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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與高拱斗法

“本宮的態度很明確,這宮內的用度不能變,但是怎么花,就得另當別論?!?

朱翊鈞看向張宏。

“張宏,你老實說來,坐上了司禮監秉筆,東廠督主,都收了多少孝敬?”

張宏不知道太子怎么突然之間問起這個問題,一時間以為自己犯了忌諱,于是趕緊跪下請罪。

“宮中府中,各種潛規則,本宮不是不知,也不是要責怪與你,畢竟天下人,包括那些讀圣賢書的人都在做這事?!?

“只是有些事情不能做超過了限度?!?

“宮里該拿的錢一分都不能少,你把本宮的意思傳給馮保,我會勸說母妃,但這份錢怎么花,你也得和馮保計較清楚?!?

朱翊鈞需要銀子,大明所有人都需要銀子。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朱翊鈞要掌權,錢袋子就要牢牢掌握在手里。

這錢他拿著,可以練兵,可以收買人心,用在正道上。

“奴婢知曉。”張宏心里松了口氣,心情由悲轉喜。

他好像又嗅到了分權的味道。

太子需要他跟馮保搶錢袋子,嘿!因禍得福。

隔日,高拱便收到了司禮監駁回的折子,于是長吁短嘆吸引了高儀和剛回來的張居正的注意。

“國家現在拿不出錢來給大行皇帝修陵寢,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實在是太無能了?!?

張居正和高儀對望一眼,片刻之后還是老實人高儀開口。

只聽他輕咳一聲:“先帝剛剛駕崩,我們便著急砍掉宮中相應用度,實屬不妥,恐會招致內宮不安?!?

高拱一攤手:“我還有別的辦法,我又怎么會想要這樣做呢?”

“六部實在是騰不出銀子了,不砍宮中用度,難道要砍邊軍用度,還是加征賦稅?”

“難不成,要讓先帝龍體在殿中等候,久久不能入土為安嗎?”

高儀一時無言以對。

張居正說道:“那也沒法子,內宮不同意,元輔難道能強迫不成?”

高拱:“太岳你與太子關系甚是親近,何不趁著講學之際,勸說太子,進而說服兩宮,馮保張宏之流眼界狹窄,貴妃娘娘與皇后一向深明大義,定然能夠理解內閣良苦用心。”

“此乃國事也,太岳不至于要反對吧?”

張居正聞言,也只好說道:“我盡力嘗試便是。”

張居正沒抱什么希望。

從大局的角度出發,他并沒有反對高拱決定的理由。

因為這件事看起來就是利國利民。

但從個人私心的角度上看,他是希望高拱能與宮中爭斗起來。

兩宮惡了高拱,下一個順位成為元輔的人就是張居正。

這是張居正自己的大局。

他不是高儀那種可以被道德綁架的君子,張居正做事更講究實際,為此不惜落下身段和太監通力合作,也不惜耍些小手段。

天下只有我能救大明,舍我其誰。

這是張居正的大局。

有心者可以說張居正也不過是為了爭權奪力,但張居正不在乎,因為是非功過,自有后人來評說。

現如今,該考慮的,是將內閣首輔的位置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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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我們講管子?!?

不是那種管子,是管仲的管。

朱翊鈞問道:“管子所著,不在四書五經當中,甚至不被眾文人認可,張先生今天怎么會想講這樣的文章?”

張居正:“孔曰成仁,孟曰取義,有人稱仁義可治國安邦,而后又加入了忠孝之說?!?

“但其實除去禮義廉恥,忠孝仁義,治國安邦還有一物不可忽視,但偏偏又有人認為此物臭不可聞,有礙禮法?!?

“此物,便是錢財?!?

朱翊鈞恭敬道:“請先生教我?!?

張居正卻并不深入往下講,反而問道:“我聽聞你最近在觀摩政事?”

“是有這么回事?”

用屁股想都知道,肯定是馮保告訴張居正的。

不過朱翊鈞也沒有刻意隱瞞,他只是好奇張居正會是個什么態度。

“有此好學之心,大明有福,只是這政務之事不像書中的道理這么簡單,太子看得懂?”

“看不懂,正欲尋一良師?!敝祚粹x望著張居正。

張居正避開目光,反而說道:“那你一定也知道,大明朝現在,就是被錢財二字給困住了?!?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前些日子高閣老遞了一封折子,要宮中節約用度,不知太子怎么看待?”

朱翊鈞沉思后問道:“這是百官所想,內閣全體人的意愿嗎?”

張居正眼里閃過一絲驚訝,饒是太子經常給人驚喜,可在早熟這塊給人的驚喜還是太大了。

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重點。

在政治這一塊,搞清楚誰是敵人,誰是朋友很重要。

搞清楚敵人,才知道自己要打倒誰,搞清楚朋友,才知道怎樣將自己的意志貫徹下去。

對宮內動手,是高拱一個人的想法,還是朝野共識,這點很重要。

張居正:“高閣老也是為了國事?!?

話外之意,都是高拱自己的主意。

朱翊鈞心領神會:“本宮如今年幼,宮里的決策全都仰仗母妃和馮大伴,先生問我如何看,卻也是說不出來?!?

“先生不會責怪我吧?”

張居正笑道:“本就是題外之話,答不上來也算不得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

張居正:“群臣第二次上勸進表后,太子便可以在乾清宮中旁聽政務了,屆時親臨現場,或許可以了解的更清楚些?!?

“雖說旁聽政務,只聽不說,但高閣老為人嚴格,不拘小節,有些事可能還是會向太子詢問?!?

這是在提醒,高拱有可能會當場發難。

張居正擔心朱翊鈞應對不了這種場面,因此事先提醒一番。

“先生屆時不在嗎?”

“陵寢事務較為繁重,臣恐怕是看不到太子登基的場面了?!?

朱翊鈞點頭,張居正在躲,躲開高拱的鋒芒。

或者說,在躲開高拱作死的過程。

那暫時來說,張居正這邊的助力是指望不上了。

但是沒有張居正,馮保一個人怎么頂得住高拱?

兩天之后的乾清宮聽政,看來是有波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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