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明白該來的躲不過去,也沒怎么猶豫,就繼續朝詭市蹬去。但他留了個心眼,昨天害自己倒欠1000詭幣的老頭,在閉市時卻淪為路邊一條被吃干抹凈。
這明顯有問題,祂能占據右側打頭的攤位,說明實力不一般。
雖然陸澤盡量避免惹麻煩,但異常情況心里總歸要有個底,否則連坑在哪兒都不知道,更談何避開?
出于之前對上視線便中了幻術的教訓,陸澤這次把車停的遠遠的。穩妥起見還躲在了樹干后面,捂著眼睛從指縫里瞄去。
足足加了三層保險。
只見原先攤位上的枯瘦老頭,此刻已經換成了少壯小伙。祂也不像老頭那般縮在躺椅里,而是熱情招攬著路過的每位詭異。
但眾多詭異紛紛低著頭,快步離開,沒一個敢稍做搭理。
根據昨天的情況,陸澤大膽推測。2號營業點的攤主實際上是那雙詭眼,人身只是祂的移動座駕。
搞情況狀況后,陸澤快速騎了過去。任憑2號攤的男子如何呼喊,幾乎要伸出手來拉扯,他也沒理會半點。
蹬過那一小段路,陸澤剛松了口氣,卻聽見個略顯稚嫩的女聲:
“公子請留步。”
他沒有回應,也沒有看聲音的來源。而是略微放慢車速,借機朝周圍掃視了一圈,發現沒有別人,確定是在喚自己。
接著又低頭瞄了眼攤位,8號。是昨天出手搭救,強迫自己貸款1000詭幣的美艷女詭。
略做猶豫后,考慮到聲音跟昨天不一樣,謹慎起見陸澤還是裝作沒聽見,加快車速打算離開。
稚嫩女聲也不惱,只是聲音提高了幾分,對他的背影說道:
“我家主人有事相托,既然公子不愿駐足,稍后主人駕臨,我自會稟告。”
陸澤從這話里聽出點威脅來,但他并沒有太擔心。欠錢的才是大爺,那美艷女子還等著自己還錢,總不至于因為沒搭理仆人就弄死他。
只是這所謂的有事相托,讓他心頭些許不安,總感覺憋了什么壞水,現在也只能等對方來了再說。
繼續往前騎的時候,陸澤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瘦瘦高高,正有點靦腆的望著自己笑。光看表情的話,像個不諳世事的青澀學生。
是苑青,52號營業點。
根據昨晚上的初步接觸,陸澤覺得此詭雖然心狠手辣,但如果沒有撕破臉,還是愿意維持表面的溫文爾雅。
所以他也只好停下車,禮貌的跟對方揮手致意。
苑青依舊是標準化的笑容:“我有一份大禮相贈,稍后親自送去你攤位。”
陸澤有些無語,怎么今天剛來,個個都找自己有事。但他表面上只得笑著告謝,而后匆匆離開。
終于挨到了自己攤位,不長的一段路卻走的壓力滿滿。
兩位鄰居都已經來了,左邊的肉堆詭異,不知又在何處吃的腦滿腸肥,身形比昨天還大一圈。
呆頭貓娘不等陸澤停穩車子,便著急的湊了過來。可受制于詭市規則,沒有閉市前攤主無法進入其他營業點,茶苗也只能在紅框處干等著。
陸澤剛收拾好,它便急切呼喊道:“老大,這邊。”
陸澤聞言扭頭望去,只見茶苗滿臉寫著得意,一眼就猜到它是帶來了皮鞘,正等著邀功。
為了防止被其他詭異察覺到端倪,陸澤并沒有選擇直接收貨,而是暗示道:“稍等,炒粉馬上就好。”
他記得茶苗作為純粹的妖物,跟普通詭異不一樣,擁有正常味覺。所以拿出了十二分廚藝,原料也是單獨準備的優質食材。
烈火烹油,爽辣鮮香。
很快一份鍋氣十足的炒粉便遞到了貓娘手里,茶苗依舊沒有完全擺脫貓的習性,先是用鼻子湊上去聞了聞,才開始大口吃起粉來。
一邊燙的直吸溜,一邊猛猛往嘴里扒拉。
陸澤看的有些無語:“又沒人跟你搶,就不能吹涼點再吃嗎?”
茶苗又塞了幾口,才含混不清的說道:“老大,你做的太香了,本喵從沒吃過這么好吃的。對了,昨天怎么不是這個味?”
陸澤表情一怔,不能暴露自己的奸商本質,忙推脫道:“定制,都是定制,高端服務。”
沒一會茶苗就吃完粉,將空盤子還了回來。陸澤伸手去攬,果然在盤底摸到個皮制品,他不動聲色的將之壓在手心。
咚!
就在他全神貫注交接時,攤位上突然傳來聲悶響,陸澤被嚇了一跳,盤子險些脫手。
他忙低頭望去,只見攤位上被扔了顆血淋淋的頭顱。看著有些眼熟,兩三秒后陸澤想起來,這是昨夜那個率先跑路,害大家被胎樓追擊的詭異。
頭顱旁邊立了雙灰白色的腳,不出所料是苑青。
祂還是一副人畜無害的靦腆笑容:“這便是送兄臺的大禮,此詭昨夜害兄臺受驚,我便替你料理了。”
陸澤心中冷笑一聲,分明是祂懷恨在心,現在卻把鍋推給自己。但表面上還是裝出副吃驚模樣,嘆氣道:
“何至于此,唉!”
說話的同時,陸澤擔心苑青對盤子起疑,若是被發現皮鞘就麻煩了。于是反其道而行之,將空盤朝對方揚了揚:
“作為回禮,我請苑兄吃碗粉?”
苑青笑著搖搖頭:“不必,好意我心領了。”
收到苑青的拒絕,陸澤不緊不慢的把盤子放回車廂,順勢也將皮鞘藏在其中。
剛起身后,便聽對方話鋒一轉:“兄臺可是個干大事的人,苑某有意結交,不知如何稱呼?”
陸澤忙擺手道:“在下李鎮,苑兄說笑了,混口飯吃罷了。”
苑青表情一冷:
“李兄若真是飯飯之輩,豈敢當眾開我的盤口,還偷偷摸上來想趁亂取寶。不管心智還是膽識,都是上上之選。”
陸澤暗叫不妙,這是來興師問罪的。正當他思索如何搪塞時,苑青又恢復了和煦的笑容:
“莫要驚慌,苑某只是來交個朋友。順帶想問問,李兄有那柄鎖魂釘的頭緒嗎?”
陸澤連連搖頭:“持寶詭異的慘樣你也看見了,當時被胎樓發現后,我哪敢停一下,蒙著腦袋只顧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