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朗只聽到前半句，隨口回應：“是挺精……”

聽到后半句，他面帶一絲尷尬：“你問這個作甚？”

秦紅竹表情不變，淡淡道：“別多想，誰關心你做什么夢。只不過想到幾個病人，他們就是連續數日夜做春夢，晚上元陽猛泄，極度陰虛而死，似乎就是百花樓常客。”

石朗點點頭，回應道：“那夢像是和玉佩有關。”

幸好石朗有面板警告，若是不然，在夢里走到最后一步，元陽外泄，陰氣侵蝕只會更厲害。

秦紅竹把玉佩還給石朗，面無表情：“百花樓中應是有鬼怪，靠玉佩吸陽氣害人。”

“月瑤失蹤，或許已兇多吉少。”

秦紅竹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低，臉上閃過一絲落寞。

她看向石朗，指著玉佩道：“捏碎它。”

“？”

石朗不解。

秦紅竹眉頭微皺道：“捏碎玉佩，聽不懂嗎？把其中的陰邪之氣放出，我有定邪之法。”

石朗會意，點點頭，手掌微微用力。

啪的一聲脆響，玉佩應聲而碎。

【陰氣+115】

石朗感到掌心被涼氣充滿。

他攤開手，能感絲絲縷縷氣息散開，隱隱能聽到哀鳴聲。

秦紅竹神色凝重，美目緊盯碎玉。

她伸出左手，五指彎曲如鉤子，掌心向上，置于胸前，右手將碎玉托起，口中快速吟誦著咒語。

秦紅竹吟誦的太快，石朗根本聽不清楚，甚至不知道是不是正常語言。

念完三遍咒語，她迅速從腰間取出一張黃色符紙，符紙在空中微微顫動。

她左手拿起一支筆，筆尖蘸著朱砂，在符紙上筆走龍蛇，每寫下一點，都發出輕微‘滋滋’聲，好似在燃燒一般。

一盞茶功夫后，秦紅竹在符紙上畫完，微微擦拭額頭汗珠，喘了口氣。

她把符紙貼身收好，坐到木凳上休息，微微喘息著。

“這符有什么用？”

石朗不禁問道。

“定邪符，若是碰到那鬼怪，能壓制其力量。”

秦紅竹面帶疲態，隨口回應。

“秦大夫，這技法是從何處學來？可方便傳授一二。”

石朗有些眼饞，他也想多些保命之法，嘗試問道。

秦紅竹白了他一眼：“不該問的別問！”

【獲得技能玉髓眼，是否強化？】

【玉髓眼：可強化雙眼，提升對靈體洞察力。】

面板彈出提示。

石朗看著新技能，心中大喜。

這技能簡直是雪中送炭，最近碰到鬼怪，只能隱約通過對陰氣感應判斷，而不能用肉眼看到，現在總算能有所改觀。

石朗毫不猶豫選擇確認。

【陰氣-50】

【玉髓眼（已習得）】

面板收起。

石朗瞳孔先是變綠，又慢慢恢復黑色。

他感到雙眼一陣清涼，就像是滴了眼藥水，看周圍的東西也清晰許多。

就這？

提升視力？

隱形眼鏡？

石朗環顧四周，想要試試玉髓眼，到底能洞察什么東西。

視線轉到秦紅竹時，他的目光便再也移不開了，緊盯秦紅竹不放。

秦紅竹也察覺到熾熱目光，面帶疑惑道：“蠢貨，盯著我作甚？做春夢做傻了？”

石朗瞳孔微張，眉頭微蹙，指著秦紅竹身后，屋子角落里，冷冷道：“你身后，那是什么東西？”

他看到，在秦紅竹身后，一個二尺來高的巨大蘑菇，長著短小四肢，發霉般的青色菌絲垂到腳踝處，上方的傘蓋上還有些類似于人的五官，眼睛圓圓的，一眨一眨地盯著石朗。

“你能看到阿蘚？！”

秦紅竹面色一變，伸手擋住被稱為阿蘚的蘑菇小人。

“阿蘚？什么東西？”

石朗盯著蘑菇小人，感覺沒什么惡意，便問道。

秦紅竹眉毛一挑，有些不悅：“你才是東西！阿蘚是天地孕育出的精怪，靈性非凡，與尋常鬼怪可不同。”

阿蘚發現石朗能看到自己，它緩緩走過去，小手伸到嘴里，掏了又掏，最終掏出孢子，舉起遞給石朗。

秦紅竹有些不悅道：“阿蘚還挺喜歡你，接著吧，這孢子可是解毒良藥，比得上尋常天材地寶。”

石朗眉頭皺著，覺得有點惡心，但還是伸出手，接過發光孢子。

他不知道這東西能做什么，便找塊布包著，小心塞入懷中。

阿蘚看石朗接了孢子，咧嘴一笑，露出猩紅菌絲，搖搖晃晃地走回秦紅竹身后。

秦紅竹疑惑道：“你沒有開法眼，阿蘚也沒有主動現形，為何你能看到它？”

“不知道，可能在百花樓被鬼怪蹭到了吧。”

石朗故作不知，隨口敷衍道。

秦紅竹懶得追究真假，擺擺手道：“行了，看看小崽子，然后滾吧。”

石朗點點頭，去里屋看看栓子，確認栓子傷勢好轉，便準備離開醫館。

“你可以去看看卷宗，我說的那幾個死人名叫……”

秦紅竹報了幾個人名。

石朗點點頭，默默記下人名，便走出寒杏堂。

【陰氣侵蝕度15%】

石朗看到提示，心中一驚，他并沒使用鬼臂力量。

莫非是這雙鬼眼？

這還要開關的嗎？

石朗緊閉雙眼，嘗試著集中精神，漸漸地，他感到一股熱意流過。

再睜開雙眼，眼前景象似乎黯淡幾分。

原本準備回甜水居，石朗決定先去看看卷宗，便向西一拐，走向縣衙。

他走進縣衙，穿過大堂，來到東側檔房。

檔房平日里無人打掃，四處充滿灰塵，只有門口一個典吏看守。

按規矩，石朗沒有資格查看卷宗。

看四下無人，他悄悄塞了一兩銀子，才得到看卷宗的機會。

他按照姓氏找出剛才秦紅竹所說的幾人。

‘成云朗，丁卯年丁未月丁酉日生人，耗精過度，氣絕而亡。’

‘蕭鈞，乙亥年己卯月乙未日生人，耗精過度，氣絕而亡。’

‘平宏，癸未年辛酉月癸酉日生人，耗精過度，氣絕而亡。’

石朗了解過天干地支，掰了幾下手指，便算出這些人生辰，是陰年陰月陰日之人，被稱為純陰命。

他走出檔房，正走到大堂正中，剛好碰到兩人走來，其中一人正是陳元化。

陳元化看到石朗，對旁邊的年輕男子囑咐兩句，便留下來。

石朗也心照不宣，停下腳步。

陳元化冷笑一聲：“石公子，昨日在百花樓可還盡興？”

石朗有些詫異，怎么什么人都知道自己在百花樓過夜。

不過轉念一想，陳元化有些耳目，太正常了。

而且和花魁過夜，實在是太扎眼了。

石朗淡淡回應：“還行。”

陳元化訓斥道：“哼！你現在是官差，要注意身份。”

石朗雙手一攤，無奈道：“赤陽訣太難練，怎么都感覺不到氣血，所以就找個地方消遣消遣。”

陳元化冷笑：“呵呵，練功失敗是勤勉不足。笨，就多練！”

“是啊，陳捕頭說的是。”

石朗并沒有辯駁，他想隱藏實力，不讓陳元化感到威脅。

陳元化表情嚴肅，冷冷道：“過些時日，鎮陰司大人會來巡視。我再提醒你一次，把那小崽子看好，若是聽到什么消息，休怪陳某不客氣！”

石朗回應道：“陳捕頭放心，此事我自然知道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