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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是故意輸?shù)?/h1>

翌日清晨,陽光穿透薄霧灑落在私塾的庭院。

李恪如約踏入私塾,而程家阿陽再次在溫暖被窩中睡過了頭。

當阿陽匆匆趕到私塾,夫子早已站在講臺上,手中緊握著戒尺,目光如炬直直地射向她。

“手?!?

夫子的聲音冰冷,簡短的一個字在這酷暑里像裹挾著冬日的寒意。

阿陽心中一緊,昨日被打的手心尚未痊愈,此刻仍隱隱作痛。

她委屈地看向夫子,眼中滿是哀求:“夫子...”

然而夫子的虎眸狠狠一瞪,那眼神不容置疑:“嗯?”

阿陽無奈緊閉起雙眼,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伸出手。

“啪!”

戒尺重重落下,清脆的聲響瞬間在私塾內(nèi)回蕩,驚得窗外樹枝上的鳥兒撲騰著翅膀飛走。

“呵。”

徐瑯玕又對著她萬分得意笑著,他素來最愛看她吃癟,仿佛這是世間最有趣的事。

不生氣,不生氣……

阿陽強忍著委屈,她努力擠出一絲笑容,看向徐瑯玕。

徐瑯玕卻毫不領(lǐng)情回以一連串白眼,那神情仿佛在說:“你這模樣,真是活該。”

徐瑯玕你這小子!看我不...誒?!

阿陽驚訝發(fā)現(xiàn),今日徐瑯玕身旁多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李恪他還真來了呀?

今日的李恪褪去了昨日的湛藍錦袍,換上了一襲白邊錦鯉袍。

察覺到阿陽的目光,李恪抬眸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與徐瑯玕的得意截然不同。

莫名地有些不好意思,她撓了撓后腦勺,小步跑到自己的座位上。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在李恪面前出丑是一件特別難為情的事。畢竟,她與徐瑯玕相識已久,早已習(xí)慣了彼此的打鬧,而其他幾位哥哥也都對她寵愛有加,即便丟人也不會覺得太過難堪。

此時,悶熱的風(fēng)從長窗緩緩吹入,大榕樹的錦帳下,風(fēng)鈴隨風(fēng)搖曳發(fā)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夫子正在授課,他的聲音如老和尚念經(jīng)般單調(diào)乏味,讓人昏昏欲睡。

“哈...”

阿陽從坐下的那一刻起便哈欠連天,李恪和徐瑯玕卻精神抖擻。

阿陽慵懶地抬著下巴,睡眼惺忪地看著臺上的兩人。

他們一黑一白,你方回答完畢,我方緊接著登場,劍拔弩張的火花在空氣中碰撞。

四哥程忠季偶爾也能插上幾句話訴說自己的見解,三哥程忠叔哥早已在這沉悶的氛圍中進入了夢鄉(xiāng),頭如同小雞啄米一點一點的。

換做往常,夫子定會怒不可遏,手持戒尺,大步走下講臺,教訓(xùn)這些她們不認真聽講的學(xué)生。

可今日……

阿陽撇撇嘴,今日的夫子卻像變了個人似的,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此刻竟綻放出如花朵般的笑容。他看著李恪和徐瑯玕頻頻點頭,眼中滿是贊賞。

隨著內(nèi)容愈發(fā)晦澀難懂,盡是些文縐縐的詞句,對于這些將門之后來說,理解起來著實困難。

四哥程忠季也漸漸跟不上節(jié)奏完全插不上話了,阿陽和其他堂哥妹們只能無奈地抬起頭,看著李恪和徐瑯玕兩人展開激烈的辯論。

你來我往,言辭犀利,引經(jīng)據(jù)典,讓阿陽等人聽得一頭霧水。

看著夫子撫著長長的胡須,臉上洋溢著滿意的笑容,阿陽心想:顯然,在他心中又多了李恪這位得意門生。

雖對他們的辯論內(nèi)容一知半解,但憑借著敏銳的觀察力她還是察覺到徐瑯玕漸落下風(fēng)。

只見徐瑯玕的眉毛越皺越緊,阿陽覺得他的眉毛如同兩條糾結(jié)的毛毛蟲,他連拳頭都不自覺地握緊,而李恪則始終面帶微笑,那份從容與自信讓阿陽欽佩不已。

辯論接近尾聲,李恪突然頓了頓,對著徐瑯玕作揖,恭敬地說道:“徐兄高見,景衍甘拜下風(fēng)。”

他又轉(zhuǎn)向夫子行了一禮,笑道:“學(xué)生不才,讓先生見笑了?!?

他為何認輸了?

阿陽心中有些惋惜,在她看來,李恪本可贏得這場辯論,徐瑯玕的緊張與慌亂已表露無遺。

夫子似乎并不在意勝負,反而對李恪的謙遜和風(fēng)度贊賞有加。

徐瑯玕心中雖不服氣,但在眾人面前也只能客客氣氣地作揖回應(yīng):“三皇子客氣了,是瑯玕受教了?!?

說完,他偷偷轉(zhuǎn)過頭看向阿陽,他的眼神中帶著不甘的試探,似乎在擔(dān)心她會嘲笑自己的失敗。

阿陽笑著雙手捧著下巴,饒有興致看著他,敗了吧~

徐瑯玕見狀眉頭一皺,冷哼一聲又迅速轉(zhuǎn)過頭去:“哼,有什么好看的?!?

莫名其妙的人!

“知知知……”

窗外,老榕樹上傳來陣陣知了聲,這棵老榕樹樹頂高聳入云。

小時候,阿秋曾給阿陽講過它的故事,據(jù)說這棵樹從前朝便已存在,歷經(jīng)風(fēng)雨見證了無數(shù)勛爵世家的興衰變遷。

阿陽不知道樹里是否住著神仙,但她清楚地記得樹上的知了在夏日里總是叫個不停,而炸知了配上阿秋特制的辣椒粉,那味道簡直鮮美無比,令人回味無窮。

打瞌睡的淚水模糊了阿陽的雙眼,她揉了揉眼睛,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然而全是徒勞。

她拍了拍臉,又用手指撐開眼皮,可依舊抵擋不住困意的侵襲。

樹上的知了聲與夫子的講課聲交織在一起,仿佛形成了一首獨特的催眠曲,讓她愈發(fā)困倦。

突然,阿陽感到背后一陣瘙癢,她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是三哥程忠叔正用筆輕輕撓她。

“噓!”

三哥程忠叔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臺上的夫子,見夫子的注意力全在李恪和徐瑯玕身上,這才松了口氣。

她低下頭輕輕打開手心里的紙團,紙上歪歪扭扭地寫著幾個字:一會去抓知了,晚上哥哥給你炸知了吃。

阿陽眼中閃過驚喜滿意地點點頭,隨后用手勢比劃著問道:“四哥哥也去嗎?”

四哥程忠季爬樹的本領(lǐng)高強,每次兄弟幾個抓知了,總是他抓得最多最好。

三哥程忠叔嫌棄地搖了搖頭,小聲嘀咕道:“你四哥哥現(xiàn)在才不和我們玩呢?!?

“咳咳!”

夫子的咳嗽聲瞬間打破了這短暫的寧靜,阿陽和三哥程忠叔嚇得渾身一顫,膽戰(zhàn)心驚地轉(zhuǎn)過頭,緩緩抬起頭,心中默默祈禱著不要與夫子的目光相遇。

“……”

“……”

教室里一片寂靜,只有夫子沉重的呼吸聲。

夫子捧著課本,眼神恨不得將阿陽像知了一樣炸了,好在夫子對她早已失望透頂,他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又繼續(xù)將目光投向了李恪和徐瑯玕。

李恪微微一笑轉(zhuǎn)過身去,似乎對這一切并不在意。

徐瑯玕看著阿陽嫌棄地撇了撇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又指了指阿陽,搖了搖頭,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你可真笨。”

阿陽懶得理會他,索性當作沒看見。

窗外,太陽漸漸西沉,晚霞紅透了半邊天。

夫子慢悠悠地收拾起桌上的課本,抬起眼掃視了一圈臺下的學(xué)生,緩緩開口:“好了,老夫今日就講到這里。”

這句話如同一聲號角瞬間喚醒了沉睡中的程家子弟,阿陽眼睜睜看著他們騰地一下從桌上爬起來,動作之迅速讓人咋舌,未等開口喊住他們,一群人便如離弦之箭般跑得無影無蹤。

四哥程忠季收拾完東西,走到阿陽身旁摸了摸她的頭,輕聲嘆道:“阿陽,明日可別再遲到了,阿娘每每看到你的手心,都要難過好一陣子呢?!?

阿陽伸了個懶腰,揉著惺忪的睡眼,含糊地應(yīng)道:“唔……我知道了?!?

這時,阿陽不經(jīng)意間發(fā)現(xiàn),徐瑯玕又在看她。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徐瑯玕嘴唇動了動沒有發(fā)出聲音,他的眼珠子漆黑如夜,如同黑玉般散發(fā)著冰冷的光澤。

又在生氣了?

阿陽覺得他的表情古怪又好笑,自從李恪來到私塾,徐瑯玕就變得有些奇怪,大概是因為夫子的目光不再只聚焦于他一人,所有的風(fēng)頭都被李恪搶走了。

李恪走過來,對阿陽和四哥程忠季客客氣氣地作揖:“四公子,九陽小郡主?!?

阿陽睡眼惺忪歪著頭看著他,四哥程忠季急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子,恭敬地鞠躬作揖:“三皇子金安,三皇子客氣了。”

言罷,四哥程忠季偷偷拉了拉阿陽的衣角,眼神示意她行禮,又無奈地又鞠了一躬:“六妹不懂事,還請三皇子不要怪罪?!?

別看四哥程忠季年紀小,卻是他們幾人中最重禮儀的。

李恪那雙眼睛又笑得彎彎的:“不礙事的,九陽小郡主還小?!?

徐瑯玕遠遠瞧見阿陽正與李恪交談甚歡,那熟悉的笑容在阿陽臉上綻放,可此刻他的心底說不出的變扭,他雙手緊緊背在身后邁著刻意沉穩(wěn)卻又略顯急促的步伐,朝著阿陽和李恪走去。

待走到近前,他微微側(cè)頭嫌棄地瞥了阿陽一眼,又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后,輕輕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冷冷開口道:“她確實還小,智商還不行?!?

熱氣直沖阿陽的腦門,可想到李恪就在一旁,且他身為官家的兒子身份尊貴,若是在此失態(tài),恐會惹出麻煩。

盡管阿陽努力克制,可徐瑯玕卻仿若視而不見,反而因為看到阿陽吃癟的模樣,心中那股醋意愈發(fā)濃烈,竟笑得更加得意洋洋。

他微微仰頭,眼睛瞇成一條縫,嘴角咧得更大,語氣中滿是戲謔:“嗓子也不行了?”

那模樣仿佛在說她全身都是缺點。

呼,不生氣不生氣!

阿陽深吸一口氣,用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硬生生地擠出一個笑容:“徐公子真幽默?!?

四哥程忠季站在一旁,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他抬手擦了擦額頭,面露愧色。他深知阿陽的脾氣,也明白徐瑯玕這話實在過分,生怕阿陽一時沖動抬手就給徐瑯玕一拳頭。

于是,他悄悄伸出手暗暗摁住阿陽緊握的拳頭,另一只手則順勢扶上徐瑯玕的肩膀,微微用力捏了捏在無聲地告誡。

而后他對著李恪,臉上堆滿笑容,說道:“三皇子天色已晚,您……”

李恪看了一眼阿陽心領(lǐng)神會地點點頭,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容,說道:“是該回宮了,今日叨擾了,還勞煩四公子替我向令尊問好?!?

徐瑯玕挑了挑眉,看著李恪離去的背影,只要李恪在,阿陽便有所顧忌不敢動手。

他清楚自己打不過阿陽,平日里只能靠著嘴皮子在阿陽面前逞強,如今更是要抓住這等機會。

四哥程忠季送著李恪出去,剩下阿陽和徐瑯玕在私塾里,周圍頓時安靜下來。

“喂,你……”

徐瑯玕悄悄挪到阿陽身邊,看似不經(jīng)意地站定,實則用眼角余光偷偷瞥她。

“哼!”

阿陽本就對徐瑯玕的行為感到不滿,此刻敏銳地察覺到他的目光,心中愈發(fā)煩躁,“啪”地一聲拍桌站起,桌椅挪動的聲音在空曠的私塾內(nèi)格外響亮。

可即便她這般氣憤地站起,徐瑯玕仍比她高出半個頭,那身影就像是一道陰影籠罩在阿陽上方。

換作往日,徐瑯玕早就會抓住來之不易的機會,對阿陽冷嘲熱諷一番,可今日他有些反常。

只見他抬手扶了扶額頭,手指輕輕摩挲著太陽穴,瞄了阿陽一眼后迅速轉(zhuǎn)過頭,喉嚨里發(fā)出幾聲干澀的干咳。

看什么呢?

阿陽心中疑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他正盯著懸掛在窗邊的風(fēng)鈴發(fā)呆。

那風(fēng)鈴在微風(fēng)中輕輕晃動,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徐瑯玕眼神閃爍不定,好一會他像是鼓起勇氣一般,別扭地看向阿陽,聲音微微發(fā)緊,問道:“你怎么那么在意那個李?。俊?

那語氣中帶著不易察覺的委屈。

“什么在意不在意的?”

阿陽更加疑惑,他這問題問得沒頭沒腦,讓人摸不著頭腦。

難道是因為課堂上徐瑯玕輸給了李恪,所以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認為他是故意放水的?

沒有道理的呀。

她越想越覺得奇怪,腦海中思緒萬千。

忽然,阿陽靈機一動,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唇角勾起狡黠的笑,她故意貼近徐瑯玕的臉,眨了眨眼睛調(diào)侃道:“怎么,你是覺得自己輸了所以很丟人嗎?那你放心好了,在我心里你徐三郎可比他強多了哩?!?

阿陽本以為這樣說,徐瑯玕會像往常一樣回懟幾句,可沒想到……

“……”

徐瑯玕張著嘴,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他的臉上迅速泛起紅暈,那紅暈從臉頰一直蔓延到耳根,他似乎有些惱意。

“你..你!”

阿陽明明是在夸他,他卻覺得阿陽是在故意調(diào)侃自己,心中那股醋意不但沒消反而更濃。

還沒等阿陽走遠,徐瑯玕的聲音從她身后傳來:“程小六!”

阿陽回過頭,徐瑯玕耳根通紅像是要滴出血來。

“我是故意輸給他的,你個蠢貨!”他雙手緊緊扶著柱子,沖阿陽喊到。

那聲音在私塾內(nèi)回蕩,久久不散。

自己不過是與李恪交談了幾句,到底做了什么惹他如此不高興?

阿陽無奈地搖了搖頭,賣力地沖他揮手,喊道:“好啦好啦,我明白了?!?

說完轉(zhuǎn)身離去,留下徐瑯玕獨自站在原地望著她的背影。

少年人的眼神中滿是復(fù)雜的情緒,有憤怒,有不甘,還有一絲難以言說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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