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內---

“嗚嗚嗚！這里哪里是讓我們拿去飲茶，是安家費呀！”馬標離開警長辦公室，拿著李崇九塞給他的一千五百塊錢，哭喪著臉說。

“都說陳立這上海佬為人大方，才三千就買我們兩條命，嗚嗚嗚，太他媽劃算！”馬標哭出聲。

“不要這樣，標哥。”李崇九拍拍他肩膀，“天無絕人之路，再說，只是去收賬。”

“收個鬼呀！那洪千絕是什么人？福建幫大佬！手下幫眾上千！”馬標害怕道，“他走私販毒，無惡不作！聽說最近又在販賣人口，生意做得很大……”

“最主要他人很兇，號稱活閻王。曾經有人只是刮花他的車，就被他斬手斬腳！還有得罪他的那些對手，自己死也就算了，家里人也被滅口！”

“他為乜叫千絕？就是讓你絕子絕孫絕后代，毫無人性的！嗚嗚嗚！”

馬標越說越怕，飚出眼淚。

“我說阿九，你還年輕，等會兒實在不行找機會逃跑，至于我，你就別管了！”

“標哥，你是我?guī)煾担也粫@樣做的。”

“那我跑，你幫我擋住那幫爛人？”馬標眼淚婆娑地望著李崇九。

李崇九拍拍他后背：“用不著這么無恥！放心，你我都死不了。”

“可萬一死了呢？”馬標道，“講真，如果我真的死了，你要替我照顧好你阿嫂，她跟著我吃了很多苦，不行的話勸她改嫁。”

“還有啊，我在你們石峽尾養(yǎng)了一個小老婆，名字叫‘豆腐西施’阿花，一個月給她三十塊生活費，好便宜的。我死了的話，你把這三千，拿出一千送她，好歹我也算有情有義。”

馬標越說越悲傷，又說自己命不好，當了警察八年，還只是一條杠，要不然也不會被逼著送死。

“信我，不會死的！”李崇九再次安慰。“另外我對天發(fā)誓，如果你真的死了，那么我就替你接手阿嫂。記得阿嫂身材很不錯，前凸后翹，二十五六正是熟女味道---”

“還有，上次去你家吃飯，她做的飯菜也好正點，很合我胃口！至于那個豆腐西施阿花，我也是見過的，模樣還算標致，我也可以勉為其難幫你接手！到時候阿嫂和阿花一起在床上伺候我，我們三個會一起懷念你！”

馬標瞪著李崇九：“撲街！沒想到你這么狠？就算你死，我也不會死！”

李崇九哈哈一笑，攬住馬標脖子：“這就對咯！標哥你洪福齊天，至于我，一向福大命大，想要收我，除非閻王親自過來。”

兩人勾肩搭背朝警局外走去。

旁邊那些軍警看著他們開始嘀咕----

“看到沒有，他們死定！”

“是啊，去福建幫收賬，還不死翹翹？”

“好像那家賭場是洪爺頭馬暴牙龍罩著！”

“連陳SIR旗下頭馬洛哥都辦不到，鬼才能辦到！”

這些人眼神充滿憐憫，鄙夷，更多是幸災樂禍。

在他們看來，這根本就是一樁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

尖東區(qū)---

福建幫賭場附近。

一名綠衣巡警脖子掛著口哨，腰間別著警棍，晃著身子來到細蓉攤前，摘下警帽朝攤主亮了亮。

攤主會意，忙從鐵盒中數出幾張零錢，點頭哈腰，把錢放進帽子。

巡警把錢塞進懷里，把帽子戴好，看眼坐在攤位上一身軍裝的李崇九和馬標，沒有吭聲，轉身繼續(xù)巡邏。

椅子上---

馬標捧著一碗細蓉，吸溜溜，連湯帶汁全部喝光。

李崇九嘴里叼著一支煙，看著他：“可以了吧，我們進去？”

“我還沒吃飽，不如再來一碗？”

“不會吧，標哥，你餓死鬼投胎？已食足三碗！”李崇九右手夾著香煙，指指餐桌上疊起老高的湯碗。

馬標摸摸肚子，“等會兒搞不好就要掛掉，當個飽死鬼總比當餓死鬼強。”

“不要講那種喪氣話---信我，我李崇九保你沒事。”

馬標看著李崇九，“你又不是神仙，怎么保我？”

“走咯！”

“讓我撒泡尿。”

“收完錢再撒。”

李崇九起身，把煙叼在嘴里，右手從褲兜摸出一枚硬幣，叮！屈指彈給攤主，“飯錢！”‘

一碗細蓉五分錢，四碗剛好兩角，

攤主忙不迭接住，賠笑臉道：“長官，這錢我可不能要！”說著就要遞回。

李崇九左手大拇指卡住腰間皮帶，右手把警帽正了正：“拿著！我吃飯從來都給錢。”

馬標起身，“他是傻佬來著！別管他，現在我們去送死，有心就幫我燒多一些香燭！”

“走咯！”李崇九摸摸腰間配槍，轉身徑直朝洪家賭場走去。

馬標沒辦法，只好跟上，嘴里道：“走那快干嘛？要不我們再吃多一碗豬血粥？前面那家周記好正點的！”

……

福建幫賭場門口---

車水馬龍，賭客絡繹不絕，十分熱鬧。

三名彪形大漢身穿黑色唐衫，正靠在門口抽煙，看到李崇九和馬標兩個軍警走來，其中一人上前攔住：“長官，干什么呀？這里是賭場，你們穿這樣進去很晦氣的！要想玩，換過衣服先！”

馬標剛要開口，李崇九道：“不好意思，麻煩你們進去告訴你們老板，我們是九龍警署陳立手下，過來收數。”

“陳立？”領頭大漢愣一下，臉上立馬浮現出一絲不屑，用手搓著胸口死灰，語氣輕蔑：“你們確定要進去？不要說沒提醒你，現在后悔來來得及！”

“是啊，上次也是你們軍裝組的人過來收數，結果呢，走著進來，躺著出去！”

“哈哈哈！”

另外兩名大漢放肆大笑。

“你們稟告就是。”李崇九咬著香煙，朝領頭大漢噴一口煙霧，姿態(tài)傲慢至極，“不要那么多廢話！”

領頭大漢沒想到李崇九會這么拽：“靠，你以為自己是誰？”

沒等他把話說完----

啪！

李崇九一巴掌呼他臉上。

“沒大沒小！”

力道沉猛，

直抽得對方差點摔倒。

另外兩個大漢剛要摸家伙上前---

李崇九左右開弓，啪啪！又是兩巴掌呼出，猶如獅子炸毛：“滾！”

兩人還沒看清楚，巴掌已經呼臉上，只覺頭暈地旋，噗通，摔倒地上。

李崇九看也不看這些撲街，直接闖入---

賭場內---

烏煙瘴氣，人聲鼎沸。

李崇九一身綠色軍裝，雙手卡住皮帶，下巴上揚，姿態(tài)囂張：“警察辦案，閑人閃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