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東風解凍,蟄蟲始振
立春已至,本該是萬物復蘇、春寒料峭之時,可這天地間卻依舊彌漫著一股肅殺而詭異的氣氛。那張通緝令的朱砂印泥還未干透,商羽已將新的密令塞進信鴿腳環。信鴿撲騰著翅膀,在陰沉的天空中迅速遠去,帶著不為人知的陰謀,消失在濃重的陰霾里。
殘陽如血,將古老的青石街道染上一層詭異的赤色,仿佛大地被披上了一層赤紅色的殮衣。柳嫣,身形虛弱,倚靠在斑駁的寺墻上,急促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似乎在抽去她所剩無幾的力量。
她剛將后背輕靠于墻,忽感一陣鉆心的疼痛自體內深處涌起,仿佛有無數根細針在骨髓中穿梭。她下意識地看向手掌,只見鮮血正從指縫間不斷滲出,順著手臂蜿蜒而下,滴落在寺墻的青磚之上。與此同時,柳嫣腰間的玉佩泛起微光,與滲血產生奇異的共鳴,發出輕微的震顫。
“血液接觸青磚,霜蝕禁制觸發甲骨文灼燒聲”,伴隨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彌漫開來。斷續的梵音在空中飄蕩,起初還帶著幾分祥和,隨著鮮血不斷滲出,竟逐漸變調為如泣如訴的哀鳴。每一滴赤珠落下,都仿佛是一面扭曲的鏡子,映出不同的記憶碎片。幼年滅門場景在赤珠中扭曲重現,親人的面容模糊而痛苦,讓她的心如被重錘猛擊。
隨著鮮血越流越多,滲血沿著墻縫向下蔓延,形成一道道地下脈絡。順著這脈絡探尋,竟引出了方丈密室中的赤池,那赤池散發著詭異的紅光,與柳嫣的鮮血似乎有著某種神秘的聯系。而在橫向,赤色印記緩緩蔓延至偏殿,正巧滴落在一個乞丐身上。乞丐原本臟兮兮的身體突然劇烈顫抖,皮膚開始扭曲變形,一場異變悄然觸發。
在赤痕流動的過程中,其軌跡竟隱隱暗示著八卦方位,為后續破陣埋下了重要線索。與此同時,朱紅的赤色印記與寺內褪色的壁畫相互對照,構建出“真實之血 vs虛假神性”的鮮明意象。看著赤珠緩緩下滲,仿佛是“天人之血澆灌地獄根”,充滿了哲學的悖論。而柳嫣在眩暈中,恍惚看見赤中綻放出曼陀羅,這奇異的景象暗示著她特殊血脈的覺醒。
就在滲血愈發洶涌之時,周圍突然陷入了30秒的“絕對寂靜”,所有人都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緊接著,一聲清脆的“哐當”聲打破寂靜,香爐傾倒在地,發出的聲響在這寂靜的氛圍中顯得格外突兀和戲劇性。赤珠滲出之后,掌紋處漸漸顯現出神秘的咒文,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墻體開始剝落,竟露出人骨砌層,令人毛骨悚然。
在場景的尾聲,晨鐘突然轟鳴,那聲音如雷霆般響徹整個古寺。赤痕隨著聲波蒸騰成赤霧,彌漫在古寺之中,營造出一種詩意而恐怖的氛圍。
此時,柳嫣意識逐漸模糊,眼前的景象變得虛幻而扭曲。就在她幾乎要陷入昏迷之際,住持匆匆趕來,看著墻面上的赤痕與柳嫣,神情凝重地說道:“百年前,正是你前世在此墻獻祭,鎮壓了那股邪祟。如今這滲血,既是詛咒的反噬,亦是封印松動的預兆啊。”柳嫣聽聞,心中一震,原本孤立的個人命運,此刻與宏大的敘事緊密地交織在了一起。
柳嫣胸口如被火灼般刺痛難忍,仿佛有千萬根針在同時扎刺,鎖骨下三寸處,金色紋路緩緩浮現,仔細看去,竟是《巫族赤契圖譜》的微型刻印。
“赤契反噬提前了!”阿依古麗的驚呼聲打破了短暫的寧靜,法杖頂端的藍寶石驟然炸裂,七彩流光如利刃般穿透她蒼白的面龐。光斑投射在壁畫上,原本靜止的飛天仿若被注入了生命,衣袂飄飄,手中琵琶的弦軸與青銅器饕餮紋共振,發出嗡嗡鳴聲,仿佛是古老歲月的哀歌。君逸凌腰間玉佩穗子無風自動,好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鼎身投射的二十八宿星圖在墻面瘋長,眨眼間化作立體幻影,星辰閃爍,如夢如幻。阿依古麗當即將法杖插入鼎凹槽,剎那間,整座佛寺地磚浮現熒光星圖,三人腳下自動排列成北斗七星陣,神秘而莊重。
當他們推開山門,一股帶著奇異味道的赤霧裹挾著青銅器碎片撲面而來,那股味道仿佛是鐵銹與腐肉的混合,令人作嘔。黑袍人首領肩頭的狼頭刺青在殘陽下泛著詭異青光,宛如一雙雙窺視的眼睛。他將骨笛置于唇邊,吹出刺耳尖嘯,聲音尖銳得如同利刃刮擦玻璃,讓人耳膜生疼。
地面藤蔓如活物般迅速蔓延,如蛇一般纏住君逸凌雙腿。柳嫣揮動軟鞭,紫電纏繞,可觸及黑影的瞬間,軟鞭竟被腐化成慘白,那些黑影,分明是《巫族秘典》中記載的“蝕骨魘”,帶著令人膽寒的邪惡氣息。
“攻擊他們的影子!”君逸凌大喊,聲音堅定而有力。他果斷地用劍鋒劃破掌心,鮮血滴落在影子上,瞬間燃起幽藍火焰,火焰跳動,散發出詭異的光芒。阿依古麗見狀,猛地將法杖猛擊地面,青磚碎裂,露出地下密室入口。柳嫣伸手觸碰壁畫,剎那間,敦煌莫高窟的回憶如洶涌潮水般涌來。幼時的她被按入圣井,指尖觸到井壁冰涼的青苔,突然被某種滑膩生物纏繞,那觸感就像是摸到了濕漉漉的絲綢,卻又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蠕動感,她本能地蜷縮身體。
與此同時,耳畔響起幼年時長老用骨哨驅魔的嗡鳴,那聲音尖銳而悠長,仿佛穿越時空而來。玉佩浸入血水的瞬間,她聞到混合著鐵銹與龍涎香的腥甜氣息,與此刻赤霧中的氣味竟有三分相似。長老們的低語在她耳邊回蕩:“巫族血脈永存。”
柳嫣咬破舌尖,將精血滴入青銅鼎,鼎內突然涌出黑色粘液,如觸手般纏住她的手腕,那粘液冰冷而滑膩,仿佛有生命一般。她痛呼出聲,卻見赤珠與鼎紋融合成金色契印,光芒閃爍。鼎內浮現出巫族大祭司虛影,其眉心與商羽的青銅紋路形成鏡像對稱,祭司低語:“契約者將繼承永生,亦需背負詛咒。”
幼年時長老將她推入圣井時,袖中滑落的羊皮卷上,赫然繪有商羽如今的青銅紋路,旁注“赤契完成時,取其魂魄”。玉佩浸入血水的瞬間,內部封印的巫族圣蟲蘇醒,其甲殼紋路與君逸凌佩劍上的紋路形成互補,仿佛在暗示著某種神秘的聯系。
古井深處傳來怪異啼聲,那聲音凄慘而詭異,仿佛是來自地獄的召喚。阿依古麗迅速用法杖在井壁畫出敕令。六芒星陣亮起,光芒耀眼,青銅器、玉佩與鑰匙在空中組成三角陣列。井底寒潭瞬間沸騰,無數熒光符文從水底升騰,符文閃爍,散發出神秘的力量。君逸凌的佩劍在光芒中熔鑄成新法杖,他驚訝地發現,劍柄銘文竟化作巫族古語:“溯魂者,啟星辰。”
石獸破土而出,咆哮聲震落梁上佛塵,那聲音如雷霆般響亮。阿依古麗法杖擊碎的碎石,在空中重組為巫族圖騰,神秘而威嚴。柳嫣胸口紋路突然睜開七只赤瞳,與石獸眼中的紅光共振,光芒交織,仿佛在進行一場神秘的對話。
君逸凌看準時機,劍鋒刺入石獸眉心,然而,黑袍人首領的笑聲卻從地底傳來:“你們以為毀掉器物就能阻止重啟?”
月光陡然凝滯,仿佛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佛寺飛檐如旋轉的星軌,如夢似幻。阿依古麗將法杖插入地面凹槽,整座建筑如魔方般翻轉,露出地下如星河倒懸的晶石祭壇。九百九十九塊紫晶石組成九星連珠陣,中央懸浮的青銅鼎表面,星蝕礦脈顯化《玄冥霜降劍陣》全圖。柳嫣胸口金紋暴漲,七只赤瞳化作實體飛向鼎身,與君逸凌的劍陣共鳴,力量交融,產生出強大的波動。
“以血為引,以魂為契!”阿依古麗法杖刺入祭壇中心,三十六道符文鎖鏈纏住君逸凌手腕。他無奈將掌心血契注入鼎中,剎那間,全身經脈爆發出金色氣浪,氣浪翻滾,如洶涌的波濤。柳嫣見狀,銀牙緊咬,毅然咬破舌尖,將巫族圣血噴向劍陣。兩人內力交融形成的太極圖,在鼎身轟然炸開,光芒四溢。黑袍人首領驚恐地發現,自己胸口的青銅紋路,竟在被赤契反噬。
祭壇劇烈震顫,仿佛大地都在為之顫抖,九星連珠陣發出凄厲哀鳴。君逸凌頭頂懸著九柄雷劍,每柄劍尖都縈繞著不同顏色的雷光。紫雷如蛇信,吞吐著危險的光芒,專攻毒瘴;金雷似鎖鏈,散發著冰冷的氣息,鎖敵要害;青雷若游龍,靈動而充滿力量,破除禁制。每柄劍需以對應屬性內力驅動,君逸凌在戰斗中需同時運轉《九霄雷訣》與《巫族赤契》兩套體系,難度極大。商羽為了此次計劃能夠成功,百日煉陣,以增強自身實力和陣法的威力。此刻他突然撕開胸前皮膚,露出與柳嫣相同的赤契印記,其紋路吞噬雷光化作黑色骨刺反擊,形勢愈發危急。
柳嫣的赤瞳化為七道星軌,纏繞在雷劍之上。當最后一柄雷劍刺入鼎心,青銅鼎轟然炸裂,下方露出三百年前君柳先祖鎮壓巫族的封印結界。阿依古麗將法杖插入結界裂縫,三人看到驚人真相——所謂鎮壓,不過是巫族將半數魂魄封入地脈的陽謀!
黑袍人首領在狂笑中撕開特制面具,露出商羽布滿青銅紋路的真容:“三百年了,你們還是這般愚昧!”他胸口的青銅紋路突然睜開七只赤瞳,與柳嫣的赤瞳共鳴:“當赤契完成,巫族七十二道陰魄將注入我的身體,到時你們連反抗的資格都將失去!”
柳嫣面色決絕,突然將銀鈴刺入心口,巫族圣血噴涌而出。她望著君逸凌,突然想起幼年時君家先祖對她說的話:“巫族血脈若想存續,必須要有舍生取義的勇氣。”
此刻,她終于明白這句話的分量。銀鈴刺入心口時,鈴鐺發出清越的“叮”聲,與遠處落魂谷的狼嚎形成詭異和弦。柳嫣將圣血注入劍陣時,看到君逸凌與商羽同時中招的幻象,她突然抓住君逸凌手腕:“記住,你的劍要刺入他眉心第三寸!”圣血噴涌瞬間,她身后浮現出完整巫族圖騰,與君逸凌劍陣中的太極圖形成陰陽互補,光芒萬丈。在意識消散前,她看到自己胸口浮現出完整的《赤契星圖》,七十二道符文化作流光注入君逸凌體內。
君逸凌在劇痛中領悟到《九霄雷訣》終極奧義——“鼎天劍陣”。此術需以自身經脈為鼎爐,將三魂七魄熔煉成劍氣。當年先祖斬殺大祭司時,正是用此術封印了鼎心魔性。此刻,他施展出這一招,最后的劍招穿透商羽胸膛。然而,劍身上的青銅紋路突然反向侵蝕,將商羽的魂魄鎖入佩劍之中。與此同時,他突然想起祖父臨終前那句讖語:“你握住的不是劍,是巫族千萬年的怨恨。”劍身上的紋路開始反向侵蝕他的經脈。
晨曦初現,陽光灑在祭壇中央的紫晶石上,投射出立體星圖。柳嫣胸口殘存的赤契印記發出微光,與星圖共鳴。阿依古麗將法杖插入星圖凹槽,三人腳下浮現出通往落魂谷的秘道。君逸凌握緊蘊含商羽魂魄的佩劍,突然明白回憶中祖父臨終話語的真相——那柄佩劍,正是三百年前君柳先祖斬斷巫族大祭司頭顱的兇器!
三人沿著秘道前行,秘道墻壁布滿流沙篆文,每走一步,腳印便被新沙覆蓋,仿佛行走在倒流的時光里。秘道墻壁的篆文隨三人腳步明滅,阿依古麗以法杖繪制星圖時,地面突然彈出帶毒尖刺,君逸凌揮劍斬斷的瞬間,劍身吸收尖刺化為毒刃。青銅羅盤指針轉動時,君逸凌佩劍突然發出蜂鳴,劍柄蝕紋與晷影羅盤觸發星髓共振,顯示出“血魂殿·三昧真火”方位。秘道深處傳來青銅鼎的嗡鳴,與君逸凌體內劍陣產生共鳴,鼎內浮現出商羽被鎖魂的虛影,其瞳孔中映出柳嫣犧牲的場景。赤瞳融入星圖后,星圖突然浮現出與君逸凌祖父臨終讖語相同的古文:“劍心有恨,鼎魂不滅。”
君逸凌佩劍實為巫族圣物“噬魂”,其紋路既能吸收魂魄,也會反向侵蝕宿主。當年先祖斬殺大祭司后,以自身精血暫時封印此特性。劍身浮現的青銅紋路,與商羽胸口的紋路組成完整巫族禁咒“血魂同歸”,暗示兩人終將生死相搏。巫族圣蟲在柳嫣體內蘇醒后,其甲殼分泌的黑色粘液可暫時壓制赤契反噬,但每使用一次,柳嫣的巫族血脈純度便下降一成。阿依古麗以法杖驅使圣蟲,其毒液成功腐蝕祭壇符文,三人趁機逃脫時,圣蟲卻因過度使用石化在君逸凌肩頭。
而此時,在商羽府密室中,商羽的心腹霍風正焦急地來回踱步。桌上攤開的羊皮卷,畫滿了神秘的符文與標記,燭火搖曳,將他的身影在墻壁上拉得扭曲而詭異。突然,密室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一個黑影悄然走進。
“霍風,情況如何?”黑影壓低聲音問道。
霍風趕忙湊上前,指著羊皮卷說道:“大人,君逸凌他們似乎察覺到了我們的計劃,在佛寺那邊鬧出了不小的動靜。不過,柳嫣為了阻止我們,已經……”
黑影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后說道:“無妨,柳嫣雖死,但君逸凌手握‘噬魂’劍,此劍與商羽魂魄相連,他們必定會追來落魂谷。我們只需在此設下重重陷阱,等待他們自投羅網。另外,派人去散布君家的謠言,就說君家勾結巫族,意圖顛覆朝廷,擾亂江湖視聽,讓君逸凌他們腹背受敵。”
“是,大人!”霍風恭敬地應道,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此前,君逸凌等人在調查黑帕案時,曾抓獲一名與案件相關的俘虜,若待君逸凌看見,認出正是那日柳嫣救下的獵戶。審訊過程中,俘虜卻突然癲狂大笑:“商羽門客賜的驅寒藥,喝過的人都...…咳咳!”話未說完,黑血從他口中噴濺而出,黑血噴濺處,地面竟腐蝕出北斗七星凹痕。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俘虜便咬碎口中毒囊自盡。
君逸凌等人從他臨死之言推測出,那驅寒藥來自商羽門客,這無疑為黑帕案的調查添上了濃重一筆,也讓他們更加確信商羽與此案脫不了干系。
秘道盡頭,似乎有更強大的力量在等待著他們,而君逸凌等人,不得不踏上這未知而危險的征程,去揭開巫族秘密的最終面紗,去完成這場關乎生死存亡的使命。與此同時,江湖中也因君家之事掀起了陣陣波瀾,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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