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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嗔恚

  • 我,食人陽壽
  • 純潔的堅果
  • 3880字
  • 2025-03-24 20:41:37

“師叔,你怎么不走了?”

三張人皮疊放在白色的鼓面上,三張嘴巴排列有序的從皮囊下探出來,一張一合的發(fā)出聲音。

蔣恒死死盯著他們,想要動手,卻又不敢松開玄囂鼓。

他望向和他一同抬鼓的師侄們。

這一刻,似乎是皮囊出走所帶來的副作用,前一秒還保持著人形的葉文昊三人,頃刻間碎裂。

拳頭大小的肉塊淅淅瀝瀝脫落,掉在花海中央。

頃刻間,又被躁動纏怨花啃噬干凈。

這一刻,涼氣從腳底直沖后腦,蔣恒只覺渾身冰冷。

沒有了師侄們的幫襯,玄囂鼓更重了,蔣恒此刻只能獨(dú)自一人勉強(qiáng)撐舉著,根本動彈不得。

而且就算沒有這張鼓,他又能做什么呢?

滅了這三張人皮嗎?

顯而易見,師侄們已經(jīng)被煉成了人皮傀儡,與其對付這些家伙,不如抓緊時間找到幕后主使,這樣才能……

等等!

怎么是三張人皮?

蔣恒一怔,突然想起了什么。

對了!

仙童去哪了?

如果三位侄兒真已遇害的話,為什么從始至終沒有看見仙童?

總不可能仙童也遇到了危險。

除非……

眼前的一切都是假象?!

“師叔,你怎么不走了?”

“師叔,再不走的話我們就要趕不上了!”

“快些快些,那群家伙就要下山了!”

三張人皮不停催促著,蔣恒望著他們,嘴角露出笑意。

他單手舉鼓,另一只手從鼓側(cè)面抽出了那根白玉做的青陽棍。

“侄兒們,別急,師叔這就帶你們走。”

說著,他猛地用力,掀翻白皮鼓,幾張皮囊騰空而起。

緊接著一根棍子從側(cè)面凌空而至,精準(zhǔn)的砸在“葉文昊”的嘴上。

“催催催,讓你特么的廢話最多!一點(diǎn)不懂尊師重道!”

憋屈了半天,這一棍子打出,蔣恒總算是舒暢許多。

“咦,原來是這么回事!”

蔣恒注意到,“葉文昊”剛剛被自己打過的地方冒出黑煙,一只指甲大小的猩紅小蟲鉆了出來。

他瞬間明白過來。

這是孫家七絕蠱之一的赤色幻象蠱。

見狀,他立馬舉起青陽棍,輕而易舉的將其碾碎。

“嗯?幻覺還沒破?”

蔣恒想了想,回過味來,慢慢走向躲在鼓后的兩張瑟瑟發(fā)抖的另外人皮。

“咔嚓!”

“咔嚓!”

兩道脆響。

又是兩只紅色蟲子葬身棍下。

而這回,籠罩在蔣恒身上的虛幻終于碎裂。

可是還沒等他看清現(xiàn)況,就只覺后腦一陣陰風(fēng)襲來,下意識揮出一棍。

“哐當(dāng)。”

一頭惡狗狀的男孩被砸飛很遠(yuǎn)。

但下一秒,他又飛撲上來,昂著頭顱,一口尖銳的牙齒咬住青陽棍,用力撕扯。

來不及多想,蔣恒口中念咒,一道赭黃色的精光迸發(fā),惡狗男孩發(fā)出一聲慘叫,再度被震飛。

“吼!”

這次,感受到“獵物”不好惹的他也沒有再盲目沖上來,默默退后幾步,來到一位老頭身前。

而這時,趁著好不容易得來的短暫間隙,蔣恒也認(rèn)清了現(xiàn)狀。

原來從一開始他們走入這片纏怨花海時,就全都中了幻覺。

孫婆婆那伙人不知什么原因,壓根沒有走,而是一直留在這兒守著他們。

多虧“仙童庇佑”,讓自己迅速從蠱蟲的影響中醒來,否則一行四人大概率命喪于此。

蔣恒環(huán)顧四周。

此時此刻,三位師侄仍舊在身邊舉著鼓,可瞧他們雙目緊閉,神色慌張的模樣,顯然是身處幻境之中。

而那位仙童并沒有在這,反倒是不知何時跑到了纏怨花海深處,好奇的盯著這邊。

不愧是仙童,脫離了喧囂鼓的范圍竟然都能夠不受纏怨花的影響。

暗自感慨一聲。

蔣恒抬起青陽棍敲擊鼓面。

“嗡”的一聲,三位師侄恢復(fù)了清醒。

“師叔……”

葉文昊恍惚蘇醒,正要開口,蔣恒立馬打斷,手指不遠(yuǎn)處的那條惡犬。

“看那里。”

還未徹底擺脫虛幻的三人眼神迷茫的看去。

只見,一個穿的破破爛爛的老者,身形佝僂的立在纏怨花海中央。

他渾身是血,裸露的褐色皮囊上盡是血淋淋的腫塊與黑斑。

在他身邊,是那條惡犬男孩。

相較于老頭的狀態(tài),他的身體要好上不少,只是斷了條后腿,皮膚和毛發(fā)還是完整的。

怪不得剛才咬的那一口感覺沒什么氣力,原來是瘸腿狗,使不上勁。

蔣恒心想著。

除了這兩位,現(xiàn)場自然少不了那位孫婆婆。

但不知什么緣故,那個婦人與“惡犬父子”相隔甚遠(yuǎn),且身上也全都是傷,衣衫碎裂、皮肉綻開,一副被狗咬了的模樣。

“他們居然沒跑?”

事到如今,葉文昊三人也明白過來。

樊盈盈神色緊張的問道:“師叔,是你把他們打成這個樣子的嗎?”

蔣恒搖搖頭:“不是我,如果猜的不錯,咱們來之前他們之間應(yīng)該發(fā)生了內(nèi)亂,自相殘殺,才導(dǎo)致了這副模樣。”

這也解釋了為何眾人沉浸在幻覺中時,并沒有第一時間遭遇危險。

“可他們?yōu)槭裁催@么做?”葉文昊問。

那個老頭與婦人的模樣明顯是已無多少作戰(zhàn)能力,否則蔣恒醒來時也不會只有一條狗上來襲擊他。

“是纏怨花影響了他們?”吳慶豐猜測道。

蔣恒眉頭緊鎖:“不太像。”

纏怨花,顧名思義,會主動吸食精血,影響精神,讓心中怨氣疊加,致使越來越重,直到發(fā)瘋。

乍一看,這三位全都身處花海,周身上下不做一點(diǎn)防范措施,的確像是被影響的樣子。

但仔細(xì)瞧去,這三人雖傷勢嚴(yán)重,卻精血旺盛,雙目紅光,仍舊直勾勾的盯著玄囂鼓附近的眾人,像是與其有血海深仇一般。

這并非是纏怨花帶來的影響。

長留山的藏書閣里有過記載,如果一個人置身纏怨花海,那么他的精血很快就會被吸食干凈,縱使法力深厚,也會在短時間內(nèi)變得極為虛弱,哪怕胸有怨氣,也無力釋放。

再看那條惡犬男孩方才那次襲擊,哪有丁點(diǎn)異樣?

“他們大概是被別的什么東西影響到了,甚至這種影響還會讓他們免疫纏怨花的侵蝕。”

蔣恒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當(dāng)然,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講,那就是他懷疑這一切會不會與那位仙童有關(guān)。

“師叔,要我過去解決掉他們嗎?”葉文昊主動請纓道。

蔣恒瞪了他一眼:“你怎么過去?”

“我……”

敵人可以無視纏怨花,并不代表他們也能做到。

“你們?nèi)齻€人負(fù)責(zé)擊鼓,把周圍纏怨花的影響降到最低,我親自出手。”

“是,師叔。”

一聲令下,葉文昊等人驅(qū)動法力,舉起青陽棍敲起了鼓。

隨著“嗡嗡”聲響起,附近的纏怨花主動向四周退卻,蔣恒也隨著松開了手,眾人慢慢朝著孫婆婆所在的位置移動。

這一刻,一直虎視眈眈注視這邊的三人也意識到不妙。

不過他們并沒有跑,反而怒意更甚。

“吼!”

惡犬男孩前腿齊伸,飛身躍起,直撲過來。

老頭也撕開皮膚上的肉瘤,陰笑著,下半身化作一團(tuán)黑霧,飛速靠近。

緊接著,孫婆婆掌心拍地,騰空而起。她身下的土壤里涌出大片猩紅蠱蟲,迅速匯聚成一個人形,把她背在身上。

另有數(shù)不清的蟲豸,從纏怨花蕊中鉆出,密密麻麻的,宛如蝗蟲過境,一齊飛來。

常言道: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蔣恒沒料到會是這種局面,但是作為長留山的新晉長老之一,他絲毫不慌。

青陽棍祭出,通體白玉的木桿迸發(fā)出大量真氣,刺眼的赭黃色光斑瞬間融化了大片蠱蟲。

隨后蔣恒用力把青陽棍插在腳下,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可下一秒,他就出現(xiàn)在了惡犬男孩側(cè)方,一掌轟出,險些拍碎了對方的頭骨。

“嗷!”

惡犬男孩一聲慘叫,跌倒在地。

“嘩啦!”

老頭見狀,急忙扭轉(zhuǎn)方向,撕開本就破爛的衣袍,腳下黑霧更甚,朝著蔣恒席卷而來。

惡犬男孩同樣是不顧劇痛,再度沖到最前方。

蟲蠱漫天、惡犬狂哮、黑風(fēng)肆虐,頃刻間,三人一狗戰(zhàn)至一團(tuán)。

由于纏怨花的存在,蔣恒也不敢貿(mào)然離開玄囂鼓的作用范圍,再加上這三人不知疲倦的進(jìn)攻。

這就導(dǎo)致本該一邊倒的局面,此刻竟打的難分上下。

……

“骨師父,能不能幫幫那個老爺爺?”

花海深處,已經(jīng)跑到很遠(yuǎn)位置的白壽低頭對懷中的白骨說著。

其實(shí)早在蔣恒一行人陷入幻覺時,白壽就獨(dú)自一人跑過來了。

他不懂什么蠱蟲幻境。

在他的視角,就只能看見幾人走著走著突然停下來,像是睡著了一樣。

然后他叫了幾聲,見沒反應(yīng),就想著采摘一些食材回去熬粥喝,一路走出好遠(yuǎn)。

再后面,就是那個孫婆婆出現(xiàn),還有一個老頭和一條狗。

白壽知道她是壞人,又覺得她偷走了燈師父,所以他不敢湊近,便開始呼喚起骨師父,希望他能幫忙。

但一直到現(xiàn)在,骨師父都未做出回應(yīng)。

“骨師父,求求你幫幫忙吧。”

“燈師父被偷走了,如果不把師父帶回去的話,師娘會生氣的。”

白骨沒有變化。

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jìn)去。

白壽又急又氣:“骨師父,你平時不是偷東西很厲害的嗎,怎么關(guān)鍵時候一點(diǎn)用沒有嘛。”

白骨仍舊無動于衷。

白壽氣惱惱的噘著嘴巴,忽然心頭一動:

“骨師父,那個壞女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從廟觀里偷走燈師父,他的能力應(yīng)該比你厲害吧?該不會……你沒辦法從她那里把燈師父偷回來吧?”

“?”

終于,白骨聽見了。

白壽明顯察覺懷中的白骨顫抖了幾下。

緊接著,一道亮光出現(xiàn)在頭頂。

白壽抬頭看去,只見一盞燭火燈籠靜靜地懸于額頭上方。

“啊!燈師父!”

白壽驚喜萬分,可下一秒,懷中白骨又是一陣抖動,燭火燈籠頃刻間消失不見。

白壽扁了扁嘴:“骨師父,你怎么又把燈師父送回去了。”

燭光轉(zhuǎn)瞬即逝,白壽委屈的剛要哭出來,結(jié)果一抬頭,卻瞧見一位嬌艷的婦人手提著燈籠,漫步在花海中,朝自己款款走來。

“師娘!”

白壽喜極而泣,飛奔著撲到懷里。

“壽兒,你怎么在這兒?”

白蕙蘭抱著男孩,疑惑道。

平日里,她并不禁止白壽外出,反正只要在這座山里,沒有什么東西能傷到白壽。

相反,她只是好奇為何壽兒出門會帶著兩位師父一起。

“我……我出來找一些食材,晚上給師娘熬粥喝。”

白壽沒敢直接說燈師父被壞人偷走了,怕師娘生氣發(fā)瘋。

“壽兒真乖。”

白蕙蘭似是信了,滿眼慈愛的撫摸著男孩頭頂。

實(shí)際上,她從出現(xiàn)為止都是如此,眼里除了白壽再無其他。

就連不遠(yuǎn)處蟲蠱亂飛的戰(zhàn)場,都沒有令她瞧過一眼。

反倒是白壽心心念念著,主動提及:

“師娘,能不能幫幫那個老爺爺。”

白蕙蘭依然沒有轉(zhuǎn)身,只微笑著回答道:

“不用,你燈師父已經(jīng)幫過他們了。那三人已經(jīng)被怒意支配,透支了生命,很快就堅持不住了。”

說完,她又心血來潮的問:

“壽兒,你知道這叫什么嗎?”

白壽想到了那本書里的內(nèi)容,回答道:“嗔恚?”

“壽兒真聰明。”

孩子真的有在認(rèn)真讀書,白蕙蘭很高興。

“走吧,壽兒,咱們回家,剛好你骨師父也在,可以走的快些。”

“為什么?”

“忘記你骨師父的法術(shù)了嗎?他擅偷盜,自然也可以偷走咱們腳下的路。無論是長是短,亦或者原地打轉(zhuǎn),你骨師父都能做到。”

“哦,骨師父真厲害。”白壽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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