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閘!“隨著軍師令下,暗藏水底的鐵柵緩緩升起。
鄂煥率無當(dāng)飛軍殺到南門時,正遇呂蒙掘子軍破土而出。
南疆勇士藤甲不畏刀劍,卻怕火攻。
白衣劍士突然結(jié)陣,三百柄青銅劍映著火光,織成密不透風(fēng)的劍網(wǎng)。
“乾坤倒轉(zhuǎn)!“鄂煥雙鉤鎖住呂蒙長槍,蠻腰發(fā)力將敵將甩向火堆。
忽聽頭頂風(fēng)響,甘寧錦帆索從天而降,鏈子槍直取咽喉。
南中勇士就地翻滾,毒箭從護(hù)腕連環(huán)射出。
殘月升上東山時,蒼梧城墻已呈暗紅色。
冼英銀甲盡碎,卻仍挺立垛口。
凌統(tǒng)鐵盾裂作三瓣,肩頭銀槍貫穿傷深可見骨。
兩人隔著重傷士卒對視,竟同時放聲大笑。
蒼梧城頭殘陽如血,徐庶的白羽扇在箭樓陰影中輕輕一頓。
他望著江面新升起的赤龍帥旗,青玉冠下的鬢角已染霜色。
“終于來了。“軍師指尖掠過布防圖上的甕城標(biāo)記,那里十二架改良床弩正在絞緊牛筋弦。
桂江水面突然翻涌如沸,五十艘赤馬舟破浪而出。
每艘船頭皆立三丈高的鐵皮沖車,頂端狼牙釘在暮色中泛著寒芒。
“放閘!“徐晃玄鐵斧劈斷鐵鏈。
甕城暗渠轟然洞開,混著石灰的江水倒灌而入。
赤馬舟在激流中打著旋兒撞向城墻,船首鐵刺卻在觸及墻磚前被暗藏水底的鐵網(wǎng)纏住。
“起!“周瑜旗艦上的令旗突然變陣。
本已擱淺的戰(zhàn)船甲板突然翻開,三百名解煩軍重甲士踏著浮橋躍上城垛。
他們手中丈二斬馬刀劈砍如電,瞬間將兩架床弩劈成碎木。
“玄武軍!“徐晃巨斧橫掃,劈飛三名敵兵。
五百重甲步卒從馬道涌出,雙層鐵札甲鏗鏘作響。
這些精選的巴蜀壯漢手持改良陌刀,刀刃加厚三寸,專為破甲而生。
兩股鐵流在甕城轟然相撞。
解煩軍統(tǒng)領(lǐng)韓當(dāng)?shù)木怒h(huán)刀劈在陌刀陣上,竟濺起一串火星。
徐晃踏步上前,斧刃貼著刀背滑向?qū)Ψ绞滞蟆?
韓當(dāng)旋身避過,刀柄龍首突然噴出毒煙。
“雕蟲小技!“徐晃閉氣揮斧,玄鐵斧柄重重砸在韓當(dāng)胸甲。
龜裂紋在精鋼甲面蔓延,江東悍將口噴鮮血跌下城墻。
江面旗艦傳來急促鼓點。
第二輪赤馬舟突然在火光中解體,三百名赤膊死士背負(fù)藤甲躍入水中。
他們口中銜著分水刺,竟順著暗渠游向甕城閘門。
“網(wǎng)來!“冼英銀槍點地。
藏兵洞中突然撒出百張鐵蒺藜網(wǎng),將冒頭的江東水鬼裹成鐵繭。
女將軍反手?jǐn)S出鏈子槍,穿透三名敵兵咽喉,將他們釘在閘門鐵柵。
“放箭!“徐庶羽扇指天。
甕城箭樓突然翻開三百個射擊孔,特制的三棱箭穿透藤甲。
江水漸漸染成暗紅,浮尸堵塞的閘門再也無人能進(jìn)。
周瑜的白玉護(hù)指在琴弦上劃出血痕。
他望著城頭飄揚(yáng)的“徐“字纛旗,突然抓起五枚令箭擲入江中。
暮色中的桂江西岸亮起連綿火把,五千丹陽精兵順著蔡瑁鋪設(shè)的浮橋狂奔而來。
這些山越勇士手持雙刃戰(zhàn)斧,額間涂抹的靛青圖騰在火光中猙獰可怖。
“開城門!“徐庶突然下令。
正在攻城的荊州軍還未反應(yīng),千斤閘突然升起。
徐晃親率三百陌刀手殺出城門,丈二長刃劈砍如林,將先登死士攔腰斬斷。
丹陽兵沖鋒勢頭為之一滯。
徐晃巨斧橫掃,將三名敵兵連人帶斧劈飛三丈。
斧刃嵌入第四人肩甲時,他暴喝發(fā)力竟將尸體掄起砸向敵陣。
“起陣!“
陌刀陣突然變作雁翅形,兩翼包抄將丹陽兵擠壓在護(hù)城河邊。
徐晃獨闖中軍,玄鐵斧劈碎七面盾牌,直取敵將陳武。
“來得好!“陳武雙戟交叉架住斧刃,靴底在青磚上犁出深溝。
他突然旋身撤戟,左手短刃抹向徐晃咽喉。
斧柄龍紋突然彈出一截尖刺,貫穿陳武掌心。
徐晃順勢下劈,將江東悍將從左肩到右肋劈成兩半。
江面?zhèn)鱽眸Q金聲。
周瑜望著潰退的丹陽兵,突然撫掌而笑:“好個徐公明!傳令,讓子明撤回來。“
暮色中的蒼梧城頭,徐晃拄斧而立。
玄鐵甲上插著十七支斷箭,腳下積血沒過戰(zhàn)靴。
他望著退潮般的聯(lián)軍,突然仰天大笑。
酸雨淅瀝的城墻上,徐庶伸手接住檐角滴落的血水。
暗紅色的液體在掌心積成小洼,倒映出女墻后密密麻麻的箭孔。
這已是蒼梧城被圍的第四十九天。
“軍師,玄武軍團(tuán)還剩八千七百人。“徐晃的聲音帶著鐵器摩擦般的嘶啞,玄鐵重甲布滿蛛網(wǎng)狀的裂痕,“蒼梧軍團(tuán)的藤甲兵...只剩五千八百……。“
徐庶的指尖劃過城磚,青石表面布滿蜂窩狀的蝕痕。
南疆特有的酸雨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蝕城墻,連朱雀弩的牛筋弦都開始發(fā)霉。
他望著城外連綿的聯(lián)軍大營,忽然注意到江面漂來幾截腐爛的竹筒。
“報——!“渾身裹著藥草的軍醫(yī)沖上城頭,懷里緊抱著發(fā)霉的麻布包裹,“交趾來的傷藥...“話音未落,包裹里突然滾出枚陰陽魚玉佩。
徐庶瞳孔微縮。
他解下腰間玉佩與之相合,暗格中滑出寸許長的帛書。
當(dāng)看到“棄蒼梧,保主力“六個朱砂小篆時,沾滿血污的手指竟微微顫抖——這是劉備的親筆手令。
“傳令各營。“徐庶突然撕碎手中戰(zhàn)報,碎紙在雨中化作黑蝶,“今夜子時,火燒糧倉。“
江東水寨,周瑜的指尖在焦尾琴上輕輕叩擊。
琴身新添的裂痕里滲著藥汁,那是為治療被毒煙所傷的咽喉。
“徐元直在城頭布置了七重鹿角,連箭樓都用鐵水澆鑄。“呂蒙指著沙盤上新插的令旗,“今晨他們的炊煙比往日濃了三成,定是在焚燒尸體。“
孫策的古錠刀突然劈在案幾:“公瑾不是說他們糧草將盡?“
“正因糧盡才要死守。“周瑜羽扇點向沙盤上的桂江支流,“蒼梧城是交州門戶,徐庶若退,我軍可溯江直取番禺。他寧可戰(zhàn)至最后一人,也絕不會...“
話音未落,江面突然傳來刺耳的機(jī)關(guān)轉(zhuǎn)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