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突然傳來武僧的呼喝聲。

趙無鋒狠狠瞪了楚河一眼，甩出顆煙霧彈。

等武僧破門而入時，只剩滿地瓦礫和窗外飄散的紫煙。

為首的武僧持棍警戒，確定賊人已跑后，來到楚河身邊，開口問道：“楚施主無恙否？”

楚河擺擺手：“勞駕，幫忙修下屋頂。”

等到僧人走后，九尾狐變回人形，紅衣在月光下格外妖冶：“主人早料到他會來？”

“沒有，只是覺得最近不會這么太平。”楚河把玩著瓷瓶，“不過他說暫時不殺我，倒是意外收獲。”

楚河來到窗邊，呢喃刀：“趙無鋒背后之人應該就是刑堂的趙鐵手了，但趙鐵手背后的人是誰呢？”

誰需要自己活著進決賽呢？

如果是司業的話，一刀砍了自己，他孫子不是穩贏？

窗外，一片柳葉飄落窗臺。

楚河突然轉頭，看向九尾狐，道：“你去幫我個忙？”

九尾狐問道：“什么事？”

楚河道：“去監視一下柳鑫兒，我覺得她的房里應該還有一個人。”

九尾狐露出了狐貍偷到雞時才有的笑容，“放心吧。”

一炷香的時間后，九尾狐回來了，還帶回了留影石。

楚河看過里面的畫面后，滿意地笑了。

次日清晨，楚河帶著九尾狐去到了柳鑫兒的院子里。

她的丫鬟小翠走了出來，對著楚河道：“楚公子，小姐出去了。”

楚河卻道：“我不是來找她的。”

小翠突然笑了，“公子不是來找他的，難道是來找我的？”

楚河點頭道：“答對了，就是來找你的。”

小翠笑得更大聲了，“你來找我干什么？”

楚河拿出留影石，“有個東西給你看看。”

楚河把玩著晶石，“小翠姑娘，你也不想這留影石里的畫面傳出去吧？”

小翠臉色煞白，手指絞著衣帶都快扯斷了。

她偷瞄了眼晶石里柳鑫兒與岳鋒相擁的畫面，嘴唇抖得像風中的葉子。

這畫面要是傳了出去，小姐估計會被老爺罵死的，甚至有可能會被浸豬籠。

小翠趕忙哀求，“楚公子，你想要什么，只要你不把這東西傳出去，我什么都愿意做。”

楚河挑眉，“你倒是很忠誠啊。”

小翠道：“小姐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能辜負她。”

楚河道：“這個男的是什么人，兩人怎么認識的？”

“岳...岳公子是小姐在寺里上香時認識的。”小翠終于崩潰，“他救了小姐的馬車...”

楚河挑眉：“英雄救美？老套。”

“但后來老爺說什么都不同意，他們就...”

小翠聲音越來越小。

楚河打斷了她，“所以就私底下約會？”

小翠點頭。

楚河又追問道：“這次來少林，除了祈福，還有就是為了見他吧？”

小翠不語，只是接著點頭。

楚河突然想起厲狂刀醉酒時的話——“你算什么好女人。”

當時只當是醉漢胡言，現在看來...

楚河突然開口問道：“厲狂刀是不是撞見過他們私會？”

小翠猛地抬頭，眼中閃過驚恐：“那晚在楓葉林...厲爺他...”

楚河擺手，“不必再說。”

楚河收起留影石，轉身就去找莫無爭。

湖邊楊柳依依。

柳鑫兒正與岳鋒執手相看，楚河與莫無爭冷不丁地從樹后轉出。

楚河冷笑道：“岳公子好雅興。殺人后來湖邊散心？”

岳鋒下意識將柳鑫兒護在身后，開口道：“什么殺人？”

莫無爭亮出鐵尺：“厲狂刀死前威脅過柳小姐，我想應該是讓柳小姐陪他一晚之類的，這就是你的殺人動機吧？”

岳鋒臉色驟變，猛地轉頭：“鑫兒？他說的是真的？”

柳鑫兒強裝鎮定，“沒有這回事。”

她冷著臉，看到楚河，喝道：“楚公子，你要是再這樣亂說，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楚河拿出了留影石，里面是他逼問翠兒的過程。

楚河道：“你的丫鬟已經承認了，你狡辯也沒用。”

柳鑫兒淚如雨下：“那個畜生是...是說過要告訴我爹。”

接著，她看向楚河，喊道：“但世上有法律在，我不會因為這個而殺人！”

“那你為什么瞞我？”岳鋒額頭青筋暴起，“我要知道...”

莫無爭鐵尺已抵住岳鋒咽喉：“你要是知道會怎么樣？”

岳鋒被莫無爭一問，頓時啞口無言。

莫無爭冷聲道：“跟我回衙門再說。”

岳鋒還想反抗，莫無爭袖中突然射出一道鐵鏈，眨眼間將他捆成粽子。

柳鑫兒撲上來撕打，被楚河輕輕撥到一旁。

“清者自清。”楚河撣撣衣袖，“你們兩要真無辜，何必著急？”

柳鑫兒看著楚河，眼里滿是怨恨，“只希望你們不要錯怪好人。”

楚河點頭，但心中仍舊有些疑問。

回寺路上，幾個村童正在田邊設捕鳥陷阱。

竹筐支在谷粒上，繩子延伸到樹后。

楚河駐足觀看，只見孩童一拉繩，筐子“啪”地罩住啄食的麻雀。

楚河突然瞇起眼：“延時...”

藏經閣后的菜園里，小和尚慧明正給白菜澆水。

見楚河來問那晚情形，小光頭搖得像撥浪鼓，“小僧和冷施主送厲爺回房時，他醉得厲害，一直嘟囔‘留影石’什么的...”

楚河突然發問：“點燈了嗎？”

“冷施主似乎很急，還說厲爺嫌燈刺眼。”慧明比劃著，“我們兩摸黑扶他上床就走了。”

楚河摸出塊碎銀：“當時可有異常？”

慧明猶豫片刻，壓低聲音：“沒什么別的。只是聽到了琴聲。”

楚河一怔，“音無邪？”

慧明點頭，“是的，但后來聽人說，是因為音施主在宴會上演奏。”

音無邪確實是在演奏，當時自己還和冷青鋒一起舞劍……

楚河瞳孔驟縮。

留影石、琴聲、不點燈的房間...這些碎片突然在腦中拼出個荒誕的圖案。

“九尾，去找留影石。”他輕撫袖中小狐，“應該還在厲狂刀的房里。”

九尾狐竄出去沒多久，就叼著塊沾滿灰塵的晶石回來。

她化作人形，將房門關上，“這東西被他藏在床下的暗格里，要不是我鼻子好，估計很難找到。”

楚河笑了，“所以我才讓你去找啊。”

九尾狐突然撲了上來，對著楚河揮舞起粉拳，“我又不是狗。”

楚河道：“拉倒吧，你吃東西的時候，那吃相還不如狗呢。”

九尾狐不服氣，還要追鬧。

楚河連忙擺手求饒，然后表示正事要緊。

接著，楚河拿過留影石，注入靈力，影像浮現

……

看完全部影像后，楚河點頭道：“原來是這樣，難怪她殺了厲狂刀后，那么急著找這塊留影石。”

遠處禪鐘響起，驚起滿山飛鳥。

一只麻雀慌不擇路，撞進孩童設好的陷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