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轉瞬即逝，曙光城外的森林邊緣籠罩著一層薄霧，樹影搖曳，透著幾分詭譎。

加百列站在隊伍最前方，手里提著一把從長老會那兒借來的長劍，劍刃雖不算精致，卻足夠鋒利。

他晃了晃腰間的酒壺，灌了一口，烈焰燒的辛辣味道讓他瞇起眼。

“主人，您確定現在喝酒是明智的選擇？”鐵心站在他身旁，金屬手指輕輕敲擊著自己的手臂，發出輕微的叮當聲，“根據我的分析，血族的感知力極強，酒味可能會暴露我們的位置。”

“暴露就暴露。”加百列擦了擦嘴角，隨手將酒壺塞回鐵心手中，“我巴不得他們早點出來，省得在這破林子里轉圈。緋月，前面探路怎么樣了？”

不遠處，緋月從一棵古樹后閃出身影，五條尾巴在霧中若隱若現。她輕盈地躍下，拍了拍斗篷上的露水：“據點就在前面半里地，一個廢棄的獵人營地。二十來個血族，帶著幾只血狼，看起來不怎么聰明，但挺兇。”

“血狼？”加百列挑眉，“那玩意兒好對付嗎？”

“好對付。”旁邊的石頭甕聲甕氣地接話，扛著一根從營地借來的粗木棒，“砸幾下就死。”

“簡單粗暴，我喜歡。”加百列咧嘴一笑，轉頭看向身后的五名曙光城士兵。他們裝備齊整，但眼神中透著緊張，顯然對深入森林充滿不安。

“你們幾個，跟緊點，別拖后腿。鐵心，你守后，緋月和我沖前面，石頭砸亂他們陣型。明白？”

士兵隊長——那個胡子拉碴的中年人——點頭：“明白。不過你真能指揮？別到時候醉倒了讓我們擦屁股。”

“放心。”

加百列拍了拍胸口，

“我醉了也能打。走！”

隊伍悄然前行，霧氣漸濃，樹林間傳來低沉的狼嚎。

加百列握緊劍柄，紅瞳微微發亮，圣焰的氣息在他指尖若隱若現。片刻后，營地映入眼簾——幾座破舊木屋圍成一圈，中間燃著篝火，血族士兵懶散地靠在木樁旁，猩紅的眼睛在火光中閃爍。

幾只血狼趴在地上，獠牙外露，嗅著空氣中的異味。

“酒味兒。”緋月低聲道，瞥了加百列一眼，“他們聞到了。”

“正好。”加百列咧嘴，猛地踏前一步，劍尖一揮，一道白焰劃破霧氣，直沖營地中央。火焰落在篝火上，轟然炸開，火光四濺，血族士兵驚呼著跳起，血狼咆哮著撲向隊伍。

“動手！”加百列大喝，率先沖入敵陣，長劍橫掃，圣焰附著在劍刃上，斬斷一名血族的手臂。那家伙慘叫著倒地，傷口冒出黑煙，凈化之力讓他的血肉迅速腐爛。

緋月身形一閃，五條尾巴同時搖曳，幻術發動，營地邊緣的血族士兵突然陷入混亂，揮舞武器砍向空氣。她輕笑一聲，雙手結印，一團靈火憑空出現，燒向血狼的毛皮。狼群哀嚎著散開，卻被石頭的木棒迎面砸中，一只血狼當場腦漿迸裂。

“石頭，力度夠啊！”加百列哈哈一笑，側身躲過一名血族的爪擊，反手一劍刺穿對方胸膛。圣焰順著傷口蔓延，血族化作灰燼，散落一地。

鐵心守在后方，機械臂彈出鏈鋸，嗡嗡作響，將試圖偷襲的血狼切成兩段。

士兵們也鼓起勇氣，長矛刺向血族，配合得雖不完美，卻勉強穩住陣型。

戰斗持續了不到一刻鐘，營地已是一片狼藉。

二十個血族士兵死傷殆盡，血狼也被清理干凈。

加百列喘了口氣，靠在一棵樹上，掏出酒壺又喝了一口：“痛快，比我想象的簡單。”

“簡單？”緋月皺眉，走過來踢了踢地上的血族尸體，“這些家伙太弱了，不像正經部隊。血族在耍什么花樣？”

“花樣？”加百列正要回答，遠處傳來一聲低沉的咆哮，霧氣中浮現一個高大的身影。

那是個狼人，灰黑毛發在月光下閃著冷光，手里握著一塊發光的魔方。

他步伐沉穩，目光掃過戰場，最后停在加百列身上。

“你就是那個墜落的天使？”狼人聲音沙啞，帶著幾分審視，“殺了這些家伙，膽子不小。”

“你又是誰？”加百列站直身子，劍尖微微下垂，“血族的幫手？”

“幫手？”狼人嗤笑，旋轉了一下魔方，一道雷光從指尖迸出，擊中旁邊的血族殘尸，瞬間化為焦炭，“我叫盧卡斯，賞金獵人。血族驅逐了我，我跟他們不共戴天。”

“不共戴天？”加百列挑眉，上下打量他，“那你跑這兒干嘛？看熱鬧？”

“找人。”盧卡斯收起魔方，語氣冷淡，“聽說曙光城來了個怪家伙，帶著個鐵疙瘩到處喝酒。我猜就是你。”

“怪家伙？”加百列樂了，轉頭看向鐵心，“他說你呢。”

“主人，我認為他指的是您。”鐵心一本正經地糾正。

緋月噗嗤一笑，插話道：“行了，別貧了。這狼人看著挺強，要不要拉進來？”

“拉進來？”盧卡斯皺眉，“你們什么意思？”

“簡單。”加百列收起長劍，走到盧卡斯面前，“我在組隊，干血族。剛才你也看見了，我們缺個會玩魔法的。你要是愿意，賞金平分，酒管夠。”

盧卡斯沉默片刻，目光在加百列的羽翼和酒壺間游移，最后點頭：“好。但我有個條件——找到猩紅堡壘，我要親手宰了他們的頭子。”

“成交。”加百列伸出手，盧卡斯猶豫了一下，握了上去。

士兵隊長走過來，滿臉震驚：“你們……還真把據點清了？長老會得高興壞了。”

“高興是他們的。”加百列擺手，“我只想要霜火酒。走吧，回城。”

隊伍收拾殘局，準備返回。加百列走在最后，目光不經意掃向森林深處。霧氣中，似乎有一雙猩紅的眼睛閃過，隨即消失。他瞇起眼，低聲道：“鐵心，盯著點。血族沒這么好對付。”

“已記錄。”鐵心點頭，傳感器悄然啟動。

夜色漸深，曙光城的方向傳來隱約的鐘聲。

加百列喝了口酒，嘴角微微上揚。這個墜落人間的天使，終于在這片土地上邁出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