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新的命案出現了,這不可能啊?”秦墨瞳孔驟縮。
根據目前研究,惡鬼在某區域現身,就無法同一時間在其它區域殺人。
昨晚在麗水大壩從撞見惡鬼到鬼打墻,兜兜轉轉近六個小時,車箱里的油都快跑沒了。
途中惡鬼一直站在車頂上,她怎么可能有機會出去殺人?
“喂,秦代表,你那邊還聽得見嗎,喂,喂喂。”
未聽見秦墨回應,電話那邊的吳衛國還以為是手機沒了信號。
畢竟臨江縣的電信塔覆蓋并不全面,他只能不停地走動換位置,尋找信號充足的地方。
“聽得見,繼續說。”
秦墨淡淡回應,他的臉色開始變得愈發陰沉。
“案發地在縣西邊的安溪苑小區,死者田橫于昨夜凌晨一點,在安溪苑三號樓第二十五層突然暴斃。”
“經法醫團隊初步判斷,田橫的死狀和陸歌基本一致,我們特別解剖田橫的后腦,從里面取出了跟陸歌后腦中的相同物質。”
“陰蟲?確定沒有看錯?”
“確定,秦代表。”
腦內出現陰蟲,那必定是惡鬼附身所致。
陰蟲不是自然存在的東西,是后天形成,且形成條件極為苛刻,只有大量煞氣才會孵化出陰蟲。
而具備大量煞氣,只會是惡鬼。
“秦代表,另外我們還在安溪苑的頂樓發現了奇怪東西,一個燒焦的長條狀草繩。”
“草繩?”
“沒錯,就是草繩,咱們這邊秋收季節用來捆扎甘草堆的那種草繩,秦代表,需要我把草繩帶回來嗎?”
“不要碰,告訴現場所有刑警,都不要碰那根草繩。”
聽完吳衛國電話后,秦墨的臉色已經從陰沉變得難看,他隱隱推斷出一個駭人的真相。
之前在殯儀館解剖陸歌尸體的時候,秦墨就特別注意了他脖子上的勒痕是怎么造成的。
現在仔細一想,那不就是用草繩勒出來的印子嗎?
現在田橫也是,半夜被惡鬼用草繩勒死。
不,不對!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草繩,是惡鬼的靈媒!
“保護現場,我現在就過去!”
掛斷電話,秦墨快步走出檔案室。
炙熱的陽光照射在臉上,這一刻他腦海中的思路格外清晰。
潛藏在麗水大壩的許晴或許根本不是兇手,死倒的靈媒不可能是草繩,真正殺人的惡鬼一直潛伏在暗處。
這個惡鬼和當年奪走爸爸媽媽生命的家伙,極有可能是同一種類型。
吊客!!
臨江縣,這個邊境小縣,存在了不止一個惡鬼!
這時,檔案員小郭拎著一袋打包好的盒飯從樓梯口走了上來,剛轉角就和秦墨撞了個照面。
“秦墨代表你出來了啊,我還以為你還在翻閱卷宗,所以就給你打包了盒飯上來。”
“小周我先不吃了,有點急事要去處理。”
怎么感覺秦墨代表越來越忙了?
看著秦墨神色匆匆就要離開,小周撓了撓頭,有些摸不清楚狀況。
陸歌的案子不是快結案了嗎?還是說市里的領導大都是這么敬業,事事要親自過問才行?
“秦墨代表,那你把盒飯帶著吧,俗話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
看著眼前這個熱心的檔案室管理員,秦墨心中一暖,隨即拎過小周手上的盒飯袋子。
“多謝。”
秦墨走了幾步,又好似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腳步,轉身對著小周補充道:
“剛才忘記說了,有個任務需要你幫我完成。”
“秦墨代表你說。”
小周聽見有任務,立馬挺起脊背站直了身體。
“你今天什么事情都別做,就幫我查閱兩類卷宗,第一類是和陸歌類似意外猝死的卷宗,時間地點都做好記錄,一直查到這種猝死的初始案件。”
“第二類是用麻繩上吊自殺或者他殺的卷宗,記住兇器一定是麻繩,捆草堆的那種麻繩。”
“沒問題秦墨代表,保證完成任務。”
交代完之后,秦墨快速下樓,驅車趕往安溪苑小區。
午后太陽毒辣,蟬蟲刺耳鳴叫,縣城寬闊的主干道上,一輛黑色SUV呼嘯而過。
在來的路上,秦墨沒有從導航上找到安溪苑小區的具體定位。
他只能邊開車邊詢問蹲在馬路兩邊榕樹下乘涼的老人,但大多數都沒有聽說過安溪苑小區。
最后還是一個快遞員給他指了路,并善意的提示了一句,那地方最近不太吉利。
從治安局開到安溪苑,秦墨足足耗費了兩個多小時才抵達目的地。
這里是臨江縣的棚戶區,到處都是破舊水泥房和臨時搭建的公共廁所。
由于長時間日曬雨淋,空氣中總是彌漫著一股無法驅散的惡臭味道。
秦墨下了車,踩在一條扔滿生活垃圾的馬路上,他目光上移,隱約能看到路盡頭有三棟深灰色建筑。
老實說,要不是剛才那個快遞員的指引,他都會認為是不是找錯方向了?
原因無他,實在是這里環境太惡劣了。
腐臭的泔水一灘又一灘積在路邊,不遠處的旱廁里飄蕩著發酵糞便的味道,還能聽見里面不斷傳出的狗吠聲,似乎是在爭相奪食。
和縣中心的那幾所小區比起來,這所安溪苑小區顯得寒酸破敗許多,甚至居民樓只有孤零零的三棟。
秦墨沿著馬路穿過老舊的水泥房區,兩邊全是老槐樹,或許是因為沒有人打理的緣故,有的槐樹甚至已經伸進了部分水泥房里。
腳下的馬路越走越窄,也沒有看見額外進出的車輛和居民,偌大的棚戶區似乎只有他一個活人。
又繼續往前走了大概二十分鐘,秦墨來到了這三棟灰色建筑腳下,旁邊豎立著一塊路牌,上面寫著安溪苑一區。
一眼望去,安溪苑三棟深灰色建筑被鐵柵欄包圍,看上去就像是三根線香插在香爐里一樣。
秦墨轉了一圈,在左手邊找到出入口大門,銹跡斑斑的鐵門朝兩邊打開,旁邊是安溪苑的保安亭,空蕩蕩的,里面沒有人。
“奇怪,吳衛國不是說已經封鎖了現場,小區里連一輛停著的警車都沒有,他們人呢?”
烏云慢慢遮住了頭頂太陽,天空透不過一絲亮光。
秦墨停下腳步,拿出手機想給吳衛國打個電話,問一下現在案件進展的具體情況。
他剛掏出手機,卻發現屏幕上的信號顯示不在服務區。
秦墨眉頭微皺,站在大門口躊躇了一會后,最終還是越過鐵門,徑直朝著3號樓走去。
就在他走過不久,空蕩蕩的保安亭里面,靜悄悄的浮現出了一個老人。
他穿著臟兮兮的保安制服,干枯發黑的手臂無力的垂落在身側,一只腳踩在保安亭的門檻上,另外一只腳,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