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府之中一片混亂,一隊人馬提著刀劍橫沖而入,見人就殺。
“混賬,給我住手!”崔少陵怒目圓睜,當即快步踏出,一掌拍出,瞬間擊飛一名賊人。
嗯?
“呵,原來是崔大少爺,兄弟們,隨我上!”
一疤臉賊匪扭頭喝了一聲,在場其余八人紛紛轉(zhuǎn)身,以疤臉漢子為首,朝著崔少陵圍殺而去。
“去死!”
崔少陵正在氣頭上,怒不可遏,真氣暴發(fā),一掌拍死一人,奪過兵刃,瞬間陷入了混戰(zhàn)。
這伙賊人實力并不強,只有那疤臉漢子有幾分修為,可與崔少陵交手一二,但后者怒炁勃發(fā),攻勢兇猛,悍不畏死,很快便將一伙八人殺得橫尸遍地。
不過片刻,只剩下了疤臉漢子一人。
疤臉漢子看著眼前之人,退了一步,面露懼色,咬牙啐了一口,“狗日的,算你狠,這次饒了你,走著瞧!”
話音落下。
疤臉漢子縱身一躍,跳上屋檐,想要逃離,就在這時,一道寒冰之炁陡然射出。
電光火石間。
疤臉漢子猝不及防被打中膝部,腳下一軟,瞬間滾落在院子里。
吳妄與庖榮已在下面候著。
疤臉漢子退步傳來陣陣疼痛,他咬牙起身,看到二人心頭一沉,怎么還有高手……
據(jù)他所知,崔府家主崔可誠失蹤,不見蹤跡,多半已經(jīng)出事,而崔府供奉也已死去,當下,府中只有一個練炁六層的崔少陵,因此,他才敢前來鬧事。
可眼下…怎會又多了兩個高手…?!
就在疤臉漢子思索之際,崔少陵已經(jīng)趕來,刀刃架在他的脖子上,冷冰冰問道:“塵鶴谷哪個山頭的!”
感受到脖間的鋒刃,疤臉漢子臉色發(fā)白,顫聲道:“崔少主手下留情,我是塵鶴谷“飛雨劍”宋山主的人…山主說崔家主之事有秘聞……”
話至此處,刀鋒劃過,一股滴滴答答殷紅滾落。
殺了疤臉漢子,崔少陵渾身是血,頗為凄慘,扭過頭帶著苦笑,“庖?guī)熜郑屇銈円娦α恕?
庖榮搖了搖頭,臉色也有些沉重,“塵鶴谷的人竟然敢將手伸這么遠,膽子夠大的,此事我會上報門中。”
“勞煩庖?guī)熜至恕!?
崔少陵又看向吳妄,感謝道:“多虧吳師弟出手,不然讓這畜生逃走,崔某寢食難安。”
“舉手之勞。”吳妄搖了搖頭,他在想爺爺究竟去了哪里。
崔少陵似是看出他的憂愁,轉(zhuǎn)而看向庖榮,懇請道:“庖?guī)熜郑煞窳羲抟煌恚粊泶遗扇藢ふ覅菐煹茏娓福硪沧屛冶M盡地主之誼,這么多年了,你我二人還未吃過一頓飯,好不遺憾。”
這……
庖榮思忖一二,旋即道:“那我等便留下,以免塵鶴谷的賊匪卷土重來,待白羊洞的修士來了再說罷。”
“當如庖?guī)熜炙浴!?
崔少陵安置下二人,旋即派一批人出去尋找吳妄爺爺,其余僅存不多的家丁收拾院內(nèi)殘局。
待到夜里。
崔少陵帶來好消息,爺爺已被找到,吳妄欣喜不已,爺孫團聚。
簡單相敘。
吳妄才得知,當日李星沅根本未有將爺爺安置妥當,只是簡單丟在那戶人家,第二日便各種刁難,爺爺自知寄人籬下,只好出來另謀出路。
而崔少陵在一旁允諾,爺爺日后只管在崔府待著,只要他崔家還尚存一日,便不會讓其再受委屈。
恰逢此時,白羊洞的修士來了。
攏共就來了一人,是個中年男子,濃眉大眼,寬袍大袖,腰間別著一枚玉牌,上面篆刻著羊形圖案。
這人朝眾人拱了拱手,“在下白羊洞龔安慶,路上耽擱了會,讓崔公子久等了。”
“龔前輩來的正是時候,還請入座。”
崔少陵介紹道:“庖?guī)熜郑徢拜吺前籽蚨唇塘?xí),這次特地請他過來,查一查府上的邪祟。”
“龔前輩,這兩位是庖?guī)熜郑瑓菐煹埽际俏业膬晌粠熜郑》晗律健!?
龔安慶笑著,頗為客氣,“原來是霧隱門的道友,久仰。”
四人交談一二,旋即一同用餐。
少頃。
龔安慶道:“差不多了,事不宜遲,還請崔公子帶我去案發(fā)之地看看。”
“好,三位隨我來。”
在崔少陵的引領(lǐng)下,四人來到王供奉事發(fā)之地。
推開門,屋內(nèi)飄來一股血腥。
一具尸身躺在地上,面目全非,眼部凹陷,眼珠子已然不見了,極為駭人。
“王供奉的尸首我并未挪動,只有他的妻兒碰過,而他的眼睛則是被挖掉了。”
“你們看,房梁上有圖紋,似乎是符文,在下才疏學(xué)淺,并未能認出究竟是什么東西。”
三人隨著崔少陵所指,抬頭看向房梁。
只見木梁上篆刻著一串符文,隱隱散發(fā)陰森之氣,十分詭異。
吳妄和庖榮對視一眼,都不知這是何物。
龔安慶蹙起眉頭,“這是‘六目筑基法’,乃是一種左道邪術(shù),太安境內(nèi)怎會有如此邪法……”
“龔教習(xí)識的此法?”崔少陵詢問。
“略有耳聞。”
龔安慶臉色微沉,來回踱步,“這是一種邪法,據(jù)聞,只要修行者聚齊練炁境六雙優(yōu)質(zhì)瞳仁,然后使用秘法,將其研磨成汁水,再配以特定藥株服下,便可提升修為,達成筑基。”
三人一驚,如此殘忍可怖。
庖榮蹙眉,當即道:“這般邪魔外道當趕盡殺絕,待我明日回山,便將此事上報峰主!”
吳妄略微思忖,提出關(guān)鍵:“既然是筑基之法,那么是否可以理解為,兇手的修為已經(jīng)逼近筑基了……”
“可以這么說,有極大可能是練炁九層,不然殺了人他也無法使用,待七日后瞳仁枯萎,便沒有功效了。”
龔安慶解釋著。
練炁九層……
崔少陵攥了攥拳頭,問道:“龔教習(xí)可有辦法查出這妖人?”
龔安慶想了想,開口道:“倒是有個法子,不過能不能成,還得等明天才能知曉。”
“好,那便明日再說。”
崔少陵溫聲道:“三位都累了一天了,先回房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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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
吳妄同庖榮在一間屋子里,他心生好奇,詢問道:“庖?guī)熜郑驱彴矐c見識不凡,你能看出其修為嗎?”
“還有,那白羊洞厲害么?”
庖榮道:“龔安慶真炁渾厚,應(yīng)當是練炁九層,至少也是八層,稱的上高手。”
“而白羊洞乃是太安縣域正統(tǒng)學(xué)府,縣內(nèi)所有官員均出自其中,上可至序涼府,下可達鄉(xiāng)鎮(zhèn),可以說,要想做官,求取功名或者富貴,白羊洞是不二之選,其修行資源也是極為豐厚,整體實力,或許比我們山門要強上一兩分。”
“為什么是或許?”吳妄有些不解。
庖榮看過來,一笑,“因為白羊洞可未有結(jié)丹修士。”
“那咱們山門有?”
“有,不過從未出現(xiàn)過。”
庖榮自豪道:“霧隱門立與三百多年前,老祖霧隱真人實力強大,乘虛御風(fēng),據(jù)傳聞已是結(jié)丹大能,只不過他老人家游歷四方,已有上百年未曾現(xiàn)身。”
吳妄豁然,原來是這樣,老祖竟然是結(jié)丹修士,那就是說,如今門內(nèi)再無結(jié)丹之人,而第一學(xué)府白羊洞也未有結(jié)丹高人。
筑基境,便已是橫行一方。
“累了,睡吧。”庖榮躺在旁邊打著哈欠。
“對了,榮師兄…這邪修修為強大…白羊洞只派龔道友一人會不會……”
細微的交談聲沒入夜色
吳妄躺在床上,心情舒暢不少,而今爺爺有了安置,他也可以安心在山門修行了,恍惚之中,他睡了過去。
一縷月色透光窗欞,給予屋內(nèi)點點清輝,而伴隨著庖榮的呼嚕聲,吳妄二人睡的正香。
無人察覺之際。
房梁上出現(xiàn)一團黑影,如條放大版的蛆蟲,緩緩蠕動,隨之落在地上,徐徐立了起來,左右凹凸,肆意變換姿態(tài),無聲無息,宛若鬼魅。
最終,那黑影化作一柄尖銳長矛,一寸一寸,朝著床榻處移去。
長矛來到床榻前,慢慢飄起,在距離庖榮只有一尺時,矛頭對準其瞳孔,猛的刺出。
嗤……!
庖榮陡然翻身,同時一股土黃色炁勁打出,可當他看到敵人時,仍舊是愣了下,這…是何物?
眼前的長矛似乎也是一驚,其矛身輕抖,轉(zhuǎn)而朝著吳妄扎去。
不過吳妄已然察覺,他睜開眼,左手一股炁力拍出,打在長矛上。
可長矛只是團黑影,虛無縹緲,他這一擊透過矛身,打在了地上,根本未能對其造成傷害。
那長矛一震,嗡鳴作響,旋即發(fā)出嗤嗤燃燒聲,再次蓄力,俯沖而來。
這時,外頭傳來一聲呼喝,“妖人,原來是躲在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