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當起小信差,一周賺2.5美元(2)
- 成功的本質
- (美)安德魯·卡內基
- 3178字
- 2015-02-13 12:19:15
我穿著一件白色的亞麻布襯衫,通常只在神圣的安息日才穿的。外面穿著藍色的緊身短上衣和周日才穿的行頭。曾經有一段時間,在我加入電報公司后的幾個禮拜,我只有一套夏天穿的亞麻衣服。每個星期六晚上,無論那晚是不是我值班,是不是接近半夜才回家,我的母親總會幫我把衣服洗干凈,然后熨干,而我能在安息日的早上穿上干凈的衣服。為了我們能在這個西方世界獲得自由活動之地,我母親這個女英雄什么都能做。父親長時間在工廠工作,十分辛苦。但他也像英雄一樣繼續堅持,還總是鼓勵我。
那次面試很成功。我小心翼翼地解釋我對匹茲堡了解不多,也許我不該做這份工作,也許我不夠強壯,但是我想要嘗試一下。他問我什么時候能來工作,我回答說現在就可以。回顧起這件事,我認為這個回答值得年輕人深思。
如果沒有抓住機會,將是一個巨大的失誤。他為我提供了一個崗位,但可能會發生些其他的事,可能其他男孩也會來應征。為了能順利進入公司,我提議如果可以,我想留下來。布魯克斯先生很友善地叫來另一個男孩——讓他帶我四處看看并跟著他學習業務。不久,我就找機會跑回街角,告訴我父親一切順利,然后跑回家告訴母親,我得到了那份工作。
這是在1850年,我開始了真正的人生。曾經我在地窖操作蒸汽機,每周賺兩美元,身上沾滿煤灰,生活完全沒有一絲改善的跡象。現在我進入了天堂,沒錯,天堂。這里有報紙、鋼筆、鉛筆、陽光包圍著我。幾乎每一分鐘我都能學到新東西,或是發現有太多東西要學,而我又知道得太少。我感到我的腳下就是梯子,一定要往上爬。
我只擔心一點,就是我學得不夠快,不能記住需要送電報的不同商家的地址。因此我開始沿著街道的一邊走過去,記憶這些房子的招牌,再沿著街道的另一邊走回來。晚上,我會訓練自己的記憶,按順序念出不同的公司名稱。
不久,我能夠閉上眼睛,從商業街的起點開始,沿著街道的一邊,按照順序念出公司的名稱,一直到街道的終點。然后再沿著街道的另一邊,從終點念著商鋪的名字回到起點。
下一步是多認識人。因為如果認識公司的成員或雇員,對于信差來說是個很大的優勢,可以少走很多路程。他可能遇到一個人,直接讓他帶信回辦公室。在送信的孩子中,能在街上送出信被看做是巨大的成功。而如果在這種方式下遇到了重要人物(對信差來說大部分人都是重要人物),基本上都會認出送信的男孩,稱贊他一番,這樣送信的孩子也會感到額外的成就感。
1850年的匹茲堡和現在差別很大。當時的匹茲堡還沒有從1845年4月10日那場大火中恢復過來,那場大火燒毀了城市的整個商業區。那時房子主要是木制的,很少有磚塊建造的,而且沒有一處建筑是防火的。整個匹茲堡及周邊的人口不足四萬。當時的商業中心還沒有延伸到第五大道。因此那時是一條非常安靜的街道,只是因為有一座劇院而出名。阿勒格尼的聯邦街上有零星的商鋪,之間有大片的空地。我記得曾經在現在第五區中心的池塘上溜冰。我們的聯邦鋼鐵廠的地址在當時是一片卷心菜地,許多年后又恢復成了卷心菜地。
我曾經給羅賓遜將軍送過很多次電報,他是俄亥俄河西部第一個出生的白人孩子。我見證了從東部架設到市里的第一根電報線路。后來,我還見證了第一個火車頭,這是為俄亥俄州和賓夕法尼亞州的鐵路準備的。它是通過運河從費城運來的,在阿勒格尼從一艘敞艙駁船上被卸下。那時還沒有開通與東部聯系的直達鐵路,乘客們需要在阿勒格尼山腳下通過運河,到達離鐵路30英里的霍利迪斯堡,之后又需要通過運河到達哥倫比亞,然后再坐81英里的火車去費城——這一趟旅程要花三天時間。
因為建立了日常交往,匹茲堡一天中最重要的事件,就是來往辛辛那提的郵輪的到達和離開。由于這里是內陸河到運河之間的樞紐,本市主要的商業活動是促進東西部的商品流通。一家軋鋼廠開始冶煉鋼鐵,但是卻連一噸生鐵都沒煉出,之后很多年也沒有煉出過一噸鋼鐵。主要是缺乏適當的燃料,這家生鐵冶煉廠一開始就徹底失敗了。盡管世界上最有價值的煉焦煤礦就在幾英里之外的地下,但沒人想到用焦炭提煉鐵礦,就像儲藏在地下的天然氣一直沒人去開采。
那時鎮上有四輪馬車的人不超過半打,而幾年以后,有人試圖引進出租馬車和馬車夫。直到1861年,匹茲堡年鑒上最值得關注的金融事件是法恩史達克先生的退休。他的合伙人付給了他17.4萬美元的巨額股權收益。當時那是多么大的一筆數字啊!而現在又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作為一個信差,我很快認識了市里的那些領軍人物。匹茲堡的律師界十分出色,威爾金斯法官是領軍人物,他和麥克坎德雷斯法官、麥克盧爾法官、查爾斯·沙勒及他的合伙人埃德溫·M·斯坦頓——日后偉大的戰爭部長(被稱為“林肯的右臂”),我都很熟悉。特別是最后一位,因為他很友善,在我還是個孩子時就注意到我了。在商業圈,那些還在世的杰出人物有托馬斯·M·
豪依,詹姆斯·帕克,C.G.赫西,本杰明·F.瓊斯,威廉·索,約翰·查理范特,赫倫上校等,都是送信的孩子們的榜樣。而且他們的生活經歷也證明了他們都是不賴的榜樣。(唉!當我1906年再次校對這段時,他們全都去世了。
事實總是這樣嚴酷。)從各個方面來說,我的信差的工作都是快樂的,也是在這個時期,我建立了與幾個密友的友誼。那個資深的信差被提升后,需要補充一個新人。然后戴維·麥卡戈來了,后來他成為著名的阿勒格尼山谷鐵路的負責人。他成為我的伙伴,我們倆負責傳遞所有來自東線的信件,而另外兩個男孩負責西線的信件。當時,盡管在同一幢摟,但是分成了東線電報公司和西線電報公司。戴維和我立刻就成為了好朋友,一個重要的紐帶是他也是蘇格蘭人。盡管他出生于美國,他的父親可是地道的蘇格蘭人,即使是在口音方面也如此,就像我的父親一樣。
和戴維一起工作了一段時間后,需要再增加一個人。這次,公司問我是否能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我沒費什么力氣就找到了我的好友羅伯特·皮特克恩。他后來接替我的位置,成為賓夕法尼亞鐵路在匹茲堡的主管和總代理。
羅伯特和我一樣,不僅是蘇格蘭人,還是在蘇格蘭長大的。所以“戴維”、“鮑勃”和“安迪”成為了匹茲堡東線電報傳送蘇格蘭男孩三人組,一周能賺2.5美元,在當時可算很多了。我們三個每天早上的職責就是打掃公司,我們輪流做,可以看出我們都是從最底層做起的。侯·奧利弗兄弟公司的負責人H.W.奧利弗,和市政府律師W.C.莫蘭德,都先后加入了電報公司,以和我們一樣的方式起步。在生活的競賽中,年輕的奮斗者不用害怕富家子弟,或者是他的外甥或侄子。他倒是要提防從打掃辦公室起步的“黑馬”。
那個時候,當信差有很多樂趣。有時水果批發店會送給信差一袋蘋果,因為信差及時遞送了信件。有時面包店和糖果店會送給信差蛋糕,信差會遇到一些善良的人,而他也會尊敬他們。他們會說些好話贊美信差的及時性,也許還會讓他在回公司的路上送個信。我不知道還有別的什么工作能比這更容易讓一個孩子受到關注,而這些是一個真正聰明孩子晉升所必需的,明智的人總在尋找聰明的孩子。
當信差最值得激動的事就是,如果我們送信超過了一定的數量,就可以多拿到十美分。可以想象,大家都很渴望這些“十美分信件”,為了爭奪送信的權利,我們之間會發生爭吵。某些情況下,偶爾會有人不按順序搶著去送信。這是導致我們之間嚴重矛盾的唯一原因。為了解決這一問題,我提議我們應該共享這些信件,在每個周末再平分這些錢,我因此被任命為財務。從此又恢復了和平和歡樂。這種共享額外收入不是為了創造虛假繁榮,而是真正的合作。這是我在財務策劃方面的第一次嘗試。
孩子們認為他們有極好的權利花掉這些平分的錢,大部分人都在臨近的糖果店開了流水賬戶。有時這些賬戶會嚴重超支。因此我這個財務必須正式通知糖果店老板,我不會為這些饑餓和貪心的孩子們負擔債務。羅伯特·皮特克恩是透支最厲害的人,他不僅只是喜愛甜食,簡直就是上癮了。一天,當我在責罵他時,他悄悄地對我說,他胃里住著些東西,不用甜食喂它們,它們就會亂咬他的內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