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她說的故事，我在想她這婚姻到底算什么，手里的煙燃盡，煙灰掉了一桌，低頭看了一看，好家伙，我面前的一碗粉都沒了，淑英還在端著我的碗舔著碗沿，我看著嘴角抽搐，“阿婆呀，你這也太餓了吧，我的粉你都吃了”她笑著說“我看你也吃不完，你自己一會兒再點個小碗”我看著她上假牙縫塞著的蔥花我也沒了話說，叫了老板付了錢，起身又見書音拿出包子要往嘴里送，我攔住她，她說這個包子是我昨天吃剩了的，早上打算將就一下，你小伙子心底好，還請人喝粉，小伙子你人好有前途哦。

聽完她的話我明白我又著了道，搭上了兩碗粉，我看著她的假牙“你這個假牙斷了你兒女沒有給你換新的嗎？”她取下假牙舔走了上面的蔥花又按了回去“換了給我換了幾副，都好用，在家里泡著，我等這個牙齒磨平了在按家里的”看見她這樣我也不好說啥。

一個扎著馬尾兩鬢夾雜著白發的中年婦女出現，拉著她往回走“媽我都說了不要撿垃圾你是聽不懂人話嗎？家里又沒苛待你你還到處撿垃圾”書音低垂著頭，手里拿著尿素袋不開口。

從她女兒的口中得知，書音的丈夫前兩年逝世，丈夫給書音留了一筆養老錢，還向兒女囑托錢和房子地契都是書音的，只有書音說房子給誰就是誰的。

從女兒的口中得知丈夫對書音很好，書音要什么丈夫就趕集給她買什么，雖然天天罵她卻也沒有打過她，凡事也都依著她，好像欠著書音什么，一直在償還，女兒說父親就像寵小孩一樣養著母親，嘴里沒有半句好話但是好東西都給她，聽著女兒的話書音也附和。

說著說著女兒又哭了起來，罵著書英，說“要不是你我爸也不會死”原來書音的丈夫年紀大了有了高血壓，一直在吃降壓呀，可是為了給書音買她想要的牛選擇了上山挖草藥吃，錢攢了半年買到了書音想要的，丈夫那時身體已經不好了，書音又對剛到手的牛不滿意天天吵架，那時候正是三伏天氣炎熱，丈夫讓書音在家休息，他下田除草，結果丈夫突發腦梗倒在了田間，那時附近的人都叫了車準備送往醫院，家里兒女不在要書音一同前往，書音一會兒說放不下家里的鴨子，一會兒說天氣太熱，于是從中午等到了晚上，到了晚上書音又說太晚了明天再去，當時村里人都勸說是人命關天的事要趕緊去，淑英還是死活不去，最后是村里大隊書記去的，結果到了醫院沒搶救回來，醫生說要是再早點就好了，下午來到醫院搶救就還能活著，錯過了黃金搶救時間，等兒女回來的時候就第二天了，書音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搭把手，找陰陽先生她也是萬般不同意，說附近都是地隨便找個地埋了就行，她那話一出兒女炸開了鍋，兒子動了手打她，女兒攔住了，但也是說她心狠，最后還是請了先生，本來丈夫上山后要分家的，后來大隊書記拿出來丈夫生前的遺囑才消停，兒女看見遺囑直罵書音的愚笨冷血自私，書音也沒有出聲，就默默地在一旁燒著丈夫的衣服。

中年婦女說不早了要回去吃午飯了，看著她們遠去。是呀要吃午飯了，我不禁爆了粗口“媽了個巴子，老子早飯都還沒吃，又要吃響午飯”扭頭走回米粉攤，又點了一份牛肉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