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光之火灼燒著那些腐爛的頭顱，雷納德一人一劍，硬是擋住了邪穢們的進攻。

“去叫醒迪馬斯！”

不用雷納德命令，沈淵和醫生早已開始嘗試喚醒迪馬斯。

“那、那個怪物，和我的能力差不多，都是操控記憶。”

“它應該是利用我們的記、記憶來制造噩夢，然后再通過某、某個暗示讓我們墮落。”

醫生的眼睛看不清東西，只能胡亂的在迪馬斯臉上摸來摸去。

“要怎么做，醫生？”

“扒，扒開迪馬斯的眼皮，告訴我他的眼球在怎么運動。”

沈淵伸手撥開緊閉的眼皮，看見一只不斷跳動的眼球。

“眼球快速運動，是深度睡眠的眼動期嗎？”

“對、對的，看來他被困在很深的夢境里。”

醫生從背包中摸出一瓶裝滿了紅色細砂的罐子，憑借經驗，一把懟到了迪馬斯的鼻子上。

“嗅、嗅鹽，添加了特別的藥材，能讓昏迷者清醒。”

可迪馬斯的表情變得更加扭曲，像是在用五官和敵人搏斗。

“醫生，嗅鹽沒用。”

“我、我知道，我在嘗試給他植入記憶...呀...呃啊...”

醫生捂著眼球，痛苦的跪倒在地，鮮血從她的指縫中流出。

“你不能再用能力了醫生，你的眼睛會...”

“我需要、要你的血，來、來作為法力增幅。”

“要多少。”

“越、越多越好...”

拿過醫生腰間的短刀，沈淵對準自己的掌心，毫不猶豫的割了下去。

“淋，淋在迪馬斯的頭上。”

醫生的雙眼不斷往外冒血，從一開始眼淚狀的小股血流，演變成向外噴射的血泉。

“醫生，你...”

沈淵看著醫生的紫色眼球肉眼可見的變黑。

這就是超凡力量的代價嗎？

“我能做些什么？”

“去戰斗！給我拖、拖住足夠的時間！”

“但是醫生你...”

“我不需要你照顧我，我要你按我說的做！”

頂著一臉血的醫生幾乎是對沈淵低吼。

“記住！堅信！要堅信你、你能殺死他們！法力是信仰的力量！”

“就像雷納德那樣！”

沈淵很想知道，為什么雷納德的圣光為能殺死那些邪穢，而自己的子彈不行？

都是邪穢，子彈能殺死那些豬人和骷髏，為什么殺不死這些腐爛的頭顱？

“是因為敵人太過強大嗎？”

沈淵看向不遠處以逸待勞的收藏家，高大可怖的身姿，完全無法理解的超凡力量。

這是自己第一次面對真正的超凡生物。

豬人尚且可以當作碳基生物，骷髏也不過是電影游戲中常見的小怪。

沈淵很清楚，他們都是可以被殺死的。

但面前這個怪物呢？

自己真的認為這種東西是可以被殺死的嗎？

“這算什么...我內心的恐懼嗎？”

沈淵突然感覺可笑，身為華夏T1級別的特種部隊，他居然也會覺得這世界上有不可戰勝的敵人。

“當年老前輩們打聯合國軍都沒怕過，我居然會感覺我打不過這個玩意？”

真丟人。

面對未知，人類總會產生本能的恐懼，沈淵也不例外。

但與那些臣服于恐懼的人不同，沈淵始終堅信，他擁有戰勝一切困難的力量，無論是物質層面，還是精神層面。

“超凡生物是吧...”

191重新上膛，沈淵舉槍快步上前，同時操控機器狼對鎖定遠處的收藏家。

“我倒想看看，你究竟有幾條命！”

法力從沈淵的指尖流出，經由傳導回路，激發191中的法力水晶，撞針隨著扳機扣下而向前運動，撞擊亞金子彈上的符文缺點。

但這一次，法力水晶爆發出了更強的能量，沈淵清晰的感受到槍管中法力噴涌而出的力道，甚至子彈中的亞金也燃燒的更加充分。

“要堅信...”

沈淵好像明白了醫生的話。

但她說的其實有些偏差。

法力不是信仰的力量。

法力是信念的力量！

沈淵不需要向神明祈禱，身為華夏軍人，他本身已經擁有足夠的信念。

“砰砰！”

高速飛行的子彈拖曳著亞金火焰，精確的命中了那顆正在和雷納德纏斗的頭顱，這一次，藍色薄膜像一層紗一般被子彈撕開，腐朽的頭顱在巨大的空腔效應下炸裂。

機器狼射出14.5mm機炮子彈，正中收藏家的胸口。

“嘎啦？”

收藏家疑惑的低下頭，看著自己胸口上被大口徑子彈打出的巨大血洞。

區區兩腳獸的子彈，怎么能打穿自己的身體？

防御魔法失效了嗎？

還是說...那個名叫沈淵的人類，相信他的子彈能打穿自己的身體。

這怎么可能？

區區人類，怎么會相信自己能和超凡者對抗？

收藏家仔細的品味著沈淵身上的每一處細節，它很好奇，明明身上沒有一絲神明的惡心臭味，卻有著遠超那些信徒的信念，甚至能憑借這份信念強化自己的法力輸出。

他相信的是什么？

收藏家的眼睛突然捕捉到了一個徽記。

一顆星星，位于沈淵戰術終端外殼的左下角，里面有兩個符號。

“八...一...？”

在收藏家那連它自己都記不清的漫長記憶中，這個徽記只屬于一個已經在歷史中消亡的組織。

【解放騎士】

“嘎啦...嘎啦！”

是他們..如果是他們的的話，那這一切就說的通了！

“沈淵！往前沖！打那個最大的！腦袋交給我！”

雷納德揮舞著鋼劍，將一顆又一顆的頭顱燒成灰燼。

“明白！”

一連串的子彈從191中潑灑而出，拱衛在收藏家身前的頭顱們試圖架起防御，但它們未曾料到，沈淵的子彈已經足以打穿它們可笑的邪穢魔法。

收藏家近在咫尺，目鏡鎖定那顆冒著幽藍火焰的腦袋，機器狼的機炮已經就位。

“嘗嘗這個！”

沈淵用力扣下扳機，機炮與191怒吼，子彈直接打飛了收藏家腦袋外的鐵籠，藍紫色的烈焰爆炸開來，揚起一陣巨大的煙塵。

“解決了？！”

煙塵尚未散去，沈淵持槍警戒，緩步靠近收藏家的位置。

身穿黃色長袍的巨大身體躺在地上，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十分安詳。

“這是什么...這怪物真的死了嗎...”

沈淵不覺得哪個怪物在死之前還會擺好姿勢。

“砰砰砰砰砰！”

沈淵對著那顆已經熄滅的骷髏腦袋補了一梭子，確保整個腦袋都打碎成片兒。

“結束了...”

“還沒有，迪馬斯剛醒過來，還沒辦法走路。”

雷納德走到沈淵身旁，將圣光尚未消失的鋼劍刺入收藏家的尸體。

“根據無人機的地圖，出口在我們前進的反方向，我們....”

“咚！”

一聲巨響后，雷納德被本應死去的收藏家抬手擊飛，撞在墻上不省人事。

“沈、沈淵！”

醫生扶起迪馬斯，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大喊。

“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