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守門人滿臉恐懼的放下吊橋,在心宿城士兵的呵斥之下,他們打開城門。
大門嘎吱作響地往后滑開,哈羅德在騎士的陪護下走了進去。
搖晃的火炬光芒,將古老的城墻映照的十分陰森,他們緩慢的馬蹄聲不停的回響著,直到他們來到洪歌城的主堡。
貝爾摩家族的仆人們低頭垂首在兩邊站好,臉上刻滿了恐懼,害怕的等待著統治者之聲。
“洪歌城軍隊的主力在哪?”哈羅德開口。
仆從們聽了后,有些在掙扎猶豫,有些則抬頭怔怔地望著哈羅德。
“你來說。”哈羅德指著一位裝扮像是管家的光頭中年道。
管家嘴巴遲疑著,但當他看見騎士將手搭在劍柄上,立刻開口:
“啟稟大人,我聽到學士……學士和夫人說,有強盜在領地四處放火,馬文爵士帶著三百名士兵去追擊縱火的強盜了。”
“是啊!”管家旁邊的一個仆從道:
“強盜大白天里從東方來,把田地房子通通給燒了,誰要是敢上前阻攔就沒命,可是大人,他們不是強盜,因為他們根本不是來搶東西的,他們把牛羊宰了之后,就把尸體丟在那里喂蒼蠅和烏鴉。”
“他們還把我弟弟活活踩死了。”
“一個村子的居民躲進莊園,入侵者便在外面鋪上稻草,把他們活活燒死在里面,有人開門逃跑,他們就用弓箭射殺,連女人和孩子都不放過。”
仆從們接二連三的站出來,一言一語訴說著入侵者的罪行。
“我會為洪歌城的人民主持公義。”
哈羅德憤慨的道,像是感同身受努力壓抑著怒氣。
事實上,他清楚知道這群強盜或者入侵者的身份,是被他驅趕過來的明石和貝殼后裔,或者說是科布瑞家族的分支殘余,也是他出兵洪歌城的借口。
“馬文爵士,是馬文·貝爾摩爵士吧!”哈羅德語氣僵硬地道:
“我和他在海鷗鎮見過面,這是一位正直的騎士,我們必須立刻提醒他這伙強盜不可小覷,他去了哪里?”
“我不清楚爵士具體去了哪。”管家搖搖頭:“但我聽城里人說,大概是明月山脈的方向,洪歌城西邊。”
“雖然洪歌城不是由我管轄保護,但我絕不會坐視屠殺繼續發生在你們身上,以血還血以牙還牙,我會相同的手段對付入侵者。”
哈羅德保證道,隨即朝身后揮手示意。
在仆從們的注視下,唐納爾帶著一隊士兵轉身離開。
哈羅德走上大廳的高臺,坐到那張領主座椅上,居高臨下看著仆從們離開,然后轉向羅拔道:
“按照我的計劃,我們接下來要進行哪一步?”
高臺下方,羅拔從侍從帶的裝備中取出一張羊皮卷地圖,邊看邊回答道:
“大人,按照您原本的計劃,我們已經全部完成,由西向東將洪歌城、心宿城、鐵橡城、海鷗鎮、符石城連成一線。
半個谷地,已盡在您的掌握之中。”
“那我的新計劃呢?”哈羅德問道。
“按照您的新計劃,我們還需要爭取紅壘雷德佛家族和燭穴城魏克利家族的支持。
如此便能將鷹巢城隔絕在外,到時若沒有您的同意,不會有任何一位貴族的士兵能繞過我們的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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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歌城西方,在距離明月山脈不遠的地方。
“叮當騎士”馬文·貝爾摩口中呼喊著殺敵的口號沖向敵人,身后傳來回應他的歡呼聲。
洪歌城軍隊追擊了入侵者整整一天,見到過好幾個村莊被屠戮焚毀,每個戰士胸中都憋著一團火焰。
他們以如同奔雷一般的氣勢,擊潰了想要撤退的入侵者兩翼。
馬文·貝爾摩更是一馬當先,像是天空上的雄鷹掠過敵陣,沖向敵人的騎士。
他極佳的劍術在此發揮了作用,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到了最后,入侵者逃無可逃,只能讓武器從軟弱的手中落下,等待他們的只有死亡。
就在這個時候,疲憊的信使帶著命令奔了過來。
由于事態緊急,馬文·貝爾摩沒有下馬,沉默地看著來人。
“爵士,我們找了您很長時間。”信使喘著粗氣道。
“夫人有什么指示?”馬文·貝爾摩語氣不善的問。
他是洪歌城的合法繼承人,在得知貝爾摩伯爵因弒親罪被處死后,便辭去鷹巢城侍衛回到了洪歌城。
時至今日,他還未能繼承領地和頭銜,所以他對那位想要效仿鐵橡城韋伍德夫人的伯爵夫人十分不滿。
信使不明所以,畏懼的后退了兩步,才開口道:
“心宿城新伯爵哈頓大人帶著士兵到了交界地,伯爵夫人率領留守士兵前去阻攔,但雙方軍力懸殊,需要您迅速馳援。”
“馳援?”馬文·貝爾摩冷笑道:
“這個蠢女人,她以為主動出擊就是勇敢,就好過躲在石墻后嗎?她以為哈羅德·哈頓會在乎一個沒有斷奶公爵的威懾,不敢殺她?”
“算了,晚死不如早死,反正我們遲早都會被燒成灰。”
馬文·貝爾摩口中喃喃自語,說罷拔出長劍殺死了信使,隨即朝四周的士兵喊道:
“這是假信使,所有人就地扎營,拿出美酒和肉,讓我們痛飲一場,等待迎接真信使的到來。”
于是,當唐納爾帶著心宿城士兵出現時,一切都寂靜無聲,他們可以清楚的聽見醉倒在地士兵的鼾聲。
然后他們繼續走到馬文·貝爾摩的營帳門口,守衛們驚訝但毫無作為地打量著他們。
唐納爾掀開帳門走了進去,最后見到了滿眼血絲的騎士馬文。
“我還有機會嗎?”馬文垂頭喪氣的問。
唐納爾不為所動,毫無表情的臉上更沒有透露什么。
“殺了我吧!”馬文徹底絕望了。
“哈頓大人還要見你。”唐納爾冷靜的道:“死人不會再有機會,也不會有人要見毫無關系的死人。”
馬文·貝爾摩猛地抬起頭,眼中夾雜著不可置信和劫后余生的驚喜。
他知道自己暫時賭贏了,晚死總是好過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