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 漢文佛經文體影響下的日本上古文學:研究·資料(全3卷)作者名: 馬駿 黃美華本章字數: 8500字更新時間: 2025-04-07 15:22:14
四 舉國體制與經典功能
圍繞著舉國體制與佛經作用的問題,下面從“氏族佛教”與“國家佛教”、“律令國家”與佛教經典、“律令國家”的佛事法會三個方面展開討論。
首先,“氏族佛教”與“國家佛教”的問題。所謂“氏族佛教”,指由豪族修建私人性質的寺院,如蘇我氏修建的法隆寺,寺院的管理權歸氏族所有。在“氏族佛教”階段,作為國家寺院的官寺尚不存在。舒明天皇(629~641年在位)營造的百濟大寺就是專屬舒明天皇個人供奉的私寺。與此相對的是“國家佛教”,指天皇指定具體的經典,要求尊崇、供養、讀誦、宣講該經典。而且,作為律令制度的一環,推行的是僧綱制度,由天皇任命的僧正、僧都和律師來管理、指導日本的佛教僧團,統轄所有佛教活動。[51]
“氏族佛教”以飛鳥的法興寺的佛教僧團為中心,持續了八十年左右的時間。在推行“律令國家”制度以后,由天武天皇在飛鳥創建了大官大寺,重新組成的佛教僧團便開始以大官大寺為主要的道場來展開宗教活動。換言之,以豪族階層為信眾的“氏族佛教”開始向以“律令國家”的統治者天皇及其擁護的政治體制“國家佛教”轉移。“國家佛教”的形成與“律令國家”的誕生相互對應,其前提條件是以日本全國的公用土地和公民制度為基礎,天皇成為整個日本的統治者。反之,氏族制社會以豪族占有私有地和私有民的制度為架構,天皇可以左右豪族,但不具有統治豪族所擁有的私有地和私有民的權限。[52]
其次,“律令國家”與佛教經典的問題。天武、持統(690~697年在位)時期,日本上古“律令國家”建成。天武十年(681)二月,天武天皇與持統皇后御駕飛鳥凈御原宮的太極殿,詔令親王、諸王和諸大臣制定律令[53],這就是持統三年(689)六月頒布的22卷“飛鳥凈御原令”[54](散佚)。同年三月,天武天皇再次于太極殿詔令川島皇子等十三人,撰定“帝紀”及“上古諸事”[55],這就是和銅五年(712)一月完成的2卷《古事記》以及養老四年(720)五月完成的30卷《日本書紀》[56]。“凈御原令”是天武天皇構建的律令國家的基礎性法律體制,規定了天皇掌握行政、軍事、宗教、外交等治國方式。《古事記》和《日本書紀》追溯律令國家的君主天皇作為“明神”=“現人神”這一尊貴血緣的由來,記載天皇及其子孫擁有并繼承統治權利的歷史,講述由天皇與臣民共同書寫的日本“歷史”。也就是說,“飛鳥凈御原令”是天皇統治日本國的施政方針,《古事記》《日本書紀》則凸顯大八洲國的形成與天皇的統治及皇位繼承的“歷史”。
要而言之,出于建設“國家佛教”的訴求,天皇親自選定宣揚擁護天皇、保衛國土和加持人民的佛教經典,并尊崇、供養和讀誦所選經典。與此同時,天皇詔令全國的貴族豪紳于寺院舉辦永久性的法會,以強化對所選經典的尊崇、供養和讀誦。所以,天武天皇既是“律令國家”的締造者,又是“國家佛教”的創建者,這一點絕非偶然。天武、持統時期,“氏族佛教”蛻變成“國家佛教”,自此以后,日本上古佛教及佛教僧團,在律令體制持續期間,就從未停止過有關“守護國家”的說教。[57]
最后,“律令國家”與佛事法會的問題。“律令國家”的天皇勸請佛教僧團讀誦特定的經典,其動機有二:一是個人性質的,二是國家性質的。個人動機指為事先指定的人讀誦經典,如祈禱病者康復、為死者追善等,舉辦法會的場所和時期以及參加僧尼的人數視情況而定。佛教傳入日本以后,地方豪族在私寺舉辦的祈愿現世與來世利益的法會當屬此類。國家性質的動機與天皇的執政密切相關,指針對饑餓、疫病等給人民帶來的死亡,事前或事后舉辦祈愿佛力加持的法會。無論是出于個人動機,還是國家性質,舉辦佛事法會均與佛教的咒語功德有關。這里有三點值得注意:其一,國家性質的佛事法會,在“國家佛教”形成之前的“氏族佛教”階段并不存在;其二,除天皇之外,貴族豪紳并沒有舉辦國家性質的佛事法會的權限;其三,國家性質的讀誦等法會,無外乎是天皇政治的一部分。
天皇與佛教的關系,除了上面所說的咒語功能之外,另有意識形態的一面。以天武天皇首次選用的《金光明王經》為例,如經中所宣揚的國王的尊貴身份源自天即神的帝王神權說,國王執政應當依據佛法的正法說,等等。無論是肇始于天武天皇的“天皇制”的確立,還是以此為基點的“律令國家”的創建,佛教都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又如,圣武天皇(724~749年在位)曾兩次面臨前所未有的政治危機:一是襲擾筑紫大宰府轄內及平城京的流行性天花,二是對新羅外交的失敗。針對第一點,圣武天皇采取的佛教措施是依據《金光明最勝王經》在全國修建國分寺和國分尼寺[58]。針對第二點所采取的佛教措施是依據《華嚴經》創建東大寺。[59]
綜上所述,始于天武、持統時期的“國家佛教”階段,其特點是天皇尋求經典護佑,將克服危機的希望托付于佛教;佛教作為“國家佛教”被納入國家體制,并逐漸演變為每年固定舉行的儀式,這就是后來的平安時代的“佛教國家”階段。在“國家佛教”階段,國家與佛教是相輔相成的關系,而在“佛教國家”階段,國家與佛教合二為一。“國家佛教”與“律令國家”并軌同行,但“國家佛教”的內涵則隨著政治形勢的變化而有所不同。[60]
[1]楊曾文:《日本佛教史》,人民文學出版社,2008,第20頁。
[2]金富蘇著,金思燁訳『三國史記』,六興出版,1978,第371頁。該書作者是高句麗的金富軾,生于1075年,卒于1151年。歷任戶部尚書、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等職。1147年受封為樂浪郡開國侯。《三國史記》較為詳盡地敘述了新羅992年(前57~935)、高句麗705年(前37~668)、百濟678年(前18~660)三國爭雄朝鮮半島的歷史。
[3]《日本書紀》卷22《推古紀》三十三年正月條:“三十三年春正月壬申朔戊寅,高麗王貢僧惠灌,仍任僧正。”(小島憲之、直木孝次郎、西宮一民、蔵中進、毛利正守『日本書紀二』,新編日本古典文學全集,小學館,1996,第588頁。)“新編日本古典文學全集”以下省稱“新編全集本”。以下日語原文引用中繁體字統一為簡體字。斷句和標點符號依據漢語表達習慣。漢文佛經文獻同此,但對四字格語句會盡量加以體現。從當時東亞中日韓三國的關系來看,“新編全集本”欄上的注釋指出,即使此時隋王朝滅亡了,但高句麗仍然難以心安,所以作為尋求與日本建立友好關系的一環,為了滿足日本迫切希望振興佛教的愿望,而派遣了僧侶。
[4]金富蘇著,金思燁訳『三國史記』,六興出版,1978,第474頁。
[5]宋贊寧等撰《宋高僧傳》卷18《陳新羅國玄光傳》:“……于是觀光陳國利往衡山,見思大和尚開物成化,神解相參。思師察其所由,密授《法華安樂行門》。光利若神錐無堅不犯,新猶劫貝有染皆鮮,稟而奉行勤而罔忒。俄證《法華》三昧,請求印可。思為證之:‘汝之所證真實不虛,善護念之令法增長。汝還本土施設善權。’……其如升堂受莂者一人,入火光三昧一人,入水光三昧二人,互得其二種法門,從發者彰三昧名耳。”
[6]福士慈稔「仏教受容と民間信仰」,石井公成編集『漢字文化圏への広がり』,佼成出版,2010,第33頁。
[7]《三國史記》卷4《新羅本紀·法興王》:“(十五年)至是王亦欲興佛教,群臣不信,喋喋騰口舌。王難之。近臣異次頓(或云處道)奏曰:‘請斬小臣以定眾議。’王曰:‘本欲興道,而殺不辜,非也。’答曰:‘若道之得行,臣雖死無憾。’王于是召群臣問之。僉曰:‘今見僧徒,童頭異服,議論奇詭,而非常道。今若縱之,恐有后悔。臣等雖即重罪,不敢奉詔。’異次頓獨曰:‘今群臣之言,非也。夫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今聞佛教淵奧,恐不可不信。’王曰:‘眾人之言,牢不可破。汝獨異言,不能兩從。’遂下吏將誅之。異次頓臨死曰:‘我為法就刑,佛若有神,吾死必有異事。’及斬之,血從斷處涌,色白如乳。眾怪之,不復非毀佛事。”(金富蘇著,金思燁訳『三國史記』,六興出版,1978,第95頁。)
[8]金富蘇著,金思燁訳『三國史記』,六興出版,1978,第97頁。
[9]福士慈稔「仏教受容と民間信仰」,石井公成編集『漢字文化圏への広がり』,佼成出版,2010,第45頁。
[10]小島憲之、直木孝次郎、西宮一民、蔵中進、毛利正守『日本書紀一』,新編日本古典文學全集,小學館,1994,第482頁。
[11]《日本書紀》卷10《應神紀》十六年二月條(小島憲之、直木孝次郎、西宮一民、蔵中進、毛利正守『日本書紀一』,新編日本古典文學全集,小學館,1994,第484頁)。
[12]山口佳紀、神野志隆光『古事記』,新編日本古典文學全集,小學館,1997,第268頁。
[13](晉)陳壽撰,(宋)裴松之注《三國志》,中華書局,1959,第855~856頁。
[14]楊曾文:《日本佛教史》,人民文學出版社,2008,第12~15頁。
[15]楊曾文:《日本佛教史》,人民文學出版社,2008,第18~19頁。
[16]小島憲之、直木孝次郎、西宮一民、蔵中進、毛利正守『日本書紀二』,新編日本古典文學全集,小學館,1996,第530、532、542頁。
[17]小島憲之、直木孝次郎、西宮一民、蔵中進、毛利正守『日本書紀二』,新編日本古典文學全集,小學館,1996,第554頁。
[18]田村圓澄『古代國家と仏教経典』,吉川弘文館,2002,第1~2頁。
[19]下面兩則可資比較。一是關于當時全國寺院和僧尼的數字。《日本書紀》卷22《推古紀》三十二年九月條:“秋九月甲戌朔丙子,校寺及僧尼,具錄其寺所造之緣,亦僧尼入道之緣及度之年月日也。當是時有寺四十六所、僧八百十六人、尼五百六十九人并一千三百八十五人。”(小島憲之、直木孝次郎、西宮一民、蔵中進、毛利正守『日本書紀二』,新編日本古典文學全集,小學館,1996,第586頁。)二是僅為京城七所寺院的僧人數字。同卷30《持統紀》四年七月條:“是日,以絁、絲、綿、布奉施七寺安居沙門三千三百六十三。別為皇太子奉施于三寺安居沙門三百二十九。”(小島憲之、直木孝次郎、西宮一民、蔵中進、毛利正守『日本書紀三』,新編日本古典文學全集,小學館,1998,第506頁。)
[20]小島憲之、直木孝次郎、西宮一民、蔵中進、毛利正守『日本書紀三』,新編日本古典文學全集,小學館,1998,第188頁。
[21]石田茂作『寫経より見たる奈良朝仏教の研究』,東洋文庫,1930,第24頁。
[22]天智壬申年(672),天智天皇之弟大海人皇子與天智天皇之子大友皇子圍繞皇位的繼承而爆發內亂。最終大友皇子敗北,自殺身亡,大海人皇子即位,成為天武天皇。
[23]小島憲之、直木孝次郎、西宮一民、蔵中進、毛利正守『日本書紀三』,新編日本古典文學全集,小學館,1998,第350頁。
[24]小島憲之、直木孝次郎、西宮一民、蔵中進、毛利正守『日本書紀三』,新編日本古典文學全集,小學館,1998,第378頁。
[25]石田茂作『寫経より見たる奈良朝仏教の研究』,東洋文庫,1930,第24頁;桃井観城『法華経の寫経』,東方出版,1984,第56~57頁。
[26]石田茂作『寫経より見たる奈良朝仏教の研究』,東洋文庫,1930。
[27]楊曾文:《日本佛教史》,人民文學出版社,2008,第59~70頁。
[28]青木和夫、稲岡耕二、笹山晴生、白藤禮幸『続日本紀二』,新日本古典文學大系,巖波書店,1990,第46頁。
[29]楊曾文:《日本佛教史》,人民文學出版社,2008,第59~61頁。
[30]《日本書紀》卷22《推古紀》三十三年正月條:“三十三年春正月壬申朔戊寅,高麗王貢僧惠灌,仍任僧正。”(小島憲之、直木孝次郎、西宮一民、蔵中進、毛利正守『日本書紀二』,新編日本古典文學全集,小學館,1996,第588頁。)
[31]《日本書紀》卷25《孝德紀》大化元年八月條:“朕更復思崇正教,光啟大猷。故以沙門狛大法師、福亮、惠云、常安、靈云、惠至、寺主僧旻、道登、惠鄰、惠妙,而為十師。” (小島憲之、直木孝次郎、西宮一民、蔵中進、毛利正守『日本書紀三』,新編日本古典文學全集,小學館,1998,第122頁。)
[32]《日本書紀》卷22《推古紀》十年十月條:“冬十月,百濟僧觀勒來之,仍貢歷本及天文地理書并遁甲方術之書也。是時,選書生三四人以俾學習于觀勒矣。”又十年十月條:“戊午,詔曰:‘夫道人尚犯法,何以誨俗人?故自今已后,任僧正僧都,仍應檢校僧尼。’壬戌,以觀勒僧為僧正,以鞍部德積為僧都,即日以阿曇連為法頭。”(小島憲之、直木孝次郎、西宮一民、蔵中進、毛利正守『日本書紀二』,新編日本古典文學全集,小學館,1996,第538、586頁。)
[33]“宗”在此并不代表某一寺院組織或僧團,僧侶也并不屬于某個特定的宗派。在這樣一種松散的組織形式下,僧侶們反倒可以學到各宗派的知識。從這一意義上說,“南都六宗”可以稱作“學問佛教(=佛學)”。
[34]《日本書紀》當中,有兩則有關道藏舉辦佛教祈雨儀式的記載。卷29《天武紀下》十二年七月條:“是月始至八月,旱之。百濟僧道藏雩之,得雨。”又卷30《持統紀》:“秋七月丁巳朔丁卯,大雩。旱也。丙子,命百濟沙門道藏請雨。不崇朝,遍雨天下。”(小島憲之、直木孝次郎、西宮一民、蔵中進、毛利正守『日本書紀三』,新編日本古典文學全集,小學館,1998,第428、486頁。)
[35]《日本書紀》卷22《推古紀》四年十一月條:“四年冬十一月,法興寺造竟。則以大臣男善德臣拜寺司。是日,慧慈、慧聰二僧始住于法興寺。”(小島憲之、直木孝次郎、西宮一民、蔵中進、毛利正守『日本書紀二』,新編日本古典文學全集,小學館,1996,第532頁。)
[36]楊曾文:《日本佛教史》,人民文學出版社,2008,第63~64頁。
[37]《日本書紀》卷25《孝德紀》四年夏五月條:“四年夏五月辛亥朔壬戌,發遣大唐大使小山上吉士長丹、副使小乙上吉士駒、學問僧道嚴、道通、道光、惠施、覺勝、弁正、惠照、僧忍、知聰、道昭、定惠、安達、道觀……”(小島憲之、直木孝次郎、西宮一民、蔵中進、毛利正守『日本書紀三』,新編日本古典文學全集,小學館,1998,第192頁。)
[38]《續日本紀》卷1《文武紀》四年三月條:“三月己未,道照和尚物化。天皇甚悼惜之,遣使吊賻之。和尚河內國丹比郡人也。俗姓船連,父惠釋少錦下。和尚戒行不欠,尤尚忍行……初孝德天皇白雉四年,隨使入唐,適遇玄奘三藏,師受業焉。三藏特愛,令住同房……又謂曰:‘經論深妙,不能究竟。不如學禪流傳東土。’和尚奉教,始習禪定,所悟稍多,于后隨使歸朝。臨訣,三藏以所持舍利、經論,咸授和尚而曰:‘人能弘道。今以斯文附屬。’……于元興寺東南隅,別建禪院而住焉。于時天下行業之徒,從和尚學禪焉。于后周游天下,路傍穿井,諸津濟處,儲船造橋。乃山背國宇治橋,和尚之所創造者也。和尚周游凡十有余載,有敕請還,還住禪院。坐禪如故。或三日一起,或七日一起,倏忽香氣從房出,諸弟子驚怪,就而謁和尚,端坐繩床,無有氣息。時年七十有二。弟子等奉遺教,火葬于粟原。天下火葬從此而始也。世傳云:火葬畢,親族與弟子相爭,欲取和上骨斂之。飄風忽起,吹揚灰骨。終不知其處。時人異焉。”(青木和夫、稲岡耕二、笹山晴生、白藤禮幸『続日本紀一』,新日本古典文學大系,巖波書店,1989,第22~26頁。)
[39]《日本書紀》卷26《齊明紀》三年是歲條:“是歲,使使于新羅曰:‘欲將沙門智達、間人連御廄、依網連稚子等付汝國使,令送到大唐。’新羅不肯聽送。由是,沙門智達等還歸。”(小島憲之、直木孝次郎、西宮一民、蔵中進、毛利正守『日本書紀三』,新編日本古典文學全集,小學館,1998,第210頁。)
[40]《日本書紀》卷26《齊明紀》四年七月條:“是月,沙門智通、智達奉敕乘新羅船往大唐國,受無性眾生義于玄奘法師所。”(小島憲之、直木孝次郎、西宮一民、蔵中進、毛利正守『日本書紀三』,新編日本古典文學全集,小學館,1998,第214頁。)
[41]楊曾文:《日本佛教史》,人民文學出版社,2008,第65~66頁。
[42]《續日本紀》卷1《文武紀》三年十一月條:“己卯,施義淵法師稻一萬束,襃學行也。”又卷3《文武紀》大寶三年三月條:“乙酉,以義淵法師為僧正。”(青木和夫、稲岡耕二、笹山晴生、白藤禮幸『続日本紀一』,新日本古典文學大系,巖波書店,1989,第20、66頁。)又《續日本紀》卷10《圣武紀》神龜四年十二月條:“十二月丁丑,敕曰:‘僧正義淵法師,(俗姓市往氏也。)禪枝早茂,法梁惟隆,扇玄風于四方,照惠炬于三界。加以,自先帝御世,迄于朕代,供奉內里,無一咎愆。念斯若人,年德共隆。宜改市往氏,賜岡連姓,傳其兄弟。”又神龜五年十月條:“冬十月壬午,僧正義淵法師卒。遣治部官人監護喪事。又詔賻絁一百匹,二百絇,綿三百屯,布二百端。”(青木和夫、稲岡耕二、笹山晴生、白藤禮幸『続日本紀二』,新日本古典文學大系,巖波書店,1990,第184~186、200頁。)
[43]楊曾文:《日本佛教史》,人民文學出版社,2008,第66~68頁。
[44]《續日本紀》卷10《圣武紀》天平三年八月條:“詔曰:‘比年,隨逐行基法師優婆塞、優婆夷等,如法修行者,男年六十一以上,女年五十五以上,咸聽入道。’”(青木和夫、稲岡耕二、笹山晴生、白藤禮幸『続日本紀二』,新日本古典文學大系,巖波書店,1990,第246頁。)
[45]《續日本紀》卷17《圣武紀》天平勝寶元年二月條:“既而周游都鄙,教化眾生。道俗慕化追從者,動以千數。所行之處,聞和尚來,巷無居人,爭來禮拜。隨器誘導,咸趣于善。又親率弟子等,于諸要害處,造橋筑陂。聞見所及,咸來加功,不日而成。百姓至今,蒙其利焉。”(青木和夫、稲岡耕二、笹山晴生、白藤禮幸『続日本紀三』,新日本古典文學大系,巖波書店,1992,第60頁。)
[46]《續日本紀》卷15《圣武紀》天平十五年十月條:“乙酉,皇帝御紫香樂宮。為奉造盧舍那佛像,始開寺地。于是,行基法師率弟子等勸誘眾庶。”(青木和夫、稲岡耕二、笹山晴生、白藤禮幸『続日本紀二』,新日本古典文學大系,巖波書店,1990,第432頁)
[47]《續日本紀》卷19《孝謙紀》天平勝寶八年五月條:“又和上鑒真、小僧都良辨、華嚴講師慈訓、大唐僧法進、法華寺鎮慶俊,或學業優富,或戒律清凈,堪圣代之鎮護,為玄徒之領袖。加以,良辨、慈訓二大德者,當于先帝不予之日,自盡心力,勞勤晝夜。欲報之德,朕懷罔極。宜和上、小僧都拜大僧都,華嚴講師拜小僧都,法進、慶俊并任律師。”(青木和夫、稲岡耕二、笹山晴生、白藤禮幸『続日本紀三』,新日本古典文學大系,巖波書店,1992,第162~163頁。)
[48]楊曾文:《日本佛教史》,人民文學出版社,2008,第68~70頁。
[49]《續日本紀》卷21《淳仁紀》天平寶字二年八月條:“其大僧都鑒真和上,戒行轉潔,白頭不變。遠涉滄波,歸我圣朝。號曰大和上,恭敬供養,政事躁煩,不敢勞老。宜停僧綱之任。集諸寺僧尼,欲學戒律者,皆屬令習。”又卷24《淳仁紀》天平寶字七年五月條:“于時有敕,校正一切經論,往往誤字諸本皆同,莫之能正。和上諳誦,多下雌黃。又以諸藥物令名真偽,和上一一以鼻別之,一無錯失。圣武皇帝師之受戒焉。及皇太后不悆,所進醫藥有驗。授位大僧正,俄以綱務煩雜,改授大和上之號。施以備前國水田一百町,又施新田部親王之舊宅以為戒院,今招提寺是也。和上預記終日,至期端坐,怡然遷化。時年七十有七。”(青木和夫、稲岡耕二、笹山晴生、白藤禮幸『続日本紀三』,新日本古典文學大系,巖波書店,1992,第276、432頁。)
[50]楊曾文:《日本佛教史》,人民文學出版社,2008,第70~78頁。
[51]田村圓澄『飛鳥·白鳳仏教史(下)』,吉川弘文館,1996,第112頁。
[52]田村圓澄『古代國家と仏教経典』,吉川弘文館,2002,第7頁。
[53]《日本書紀》卷29《天武紀下》十年二月條:“二月庚子朔甲子,天皇皇后共居于大極殿,以喚親王諸王及諸臣,詔之曰:‘朕今更欲定律令改法式,故俱修是事。然頓就是務,公事有闕,分人應行。’”(小島憲之、直木孝次郎、西宮一民、蔵中進、毛利正守『日本書紀三』,新編日本古典文學全集,小學館,1998,第404~406頁。)
[54]《日本書紀》卷30《持統紀》三年六月條:“庚戌,班賜諸司令一部二十二卷。”(小島憲之、直木孝次郎、西宮一民、蔵中進、毛利正守『日本書紀三』,新編日本古典文學全集,小學館,1998,第496頁。)
[55]《日本書紀》卷29《天武紀下》十年三月條:“丙戌,天皇御于大極殿,以詔川島皇子、忍壁皇子、廣瀨王、竹田王、桑田王、三野王、大錦下上毛野君三千、小錦中忌部連首、小錦下阿曇連賜敷、難波連大形、大山上中臣連大島、大山下平群臣子首,令記定帝紀及上古諸事。大島、子首親執筆以錄焉。”(小島憲之、直木孝次郎、西宮一民、蔵中進、毛利正守『日本書紀三』,新編日本古典文學全集,小學館,1998,第406頁。)
[56]《續日本紀》卷8《元正紀》養老四年五月條:“先是,一品舍人親王奉敕修《日本紀》,至是功成奏上。紀三十卷,系圖一卷。”(青木和夫、稲岡耕二、笹山晴生、白藤禮幸『続日本紀二』,新日本古典文學大系,巖波書店,1990,第72頁。)
[57]田村圓澄『古代國家と仏教経典』,吉川弘文館,2002,第7~9頁。
[58]田村圓澄『飛鳥·白鳳仏教史(下)』,吉川弘文館,1996,第112頁。
[59]田村圓澄『古代日本の國家と仏教—東大寺創建の研究』,吉川弘文館,1999。根據《日本書紀》的記載,反映這樣一種“國家佛教”意志的佛教經典有十二部:《勝鬘經》(卷22《推古紀》十四年七月條)、《法華經》(同推古十四年是歲條)、《無量壽經》(卷23《舒明紀》十二年五月條)、《大云經》(卷24《皇極紀》元年七月條)、《安宅經》(卷25《孝德紀》白雉二年十二月條)、《土側經》(同白雉二年十二月條)、《盂蘭盆經》(卷26《齊明紀》五年七月條)、《金光明經》(卷29《天武紀下》五年十一月條)、《仁王經》(同五年十一月條)、《金剛般若經》(同十四年十月條)、《藥師經》(卷30《持統紀》朱鳥元年五月條)、《觀世音經》(同朱鳥元年七月條)。
[60]田村圓澄『古代國家と仏教経典』,吉川弘文館,2002,第11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