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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北鎮撫使蔣瓛

戴禮今天的壓力小了些,清晨時他到了春和宮一趟,檢查完皇長孫朱雄英的病情后,見其有了緩解趨勢,知道葉煊給出的藥方有用。

不過,到底能否治療好天花病,他依舊無法確定。

雖然壓力驟減,可當他再次見到朱元璋時,依舊心中顫顫的,這是源自于這位皇帝陛下的赫赫殺名,源自于對皇權的恐懼。

來到春和宮外,戴禮站在一旁等候著,只見朱元璋道:“咱的乖孫,恢復的不錯。”

“你要能治好咱的乖孫,咱不會虧待你的。”

聞言,戴禮叩頭謝恩,同時心中的不安緩緩消失,然后慢慢抬頭,請求道:

“陛下,能否在春和宮旁,暫賜我一座院落,我需要研制根治天花病的藥粉。”

“同時,還需要一些痊愈的天花病人,配合我。”

戴禮提出的這些要求并不過分,這院落也只是暫賜而已,朱元璋并不明白為何戴禮需要已經痊愈的天花病人幫助,不過也能聯想到一些。

自古以來,通過痊愈者從而研制出該病的治病方法,這是常態了,并沒有讓朱元璋感到意外。

同時,天花病痊愈者,整個大明朝也是能尋找到的。

自古以來,天花病確實是絕癥,根本無法治療,可確確實實是有染了此病,最后痊愈的,不過具體是如何痊愈的,歷朝歷代的醫者們也沒有研究出個究竟因果。

“這些,咱都允了。”說罷,朱元璋看向一旁的侍衛,“去昭獄,將戴思恭帶出來,戴思恭依舊任太醫院院使。”

聽到這話,戴禮心中一喜,老父終究得救了。

父親不用在昭獄內受苦了。

也不知道他這可憐的父親這些時日在昭獄內遭了多少罪,只要沒受到酷刑就好。

戴禮緩緩退下,準備開始著接下來的治療方案。

貢院考場內,彼時已經到了下午,漸漸生了些許的涼意,偌大的考場內傳來踏踏的聲音,這是錦衣衛、禁軍、考官們巡視傳來的腳步聲,亦或者是醫官們匆匆來回穿梭于考場中的聲音。

天氣漸涼,可不少考生依舊滿頭大汗的,他們伏案注視著木案上的考題,這一整日他們研究著‘內閣制度’、‘軍機處制度’,只感覺頭都大了。

他們這點本事,能弄清楚如此高深的國策制度?這是他們能回答出來的問題么?更關鍵的是,若是這考題只讓他們提出一種能代替宰相制度的新型制度,那么他們倒是可以賣弄一番,給出自己心中的方法。

可考題中,給出了兩種制度,讓他們在這兩種制度的基礎上,提出更加完美的制度。

所以他們第一步,就需要研究透這兩種制度的各種好處。

這一整日研究完,確實收獲頗豐,感受到了這內閣制度和軍機處制度的好處和不凡,可現在他們卻犯了難,上哪里去想比這兩種制度更好的制度?

和第一日一樣。

第二日,依舊很少人動筆。

就算動筆的,剛落下寫了幾個字,又搖了搖頭,唉聲嘆氣。

錦衣衛指揮使毛驤已經來到了貢院內,同時他特意喚來了自己的親信。

北鎮撫使蔣瓛。

實際上,目前蔣瓛擔任的北鎮撫使權力并不是很大,在錦衣衛這座機構中官職也并不高,錦衣衛首領為指揮使毛驤,旗下有著地位僅次于指揮使的指揮同知,以及指揮僉事。

指揮同知,通常由皇帝信任的武官擔任,輔助毛驤管理衛所事務。

指揮僉事負責具體執行任務,如偵緝、刑獄等,胡惟庸案期間,僉事級官員直接參與審訊和逮捕行動。

再往下,才是北鎮撫使、南鎮撫使。

北鎮撫使,主管詔獄,直接聽命于皇帝和指揮使。

南鎮撫使,負責衛內紀律、軍匠管理等內部事務,權力相對較小。

剩余的就是基層執行機構了,譬如正五品的千戶、正六品的百戶、正七品的總旗、從七品的小旗。

錦衣衛機構中有著很多人,而毛驤格外看好蔣瓛,皆因這個年輕人手段麻利、果斷,辦事機靈,同時出身普通。

出身普通,是最重要的,毛驤想要好生培養蔣瓛,爭取這個年輕人早早的擔任上錦衣衛指揮使,讓他從這個位置上下去,僅僅是這一年來,他通過抄家獲得的財富已經足夠了,繼續待在這個位置上,是福不是禍。

蔣瓛在他的任命下,參與到了這起科舉舞弊案中,負責抄家、調查各種事宜,保護葉煊如此重要的事情,他自然也將蔣瓛喊了過來。

“這個葉煊,僅僅是名普通的主謄錄官,可切莫要小瞧他,若能與其交好,或許能保我等無憂。”

“好生保護好他,今日我帶你去見一見。”

蔣瓛身材修長,穿著干練的錦衣長袍,鼻梁很高,略彎,看起來就不是很好惹的角色,目光中帶著凌厲,不過在毛驤面前,他的姿態放的還是比較低一些,聽了毛驤這番話,蔣瓛下意識的點頭:“想來是陛下,看重了葉煊的能力和才干...”

說到一半,蔣瓛才意識到自己多嘴了,這種事情哪里是他能說的。

毛驤卻并沒有提醒的意思,說到底身在朝廷中就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好人,蔣瓛年紀輕不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早晚要吃虧的。

可為何毛驤身為上司,而且很是看重蔣瓛,卻沒有要提醒的意思?毛驤就是想讓蔣瓛保持這樣的性子,未來擔任錦衣衛指揮使后,才能盡快被朱元璋推出去平憤,這樣他自己才能更加安全些。

胡惟庸案件中,淮西勛貴做了諸多惡事,那李善長就干凈么?但胡惟庸被處理了,李善長現在依舊安然無恙,毛驤覺得自己效仿李善長此舉,絕對能保全個善終。

“走吧。”毛驤沒有多說,帶領蔣瓛去見葉煊,蔣瓛跟在身后若有所思,雙眼瞇了瞇,他自然是知曉葉煊的能力的,因為整個科舉考場諸多消息,他也參與到了調查中,知曉了原來所有的考題全部都出自于葉煊這個年輕人之手。

既然毛驤讓他暗中保護葉煊,那就看看,能否交好這個年輕人,給自己留條后路。

今日是科舉考試的第二日,第一日考的是[解決土地兼并的解決方法],第二日考的是[代替宰相制度的新型制度],此時的葉煊跟隨在滕毅、范敏兩人的身后,耐心的講解著[大明寶鈔問題的解決方法],這是第三日的考題,可葉煊講解起來卻感到格外的吃力。

因為滕毅和范敏兩人,根本聽不懂。

這么說吧,古人奮斗,以文武區分,武自然就不用說了,兵法、戰術、掌握地形、訓練士卒等等,學文雖然也有很多的小路,可大部分人學的都是四書五經、儒家道理,這些人中成才者有著先天的學識作為底蘊,自然是聽懂治國道理,而大明寶鈔這種問題涉及到了經濟學,葉煊講解起來,兩人聽的簡直迷迷糊糊的。

“若是能講給老朱聽就好了。”葉煊感受到了對牛彈琴是什么感覺,好消息是兩人即使聽不懂,但依舊同意將這第三道題目,列為明日的考題。

“明日可以休息休息了。”看著天邊的云霞越發赤紅,太陽已經漸漸要落山了,葉煊心中不禁感慨,這兩日他顯得格外疲憊,不但要在剩余的時間內,將九日的考題仔細思索、敲定一番,還要給滕毅和范敏兩位主考官講清楚,有的時候還會有同考官來找麻煩,認為某道題不合理,比如那日的同考官徐恢。

想起徐恢,葉煊目光忍不住投向貢院考場門前的方向,他記得戴禮今日還沒有來吧?也不知道他給戴禮的天花病治好方法,戴禮是否實行了,為了救自己的老父,這個孝子應該不會讓他失望吧。

心中思索著,葉煊的目光注意到了向著這邊走來的兩人。

面色微頓。

這兩個家伙身姿矯健,寬大的袖袍隨風飄蕩,能感受到衣訣獵獵的氣勢,普通人和練家子一眼就能看出來,可能這就是威壓吧,再加上這兩人身上的錦衣衛長袍,葉煊能感覺出來這兩人哪怕在錦衣衛部門中,地位也絕對不低。

他很懂歷史,可具體錦衣衛部門各個官職的人穿著什么樣的服袍,還是沒有那么清楚的,想了想葉煊準備轉身離去。

這種表現也正常,當今朝堂上哪個人不害怕錦衣衛啊?

“葉謄錄,等等...”遠處傳來略微溫和的聲音,帶著善意,葉煊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心中已經了然。

錦衣衛高官親自來見,并且帶著善意。

那么他已經肯定,科舉考場中的新考題之事,朱元璋已經知曉了,并且朱元璋已經知曉這些考題是自己所出的了。

葉煊心中久壓的一塊大石,終于落下了,看來自己的努力是有用的,這條命可算是保住了。

他向著毛驤、蔣瓛拱手道:“不知兩位是...”

“錦衣衛指揮使,毛驤。”

“錦衣衛北鎮撫使,蔣瓛。”

葉煊看了兩人一眼,這兩位的名聲可不低,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比明朝某些開國勛貴的名氣還高。

他記得清楚,毛驤是明朝第一位錦衣衛指揮使,其是鳳陽府定遠人,父親毛騏為明初功臣,毛驤出身軍功世家,初任管軍千戶,因軍功升遷至親軍指揮僉事,后參與平定中原,進指揮使。

他被朱元璋任命為首任錦衣衛指揮使,執掌詔獄,負責特務與刑獄事務,在他的主導和朱元璋的授意下,毛驤推動胡惟庸案擴大化,將案件性質從“擅權”升級為“謀反”,牽連誅殺李善長等一位公爵、二十位侯爵及數萬人,朝中文臣幾乎被清洗一空。

不說這個人好壞,毛驤絕對是個狠角色,其通過構陷、刑訊逼供等手段,為朱元璋清除異己,鞏固皇權,整個明朝錦衣衛的各種殘酷手段能夠誕生且經久不衰,毛驤是有很大功勞的。

毛驤的結局也理所應當,最終被朱元璋處死以平息眾怒。

蔣瓛是明朝第二位錦衣衛指揮使,接替了毛驤,不過有關于蔣瓛的記載很少,可并不耽誤他的名氣他,洪武二十六年的藍玉案就是蔣瓛所制造的,他揭發涼國公藍玉“謀反”,引發洪武朝最后一次大規模清洗,牽連誅殺一萬五千人,包括景川侯曹震等十五位侯伯及大批武將。

相比于毛驤,蔣瓛時期的錦衣衛權力更大、手段更狠,案件審理完全繞開三法司,通過北鎮撫司詔獄羅織罪名,手段殘酷。

和毛驤一樣,藍玉案結束后沒多久蔣瓛就被處死了,兩位錦衣衛指揮使沒有一個落得好下場。

葉煊隨即再次拱手道:“見過指揮使,北鎮撫使。”

他的言語平淡,沒有任何波瀾,顯得很從容,當然了葉煊并不是想裝一下,而是既然已經知曉,毛驤和蔣瓛能來這里見他,并且態度這么溫和,就已經證明朱元璋對于他的態度也是好的,那他還用裝什么,難道要露出其他人那般怯弱懼怕的樣子么?

毛驤倒是沒有多想什么,見到小小年紀的葉煊見到他們兩個,竟然波瀾不驚,暗自點了點頭,這小子確實不凡啊,僅僅是這鎮定自若的能力,就比不少人強多了。

“我們單獨聊聊。”

貢院考場很大,區域眾多,除了內簾區域外也有考官們的自己辦公區域,葉煊身為主謄錄官是有一小片區域的,他和毛驤、蔣瓛兩人來到這里,隨即毛驤冷冷的掃視著周圍的錦衣衛;“不許任何人過來。”

錦衣衛迅速退下,毛驤這才帶著笑意,看著葉煊道:“我和蔣瓛,目前正在調查這起科舉舞弊案,目前貢院考場外已經抓捕了大量考官家屬,已關押昭獄之中。”

聞言葉煊心中一緊,恐怕父母此時正在受苦。

不對,既然朱元璋已經知曉了自己的能力,那就證明是毛驤這位錦衣衛指揮使提前知曉的,他明白自己一個小小的主謄錄官,不可能參與到這起案件中,而自己又有此番才干和能力,想來早已經對自己的父母安排妥當了。

此番說出這種話,是想先抑后揚啊。

想讓自己對他產生好感。

“不知,我的父母至今可曾安好?”葉煊心中了然毛驤的想法,沒有挑明,而是順著詢問道,聞言毛驤臉上露出笑容來:“錦衣衛從來不冤枉無辜之人,葉謄錄做事本分,又非名門大族出身,怎可能會參與到舞弊案中?”

“所以我已經令人將葉謄錄的父母安排妥當了,他們雖然依舊在昭獄中,可絕對不會受到任何刑罰,只是可能要暫時委屈在昭獄內幾日了。”

聞得此言,葉煊頓時起身,再三躬身,語氣激動:“多謝指揮使,多謝指揮使!”

這態度,這言辭,葉煊激動的模樣,儼然已經將毛驤的大恩記在了心中。

可葉煊心中卻不以為然,說到底毛驤此舉所為也是官場中的一種常見手段,用于拉攏對方,并不高深,他能看出來并不代表著他的政治智慧有多高,而是通過大量已知的信息,知曉了父母目前的情況而已。

就是不知道,朱元璋這種頂級政治生物的手段是如何的,他可不認為自己玩手段、玩心機能玩得過朱元璋,但看出來毛驤的想法還是比較輕松的。

“哈哈...小事,小事而已。”見葉煊露出這番激動之態,毛驤心中滿足極了,今日來到這里,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了,提前交好這個未來可能會扶搖直上的年輕人,留一條后路。

隨后,他這才道:“對了,葉謄錄。”

“不知,你對當前正在發生的科舉舞弊案子,如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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