還挺好啃的。

“咬夠了嗎。”低沉而又有磁性的聲音響起，還是熟悉的調調，溫柔又致命。

等等，這口感。她這是……咬了宗墨的鎖骨？

衛凝連忙睜眼，入目的是青年緊致的喉結。

啊——

衛凝一把自床上坐起，奢靡的家居風格直擊眼底。她伸手探了探自己滾燙的面頰，還好還好，是一場夢。

不過好端端的，怎么會做這種夢。

待臉上的溫度稍降，衛凝才注意到一旁還有片綠葉，彼時正在床頭散發淡淡的綠色熒光。而在綠葉細密淺淡的脈絡中，還在循環放映著她咬宗墨鎖骨那一幕。

啊——

衛凝心中小人發出無聲吶喊，她捂緊緋紅的面頰，強迫自己收起那沸騰的思緒。

這枚綠葉，沒記錯的話是上次她從原主筆記本里搜刮出來的書簽，被她收進內袋里放了一天一夜也沒有異狀，怎么現在突然讓她做了這種夢？

而且夢里的場景，是單純的夢，還是原主曾經經歷過的場景被重新放映了。

衛凝心里是偏向于后者的。

她小心地提起那枚書簽，彼時綠色熒光和令人尷尬的畫面都已經盡數散去，綠葉又成了平時那副普通書簽的模樣。

衛凝摩挲著書簽葉尖處那暗褐色的血跡，想起昨日腹部傷口上的血溢出太多，書簽又剛好在內袋，難免就沾上了。

難道說是像小說里一樣，書簽被以血為引激活了？這個書簽是原主的記憶載體？

被自己的想法莫名興奮到的衛凝翻出一把小刀，狠狠心割破了自己的手指，然后被痛得齜牙咧嘴地將沁出的小小血珠湊到書簽旁邊。

綠葉書簽沒有讓她失望，淡綠色的熒光頓時逸散而出，衛凝咬宗墨鎖骨的畫面又在葉面上重映。

雖然不是自己干的，但看著那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衛凝還是老臉一紅。

就沒有點別的嗎？

回應她的是綠葉書簽黯淡地恢復了原樣。

衛凝又試了幾遍，見都是那個畫面，不禁有些失望。難道說原主的記憶被分別存儲在了不同的書簽，或者不同的物件里？

門口傳來敲門的“篤篤”聲，衛凝想了想，還是選擇將書簽收進內袋。她趿拉著拖鞋，佯裝剛睡醒般，帶著睡意拉開了門。

“怎么了？”回應她的是門口處散發著甜香的早餐，還有旁邊一張畫著笑臉的字條。

衛凝蹲下身，被早餐的美觀程度和字條落款處的程遇兩字狠狠震驚了，這種香飯竟然是程遇做的？

簡直是不可思議。

她又細細地看了眼字條，“經營辛苦，店長要記得吃早飯--程遇。”

程遇不會比宗墨還熟悉原主吧。衛凝如地鐵老人看手機般瞅著那張字條，怎么看怎么奇怪。

她端著飯起身，心中惴惴，看來以后和程遇說話也得收著點了。

聽到房門關閉的“咔噠聲”，拐角處那一片墨影輕笑一聲，轉身離去。

這邊衛凝一進房門，飯還沒吃上呢，就見眼前彈起了系統的催債彈窗。

【當前剩余債務余額：2，496，160積分。】

【距離還款最終截止日期剩余：57天。】

【個人余額：10積分。】

衛凝小酌一口玉米粥，胃里暖暖的，心里冷冷的。

每天一睜眼就有兩百多萬債務的感覺怎么樣，衛凝小手一擺，表示實在是太充實啦。

又是一番洗漱，衛凝懶懶地扶著旋轉樓梯下樓，店里不出意外地一個客人沒有，她站在最后一級樓梯上，瞅著外邊的荒地出神。

要是荒地上能突然出現晶核就好了，可惜只有時不時飄過的風滾草。

衛凝的視線不由得飄忽向遠方，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好像看到有殘影在荒地上掠過。

“在想什么？”和緩的聲音逐漸靠近，有水滴順著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在木制地板上，洇染出幾個深棕色的小點。

衛凝愣神抬頭，發現宗墨一反常態，正沒什么表情地看著她。

“沒想什么。”衛凝迅速回神，側身移動到一張桌子旁，自顧自地倒起桌上的白開水。她微抿一口，見宗墨也跟著在眼前坐下，順嘴道：“今天沒來人啊。”

“嗯。”宗墨提起水壺，十分自然地給衛凝將杯子填滿，又將擺著幾片橙子的盤子推到衛凝面前。

如果不是旁邊還有喪尸，衛凝差點感覺這就是上輩子的一個普通上午。

“呀，還有橙子片，給我也來點。”程遇揭下口罩，舉著手中的馬桶刷就要上前，卻在觸及宗墨眼神時止住腳步，隨后灰溜溜地回身繼續上工。

見宗墨的眼神轉向自己，衛凝也將目光從宗墨被衣料遮擋的鎖骨處默默轉移到了門外。

沒辦法，一旦看過那個畫面……衛凝心虛地又抿了口水，將視線拉向更遠的地方。

虛影再次出現，這一次衛凝看清了，攏共是兩個人。對方的移動速度很快，腳下生風，不過幾秒就到了餐廳近處。

衛凝正暗喜今天終于有客人了，便見對方一個猛拐，拐向了別處。

呃，看來這個店規還是很有必要的。衛凝轉頭看向宗墨，對方顯然也注意到了，懶懶起身，長腿一邁，出了門外。

不出三分鐘，面如菜色、一臉風霜的男女二人倆腿打著顫出現在門口。

“有，有吃的嗎？”背著登山包的中年男子眼神忌憚地環顧一圈餐廳，率先出聲。他一只眼皮耷拉著，身形比衛凝還要瘦小。右腿也似乎有些毛病，行動時需要靠風助力。

旁邊的年輕女子倒是要高出許多，足有一米七，面容如水，氣質溫柔，只是雙眼下有著濃重的黑眼圈，盡顯疲憊，此刻正小心翼翼地操控著風攙扶著男人的行動。

這倆人站在一起，總感覺畫風有種割裂感。

“當然，歡迎光臨。”衛凝還是第一次見到末世中的普通民眾。之前的寧鋅等人一看就在某種組織里有點地位，因此看起來和她前世的普通人并無不同，而眼前的人衣衫襤褸、風塵仆仆……

衛凝收起思緒，接過旁邊的紅眼小喪尸遞來的菜單，引著對方在餐桌旁坐下，“這幾項都是我們餐廳的招牌菜，現在餐廳有優惠，消費滿一百晶核……”

“都給我上一遍。”眼皮耷拉著的男子一把拉開登山包，里面各式各樣的晶核散發的熒光差點沒把衛凝的眼睛閃瞎。

這就是晶核的力量嗎？

大客戶啊！

衛凝立時蒼蠅搓手般激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