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華意壓縮機巴塞羅那有限責任公司:收購后的挑戰

2005年前后，中國企業向國際發達經濟體的加速擴張遭遇了很多挑戰和風險。雖然學者們對此類活動很感興趣，但對這些公司的并購動機和并購過程還知之甚少。 2012年5月，中國大型國有制造企業長虹集團控制的子公司——華意壓縮機股份有限公司 (簡稱華意) 進軍西班牙，在巴塞羅那建立了子公司——華意壓縮機巴塞羅那有限責任公司。華意的目標是收購國際化企業Cubigel，它是世界第四大壓縮機制造商。 2013年5月，華意成功地完成了收購項目。

盡管邁出了第一步，但公司在恢復生產、開拓市場以及實現盈利等方面仍面臨重重挑戰。黃大文 ( Darwin Huang) 是華意壓縮機巴塞羅那有限責任公司的總經理，他負責此次收購項目。 2014年1月，他收到總部指示，準備返回位于四川的華意總部。在巴塞羅那的辦公室里，他思考了以下幾個問題：誰將成為他的合適繼任者？華意在鞏固其國際化成果的進程中，應推行怎樣的戰略？他應該如何幫助公司制定未來的國際化戰略？

華意：向一個全球玩家成長

華意1990年成立于江西省景德鎮市，1996年在深圳證券交易所上市。 2001年，經過一年的重組，華意以合資企業的形式，依靠其在中國市場上龐大的銷量和產量成為壓縮機行業的領導者。為了進一步擴大業務， 2002年，華意收購了加西貝拉 ( Jiaxipera) 壓縮機有限公司53. 78%的股份。 2007年，華意被當時的四川長虹電子集團有限公司收購，后者是中國電子產品消費領域最大的生產商之一。

經過一系列的并購，華意變成了一個產業集團，控制著景德鎮虹華家電部件有限公司 (生產壓縮機部件)、華意壓縮機巴塞羅那有限責任公司、華意壓縮機 (荊州) 有限公司、加西貝拉壓縮機有限公司等，這些公司都屬于壓縮機行業。華意在景德鎮城市信用合作社 (銀行業)、廣東科龍模具有限公司 (模具生產)、佛山市順德區容聲塑膠有限公司 (塑料生產)等公司有戰略持股 (見圖1) 。

2010年，華意成為全球最大的壓縮機制造商之一，在全球壓縮機行業中排名前三。華意約占全球市場份額的16%，公司擁有6 500名員工，總資產達9億美元。作為一家專業從事制冷設備壓縮機研發的企業，與華意經常合作的客戶有博世、西門子、伊萊克斯、利勃海爾、三星、東芝、海爾、海信、美的、美菱等國內外知名制冷設備企業。

懷著成為更大的全球參與者和鞏固其當前地位的戰略愿景，華意高層管理團隊與長虹集團一道，為公司制訂了“走出去”的戰略計劃。主要有兩種戰略：一種是有機化擴張。這一戰略進展緩慢且成本高昂，在行業成熟、競爭激烈且伴隨著一定產能過剩的條件下，風險較高。另一種是通過并購進行無機化擴張。在這種戰略下，公司能夠利用現有資源和能力，包括中國市場，進行擴張。此外，一個擁有互補性資源和能力的國際品牌，可以提升華意在創新能力、產品覆蓋率、市場份額和銷售渠道等方面的整體地位。

盡管已經是全球最大的壓縮機制造商之一，但華意仍想收購表現不佳的國際壓縮機廠商，以實現全球市場的戰略增長。 Cubigel公司的破產提供了這樣一個機會。 2012—2013年，華意收購了Cubigel并將其更名為華意壓縮機巴塞羅那有限責任公司。

從Unidad Hermética到Cubigel：一家破產但極具象征意義的西班牙工業企業

Unidad Hermética, S. A. (簡稱UH) 成立于1962年，位于巴塞羅那省薩瓦德爾 (Sabadell) 南部，致力于制造制冷壓縮機，它是薩瓦德爾工業資本演化的縮影。這家企業由著名工業工程師、企業家 Antonio Forrellad Solà (1912—1983) 創辦，同時擁有西班牙和法國資本，并得到美國企業特庫姆塞公司許可生產壓縮機。很快，該企業就成為行業領導者。 1972年，西班牙創始人收購了法國人的股權并全資控股。這次并購的三年之后，在巴塞羅那的桑特基爾塞德爾瓦列斯 (Sant Quirze del Vallès)，一家新公司成立了 (這里也是后來Cubigel的總部所在地)。 1976年，UH開始投產，壓縮機年均產量達到了200萬臺。

Antonio Forrellad Solà于1983年去世，他的兒子Herman Forrellad接管了公司。然而，1983年，UH與特庫姆塞公司的生產許可沒有續約，因此開始了與日本企業東芝的生產合作，并得到東芝的生產許可。 19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工業危機，以及西班牙1986年加入歐洲共同體，給UH公司帶來了巨大損失，因為西班牙市場不再享受國家的保護政策。 1988年，在連年虧損的情況下，瑞典伊萊克斯股份有限公司 (Electrolux Holding簡稱伊萊克斯) 善意收購了UH，成為UH的大股東；UH也不再是家族企業，其加入伊萊克斯是為了開拓家用制冷設備市場。于是，為了在這個新市場中搶占一席之地，Cubigel于1989年成立了。這次變革需要進行內部重組，聚焦于商業制冷設備，以及伊萊克斯全球所有業務的發展。

因為UH在商業制冷市場的地位，Cubigel在集團中很受重視。在已有的生產能力的基礎上，Cubigel開辟了電氣設備的新品類。盡管如此，2003年，伊萊克斯還是將 Cubigel 出售給了新成立的意大利 Appliances Components Companies (簡稱ACC) 集團。 ACC設立了塞爾維拉工廠，壓縮機及其他產品的年均生產量達到了110萬臺。

然而，2009年，涉及500多名員工的《臨時就業條例》 (Expediente Tem-poral de Regulación de Empleo, ERTE) 1出臺，塞爾維拉工廠停業。幾個月后，美國工業收購公司 ( American Industrial Acquisition Corporation, AIAC)收購了ACC的商用制冷部門。此后，ACC被重新命名為Cubigel Compres-sors, S. A. 。 AIAC的主要目標是收購表現不佳的企業并幫助它們渡過難關，之后再用更高的價格將其出售。然而，結果并沒有像預想的那樣成功。 2011年6月，因財務狀況不佳，Cubigel的管理團隊按照ERTE呈交了減少29天工作時間的計劃，該計劃影響到了551名員工。 2011年9月，雖然仍不斷接到商業訂單，但因缺少流動性資金，Cubigel 還是停止了生產。到2011年年底，Cubigel的管理團隊以及董事會接受加泰羅尼亞 ( Cat-alonia) 政府的審計，后者對Cubigel的經濟狀況及繼續運行的可能性進行了客觀評估。這標志著Cubigel進入了破產前狀態。

當Cubigel宣布破產時，它仍是世界上第四大商業壓縮機制造商，產品銷售至超過80個國家(和地區)，與多家跨國公司建立了合作關系，如可口可樂、聯合利華、百事等。 2011年，它的總資產為3 750萬歐元2(2010年為4 700萬歐元)，凈資產為640萬歐元 (2010年為1 880萬歐元) 。

Cubigel收購案：華意的挑戰

雖然Cubigel的財務狀況困難，但是公司在市場中仍占有一定的優勢。通過專門從事封閉壓縮機和冷凝裝置的開發，它在輕型商用制冷市場中排名第四，其品牌也因高質量的產品而聞名。此外，Cubigel在商用制冷行業擁有50多年的經驗，收購它將有利于建立并維系與國際企業的聯系，并獲取企業運營知識。在輕型商用壓縮機生產領域，Cubigel大概占據10%的全球市場份額以及超過20%的歐洲市場份額。因此，當Cubigel的競拍消息公布以后，華意抓住了這個絕佳的機會。華意將此視為其實現戰略性國際擴張的好機會，因為Cubigel的知識、資源和能力與華意現有的市場定位有很大的互補性。

然而，華意是第一次參與這樣的國際收購，其先前的國際經驗僅限于進出口和一定程度的聯盟。雖然Cubigel的破產為其提供了一次進入國際市場的機會，但Cubigel自身未解決的勞工關系問題和面臨的其他社會壓力也給華意帶來了諸多挑戰。

當Cubigel的財務狀況在2011年下半年開始惡化時，AIAC的美國股東申請ERTE，其中551名員工受到影響，并且這些員工沒有獲得當地政府的失業救濟金。 2012年1月5日，大約400名員工為了爭取失業救濟金，在從工廠到薩瓦德爾勞工局的路上進行游行抗議3。當失業救濟金問題解決之后，Cubigel由于減產又按ERTE提交減少工作活動的申請，即減少551名員工180天的工作時間。那時，Cubigel 的債務高約2 700萬歐元。4盡管Cubigel嘗試與大多數供應商協商減少了40%的債務并且獲得了5年的還款延期，但法國巴黎富通銀行還是關閉了其信貸額度，因此公司仍面臨著嚴重的財務問題，生產難以為繼。

雖然生產存在遲滯問題，Cubigel還是接到了幾筆訂單，價值高達1 300萬歐元，其中兩個客戶甚至愿意提前支付230萬歐元以確保其生產繼續。但是，2012年2月7日，Cubigel 的 AIAC 管理層最終還是因為財務困難——2 700萬歐元的債務問題——發布了破產聲明并要求破產保護。加泰羅尼亞政府提供了200萬歐元用于臨時維護生產，并通過即時金融基金( Fiancial Fund of Immediate Intervention發放工資，相應可以參與分配未來利潤)。

Cubigel的情況在繼續惡化，無論是ERTE，還是當地的經濟支持，都無法避免破產。 2012年5月10日，Cubigel進入清算流程。巴塞羅那第三商業法庭駁回AIAC提出的計劃，最終決定出售Cubigel的生產部門。那個夏天，兩家中國公司、一家德國公司和一只投資基金對Cubigel表示了興趣，但最后只有兩家中國企業參加了競標。

華意開始快速搜集關于Cubigel的信息，以及尋求當地機構對現有業務和新業務的支持。為此，華意聯系了一家知名的西班牙律師事務所( Cuatrecasac) 以及薩瓦德爾和桑特基爾塞德爾瓦列斯的地方當局，它們曾與Cubigel在促進地區的技術培訓方面有過合作。 2012年7月16日，華意董事會召開第五次特別會議，討論關于參與收購Cubigel生產部門的提案，該提案獲得董事會全體的一致通過。也是在這次會議中，通過了參與法庭初始和補充競拍的決議。董事會成員黃大文隨后被任命負責跟進整體進程，團隊還包括另外三名管理者。 7月17日，法官正式確認并宣布華意競拍成功，它擊敗了來自中國的另一家投標公司東貝 ( Donper) 。法官肯定了華意管理團隊、當地政府、 Cubigel員工和破產委員會在這幾個月付出的努力與讓步，使得投標協議能順利達成，為Cubigel未來在合理條件下的發展提供了保障5。

華意為保證未來工廠的生產力，支付了60萬歐元的收購價，以此為交換解決了部分裁員和減薪問題。其中，收購價的10%用以補償工人，另外到2013年預計將有350萬歐元用于投資于公司。即使如此，原有的551名員工中也只有386名繼續待在被收購的公司，其中有280名直接就業、 52名非直接就業以及54名管理人員。收購后，新公司產量將達到每年180萬臺，員工總薪水將縮減15%。并且，華意將不會承擔原有債務 (估值近3 000萬歐元) 。同時作為協議的一部分，如果企業為了擴大生產需要招收更多員工，應該首先考慮之前的被裁人員除了要在歐洲開設新的業務線。

雖然華意在Cubigel的收購競標中成功了，但接管這家歷史悠久的西班牙企業仍很艱難。在華意剛贏得投標的幾個月后，發生在Cubigel工廠所在城市的一場意外令吉卜賽人和華人社區之間的關系緊張起來，不得不交由當地政府和市長進行調解。 2012年9月13日，一名吉卜賽人和他的朋友們沖進位于薩瓦德爾附近的一家酒吧，與中國籍酒吧老板發生爭斗，該名吉卜賽人在爭斗中喪生6。 2012年10月，媒體又曝光了另一起與西班牙華人社區有關的丑聞——帝王行動 ( Operation Emperor) 。這一事件的負面影響持續多年，大概100名華人在警方調查中被逮捕。主要被控訴的罪名是洗錢，還有一些文件造假、稅務欺詐7等問題。

正是在這種不利的大環境下，華意于2012年下半年接手了 Cubigel。薩瓦德爾周邊和西班牙社會層面對中國人及中國企業都持有一些負面印象。作為第一家在加泰羅尼亞的工業企業中有投資的中國企業，華意必須處理好這些問題才能順利開展交接工作，并盡快恢復生產。到2012年10月15日，作為投標和交接協議的一部分，Cubigel解雇了162名員工，將員工數量減少了40%左右。被解雇的員工聚集在工廠門口，討要他們的遣散補償和其他拖欠款項，共計170萬歐元。

被解雇的員工封鎖了工廠入口，阻礙了運輸的卡車進出，由此造成的損失估值達到每日5萬歐元。因為缺乏原材料，生產被迫中斷。為了恢復工廠正常的生產活動，法官禁止前員工進入工廠一千米范圍內，并且命令當地警察為卡車進入工廠開道。到2013年1月底，Cubigel最終同意給予被解雇的員工部分失業救濟金8。

從Cubigel到華意

在著手收購的前幾個月中，黃大文和他的管理團隊準備了提案和商業計劃來說服華意和長虹的董事們去參加這次競標。他們與負責Cubigel的招標管理部門協商了每個會計科目，并與審計師和招標管理部門估算了業務可行性的財務需求。同時，由于2012年9月的謀殺案和華人社區丑聞，當地的整體社會氛圍對中國企業并不太友好。此外，公司前雇員的集會和圍堵，直接影響了公司的管理和正常運營。黃大文每天奔波于社區，問候西班牙鄰居，看著集聚的下崗員工，他問自己：現在該怎么辦？形勢相當微妙。雖然各方都作出了很大的努力，包括法官會見了前雇員，監管競標的行政長官簽署了承諾款項將于11月12日到賬的信函，但黃大文仍然為勞工沖突所擔憂，他不清楚事態將會如何發展。

考慮到收購Cubigel這一決定的戰略本質，更明智的做法是直面沖突并解決它而不是逃避。解決勞工問題的一種方法，是一開始就承擔額外成本并支付拖欠前員工的債務。這種方法能夠展示華意進駐當地社區的決心，并保障企業更有效地開展其后續商業計劃。如果采用這一戰略，華意預計需要為Cubigel收購項目增加投資，注入近760萬歐元的社會資本，以完成交易并改變企業的股東結構。另一種選擇是放棄收購，鑒于華意在競標程序中的承諾，這種做法帶來的損失是顯而易見的。但這個決定將會避免因勞工沖突、全球經濟增速放緩以及組織整合失敗而造成更大的損失。

黃大文想知道如何解決這個問題：華意應該繼續還是退出？如果繼續收購，那么在整合Cubigel與華意的過程中需要解決的關鍵管理問題是什么？通過收購Cubigel，華意可以為不同地區提供多樣化產品，并獲得這個專業領域的技術支持和人才支持。這一收購還將有利于華意在歐洲、非洲、拉丁美洲的業務增長，因為西班牙企業在這些地區的影響力歷來很強。同時，這次收購也有利于華意進入商業壓縮機市場，增強其技術實力，打開潛在的西歐市場，擴大長虹集團的全球影響力。技術上來講， Cubigel還將憑借其豐富的產品獲得優勢，該產品系列包含全球最完整的氣缸和制冷器生產體系，在引擎中廣泛使用的鋁產品，成本更低、效率更高的半成品鋼，以及其他與商業壓縮機有關的技術。

戰略方向非常明確。解決勞工糾紛，讓Cubigel成為華意的一個組成部分，將成為黃大文在2013年伊始最大的管理挑戰。即使成功完成收購和解決勞資沖突，Cubigel的情況也不甚樂觀，因為長達一年的生產停工，已經讓Cubigel的市場份額受到嚴重影響。企業如何讓之前流失的客戶回來？如何說服他們相信未來可以得到保障并相信現有的股東？事實上，被中國國有企業收購，無助于其在西方市場開拓業務。在過去的幾十年，Cu-bigel經歷了頻繁的外資股東更迭，尤其是在最新的以收購為主業的基金投資者手里，創新投資已經大幅縮減，研發和生產線設備升級受阻。

最后，但同樣重要的是，在經歷了超過一年的生產和勞工糾紛之后，員工們毫無斗志。盡管新的中國雇主看起來對公司未來很有信心，但薪水暫時減少了15%。鑒于西班牙華人社區有關的負面事件以及缺乏關于中國跨國公司如何對待當地雇員的參考經驗，不確定性仍然存在。人們更愿意圍觀，等著看事態到底會怎么發展。如果收購繼續，剛剛成立的子公司——華意巴塞羅那壓縮機有限責任公司，就將接手Cubigel的業務。考慮到所有的情況，黃大文將Cubigel與華意的整合作為2013年的戰略重點。其目標是短期內將損失轉化為利潤，提高員工士氣，增強員工信念，并提高研發和生產效率。

未來挑戰

收購和管理過渡工作于2013年5月完成，生產和客戶關系得以重新建立。所有的績效指標都顯示，新公司在生產力和全球地位方面有明顯提升。到2013年年底，華意在全球制冷壓縮機市場的銷量和產量均居首位，擁有超過3 400萬臺銷量和3 000萬美元的凈利潤。經濟和財務報表均顯示，2012—2013年，華意凈利潤增長了65%。華意實現了其初步目標，即成為制冷設備壓縮機行業的全球領導者。此外，它的綜合競爭力也得到了提升，特別是通過增強創新能力以及合并歐盟和美國認證的實驗室來測試新技術與新產品。

截至2013年年底，華意壓縮機巴塞羅那有限責任公司擁有社會資本7 599 792歐元9，超過3 000萬歐元的銷售額。它的經濟利潤率達到2. 38%，財務利潤率達到6. 39%。公司在西班牙國家經濟活動分類的非家用通風及制冷設備制造類中排名第3，在巴塞羅那企業中排名第710，在西班牙全國企業中排名第3 547。 2013年，Cubigel二十年來首次繳納公司所得稅。從結構上講，華意壓縮機巴塞羅那有限責任公司擁有兩家子公司及其商業品牌，即Cubigel和UH。

華意入主前Cubigel已經恢復了部分市場份額，但在入主并重組之后，還必須努力提高生產效率。在產量方面，2013年生產率提高了51. 5%，從1月的每天生產3 603臺到9月每天生產5 460臺。在市場方面，訂單也開始趨于穩定，這反映出市場的飽和與生產能力的不足。質量控制方面，關于質量方面的投訴也大幅減少，客戶和供應商的評分都有所提高。報廢率也在2013年降低了50%，不合格產品從2011年的1 430臺降低到722臺。此外，環境管理也日益受到重視，涉及整個生產流程。華意壓縮機巴塞羅那有限責任公司以其高度的社會責任感和成功的管理整合、業務整合、文化整合而受到認可。 2014年2月19日，薩瓦德爾市長Juan Carlos García在市政廳為華意頒發了榮譽證書。薩瓦德爾一家當地報社還著重報道了Cubigel的積極變化，報道的標題為“歡迎你！黃先生” 。

展望未來

雖然華意在收購Cubigel之后初步業績令人吃驚，但Cubigel的前景并不樂觀。壓縮機市場總體處于飽和狀態，全球經濟危機的持續導致全球市場增長放緩。作為華意壓縮機巴塞羅那有限責任公司總經理，黃大文雖然成功完成了華意對 Cubigel 的戰略收購并且成功轉型，但是他已被調離，不再負責應對公司未來的挑戰。 2014年1月，黃大文接到了一個讓他回到華意總部、加入長虹集團董事會的電話。誰將是接替黃大文領導華意壓縮機巴塞羅那有限責任公司的合適人選？什么樣的人選最理想？華意應該如何繼續國際化？這些經驗可以轉移到長虹母公司嗎？在巴塞羅那一個陽光明媚的冬日，黃大文離開了他的辦公室，但他從未停止思考已經解決的挑戰，以及他和他的繼任者將面臨的新挑戰。

注釋

1．根據西班牙關于勞工方面的規定，資方在經濟、技術、組織、產品或者其他不可抗力的因素下，可以中止合同或者減少支付給勞工的薪水，由此產生了《臨時就業條例》。企業通過集體決策調整勞工成本的措施有三項：第一，在一定期限內暫停與全體員工或部分員工的勞動合同，這段時間，員工將處于臨時失業狀態，可領取相應的失業福利，在暫停期限過去后，員工將恢復其職位。第二，減少勞動時間，(包括減少上班時長)，進而減少薪酬。第三，集體辭退。從2012年起，如果企業遇到以上情況，不必申請勞動部門許可。勞動雙方應當充分協商，遵守法律程序，但是如果雙方最終未能達成一致，則以企業方的主張為主。但是如果遇到不可抗力，則應當由勞工部門授權批準。

2．截至2011年12月31日，1歐元=1. 2959美元。

3. “ 400 People Protest in Sabadell to Demand Payment of Unemployment in Cubigel,” La Vanguardia, January 5, 2012, accessed May 28, 2014, www. lavanguardia. com/local/barcelona/20120105/54243652606/400-per-sonas-protestan-en-sabadell-para-exigir-el-pago-del-paro-en-cubigel. html.

4．截至2012年1月30日，1歐元=1. 3137美元。

5. “ The Company Cubigel, of Compressors, Will Go to Chinese Hands,”Inversión & Finanzas. com, July 17, 2012, accessed May 28, 2014, www. finanzas. com/noticias/empresas/20120717/empresa-cubigel-compresores-pasara-1462551. html.

6. Rebeca Carranco, “ The Mossos Try to Contain in Sabadell the Tension be-tween Chinese and Gypsies,” El País: Catalonia, September 14, 2012, ac-cessed May 28, 2014, http://ccaa. elpais. com/ccaa/2012/09/14/catalun-ya/1347578232_ 232349. html.

7. Cruz Morcillo and Pablo Mu?oz, “ Nearly 100 Arrested in the Biggest Police Blow to the Heart of the Chinese Mafia,” ABC. es: Espa?a, October 19, 2012, accessed May 28, 2014, www. abc. es/20121016/espana/abci-macroop-eracion-contra-mafias-chinas-201210152024. html.

8. Clara Blanchar, “ Quince días de bloqueo en Cubigel,” El País: Catalu?a, November 23, 2012, accessed May 28, 2014, http://ccaa. elpais. com/ccaa/2012/11/23/catalunya/1353701707_664931. html.

9．截至2013年12月31日，1歐元=1. 3776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