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史塔克和妻子兒女一同站在城門迎接國王。

瑟曦·蘭尼斯特牽著洋娃娃一般的女兒彌賽菈，從氣勢非凡的馬車上走下。

而站在桑鐸旁邊的高大男孩，顯然就是如今的王儲，萊安·拜拉席恩。

艾德事先聽瓊娜提起過，這個王儲相當隨和，喬佛里不喜歡北境，他就把喬佛里送回到了凱巖城。

甚至為了保證喬佛里的安全，還把詹姆·蘭尼斯特派了過去。

于是，萊安發覺，這位長期在北境被凍得臉色發紫的公爵，看自己的眼神異常疼愛。

而站得跟個鋼板一樣直挺挺的男孩，一定就是羅柏·史塔克。

“你好，羅柏。”

萊安伸出手，手掌相握的那剎那，萊安感到羅柏整個人更加僵硬。

作為同齡人，萊安比羅柏整整高了一個頭，而即使羅柏是臨冬城的繼承人，在萊安這身行頭的襯托下也過于窮酸了。

好在瓊娜·史塔克適時改變了話題。她雖然是剛剛被承認的私生女，但在臨冬城的孩子們中間，人緣相當不錯。

“萊安殿下別誤會，羅柏只是迫不及待想要見證一下王儲的風范，臨冬城地處偏遠，很少有來自南方的訪客。”

珊莎也用崇拜的表情看著萊安：“是啊！兩年前凱巖城那次比武大會，您的英姿仍然歷歷在目。”

萊安：“呃，哈哈。”

提到兩年前凱巖城的比武大會，萊安還真不好意思認了珊莎的這個贊美。

他沒過幾個回合就被巴利斯坦爵士擊敗了。

雖然吟游詩人夸口說，少年英雄雖敗猶榮，但實際上，萊安全程都是被動挨打的狀態。

“不說這個，我們先進城吧，正好我也有和羅柏切磋切磋武藝的打算。”

萊安一邊這么說，一邊奇怪地發現瓊娜·史塔克始終在以一種看死人的表情看著自己。

憐憫，同情，還有惋惜。

“你這么看我干嘛？”

“萊安殿下的英明神武舉世皆知。”

萊安不信，輕嗤一聲：“客套話就不用說了。”

瓊娜仍然看著他，欲言又止。

“艾德，我們去你家的墓穴看看吧。”

勞勃粗獷地笑笑，打破了寂靜，同時，他沒忘記給萊安遞一個眼神。

艾德卻出人意料地沒有回應國王的話，而是打量著萊安身后的阿爾菲。

“這位是？”

“艾林大人生前的侍從，他死亡時，這位侍從就在現場，我曾一度懷疑他是被謀害的，但這位可憐的侍從始終不清楚事情本源。”

萊安痛惜地說。

……

直到他們坐在臨冬城最高一席的時候，一個瘦小的男孩才由仆人牽著，來到了和羅柏珊莎同等的席位上入座。

臨冬城自然比不上豐饒富庶的南方，蔬菜種類什么的都少一些，再加上氣候寒冷，送上來的都是洋蔥牛肉湯等等輕便迅捷有營養的食物。

萊安咬了一口面包，入口有輕微的生澀感。

彌賽菈顯然也有同感，但她并沒有表現出來，落落大方地稱贊著臨冬城的風光。

瑟曦·蘭尼斯特全程都冷著臉，她沒有動刀叉，勞勃反而相當快樂地和艾德·史塔克交談。

礙于人多，此時的萊安不可能知道自己父親的真實想法了。

阿爾菲不知道什么時候揣著雞腿離開了宴席。

顧及顏面，萊安沒有當眾說什么，但還是暗自決定下次給他扣工資。

彌賽菈歡快地小聲說道：“萊安。你覺不覺得羅柏很帥啊？”

萊安順著彌賽菈的目光看過去，實事求是地回答：“比我還差那么一點。”

“雖然妹妹，你如果真的想結婚的話，羅柏會是一個好人選。

“今天我和他比試了一下，他用起長劍來比我熟練，雖然力道上不如我，但在七大王國的繼承人中間，武力值可以排前三。”

即使羅柏沒有用真劍，萊安也清楚地感知到，羅柏·史塔克是真正應該屬于戰場的那種人。

而且，他還是艾德·史塔克的兒子。

假如他日后坐上鐵王座，羅柏會是他最堅實的忠誠后盾。

彌賽菈無奈地捏了捏自己哥哥的手：“哥哥，你也想太多了吧。羅柏再厲害，現在的臨冬城主還是史塔克大人啊。”

是啊，他的確想太多了。

萊安的心緩緩放了下來，現在皇位的第一繼承人不是千古一帝喬佛里，而暴躁易怒的詹姆也被他送回了凱巖城，布蘭墜樓，艾德被殺，兩個大事件都不會發生。

就算貓姨再怎么對他有偏見，狼獅大戰應該也不會發生了。

他起身出了嘈雜的宴會廳，夜色溫涼如水，令人心醉神迷。

這是浪漫一些的說法，客觀點說的話，那就是寒風刺骨，還沒有星星，假如不是萊安衣服厚，早就被凍成一個人形牛肉干了。

他慢悠悠地在宴會廳門口的臺階旁散步，心中盤算著該怎么安排彌賽菈。

突然，一聲驚叫從他身前傳來。

“艾德大人，您誤會了，萊莎夫人真的和瓊恩大人的死毫無關系啊。”

黑暗中，阿爾菲顫顫巍巍地向前一步，和另一個身形高大的人爭論起來。

隨后，兩眼一翻，驟然倒地。

萊安：“……”

其實，本來也沒那么刻意，但阿爾菲暈倒之前還刻意用余光打量了一下萊安，這就擺明了是栽樁陷害了。

另一個人也緩緩從黑暗中走出來，迎著宴會廳的燈光，漂亮而精致的面頰上滿是無語。

她身上裹得里三層外三層，衣服還是史塔克家族標配的灰白二色，本身個頭就高，再穿了個跟很高的皮靴，和艾德·史塔克別無二致。

瓊娜·史塔克抱著胳膊，公事公辦地道：“走流程還是直接罵？”

“你的父母我都接到君臨了，你那個八歲的妹妹我也特意派人關照了，你放心，我會……”

萊安還沒說完，阿爾菲就迅速地睜開眼睛，很快，他就完成了醫學上堪稱奇跡的一系列操作。

“萊安殿下，史塔克小姐，剛才是我看錯了，我愿意作證，萊莎·艾林就是謀害瓊恩·艾林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