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鬼鹽比地精尿還澀！”格魯一腳踢翻船艙里的鹽袋，鑲銅釘的靴子碾碎幾顆結晶，“老子舌頭都麻了！”他揪住濕透的絡腮胡，酸液腐蝕的焦糊味混著海腥味鉆進鼻孔。

莉婭銀發滴著水珠，箭尖挑起塊發黑的船板：“羅德里戈在夾層涂了松脂。”她突然拽過湯姆的衣領，學徒少年正試圖舔鹽粒，“想爛腸子？”

艾倫抹掉糊住眼睛的海鹽，掌心舊傷被結晶刮得滲血：“瘸子巴頓說過，教會用腐菌腌鹽。”他劍鞘戳了戳鼓脹的麻袋，紫色霉斑在縫合處蔓延，“先運回屠宰場地窖。”

格魯突然暴喝，塔盾拍碎礁石縫隙竄出的熒光鰻魚：“這玩意比鹽值錢！”寒鐵邊角刮起腥風，“拿去黑市能換……”

“換三桶餿麥酒？”莉婭箭矢貫穿第二條鰻魚腮部，“上周東街收購價跌了七成。”

腐臭味驟然濃烈十倍。卡爾佝僂著跪在沙灘上，白發纏住生銹的獸人鐐銬：“東北風……咳……混著腐菌孢子……”牧師潰爛的右眼轉向淘金森林，“他們在燒莊稼……”

艾倫拽起半袋鹽甩上肩：“格魯背牧師，湯姆拎鰻魚。”他靴底碾碎滾落的結晶，“從臭水溝繞，踩我腳印。”

五人貼著屠宰場發霉的外墻挪動時，湯姆突然尖叫。淡黃色液體順著褲管往下滴，學徒袍下擺被蝕出蜂窩孔洞：“酸、酸雨！”

莉婭銀發瞬間繃緊，箭簇擦過格魯耳際釘入磚縫。紫色雨滴在石板上“滋啦”冒煙，混著腐敗精華的刺鼻味鉆入鼻腔：“找掩體！”

格魯罵咧咧撞開地窖木門，塔盾糊滿黏液：“這他媽是下雨還是倒酸液？”鑲銀邊角刮下大片墻皮，“老子的新靴子……”

“閉嘴。”艾倫扯過鹽袋堆成防洪堤，淡金血液從虎口滲出，“湯姆，檢查麥垛。”

學徒少年哆嗦著點燃火折子，火光映出地窖角落——成捆的麥子正在融化，穗粒滲出熒光的膿液。“全、全爛了……”

艾琳從藥劑架后探出頭，靛藍指甲捏碎顆霉變的熒光菇：“教會往云層灑腐敗精華。”她突然拽過湯姆的手按進藥水桶，少年虎口潰爛處“滋啦”冒泡，“三小時前開始的。”

“你早知道？”格魯塔盾重重砸塌木箱，鑲銅釘刮飛玻璃瓶，“看著糧食爛光？”

藥劑師旋開冒著綠煙的坩堝：“中和劑需要古樹汁液。”她甩出張焦黃的訂單，“上周教會掃蕩黑市，最后五桶漲到二十金幣。”

艾倫劍鞘戳穿訂單，露出底下暗紅的獸爪紋：“第七試驗場的標記。”

地窖頂棚突然傳來腐蝕聲，酸雨滲透木板滴落。莉婭拽過麥垛擋在卡爾頭頂：“西南角排水管，通老湯姆的腌漬坊。”

“鉆糞坑？老子不干！”格魯一腳踹翻酸液桶，紫色液體潑濕艾琳的藥劑臺，“找教會崽子搶……”

“你能打幾個中隊？”莉婭箭尖抵住盾戰士咽喉，“東街崗哨新增二十架弩炮。”

腐臭味突然被刺鼻的藥味掩蓋。卡爾佝僂著撕開繃帶，潰爛的指尖蘸取中和劑：“用……我的血……”黑血滴進溶液瞬間沸騰，“能替代……古樹汁液……”

艾琳猛地按住牧師手腕：“抽干你也湊不夠十升！”

“總比餓死強。”格魯扯過采血瓶砸在木桌上，“小崽子，按住他胳膊！”

艾倫劍鞘橫擋在眾人之間：“去染坊后巷。”他扯開皮甲暗袋，三枚渡鴉紋章金幣叮當落地，“瘸子巴頓的線人說，羅德里戈藏了批過期熒光菇。”

莉婭銀發掃過金幣表面的焦痕：“昨天他剛被滅口。”

“所以存貨沒來得及轉移。”艾倫甩出酸液瓶砸向地窖暗門，紫煙驚飛成團嗜血蠅，“格魯舉盾，莉婭盯住東側排水口。”

五人貼著臭水溝移動時，酸雨在格魯的塔盾上蝕出蜂窩狀凹痕。“菜鳥！”盾戰士獨眼充血，“要是撲空……”

“賠你十桶麥酒。”艾倫短劍挑開染坊鐵鎖，銹渣簌簌掉落，“第三排腌缸，掀開壓著蝙蝠糞的木板。”

湯姆抱著采血瓶踉蹌跌倒，熒光菇粉末從罐口灑出。紫光映出二十桶密封的貨箱，標簽糊著“試驗品七號廢棄”。

“過期三年！”艾琳撬開箱蓋，捏碎朵干枯的蘑菇，“有效成分不到兩成。”

莉婭箭尖突然轉向房梁。五支淬毒弩箭“哆哆”釘入眾人腳邊，黑袍人胸口的VII紋章滴著酸液：“異端！交出……”

艾倫踩著腌缸躍起，短劍刺入領頭者護頸縫隙：“告訴羅德里戈，他的假牙值五十銀幣！”

格魯塔盾拍碎第二個偷襲者的膝蓋，寒鐵邊角刮起腥風：“留活口！老子要問出……”

黑袍人突然咬碎后槽牙，黑血噴濺在貨箱上。熒光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敗成泥。

“自毀毒囊。”莉婭扯開尸體面罩，露出潰爛的皮膚，“至少中毒兩周。”

腐臭味被刺鼻的酸氣取代。卡爾佝僂著跪在貨箱前，白發垂到發霉的菌絲上：“能用……提純……”他潰爛的指尖燃起黑焰，“但需要……”

“老子的血？”格魯扯開護腕，“抽！抽干也行！”

艾琳的鐵鉗夾住他手腕：“莽夫血會污染藥劑。”她突然拽過艾倫，“龍脈者的血，三碗。”

短劍劃開小臂的瞬間，淡金血液順著玻璃管流入坩堝。腐敗的熒光菇突然劇烈沸騰，在眾人注視下析出晶瑩的藍紫色粉末。

“成了。”艾琳抹掉額頭的冷汗，“中和劑夠噴三十畝地。”

地窖外突然傳來戰馬嘶鳴。莉婭箭矢貫穿窗縫：“教會巡邏隊，西南方三百步。”

格魯灌下整瓶止血藥劑：“小崽子扛藥箱！老子開路！”塔盾撞破后墻的瞬間，酸雨澆在鑲銅釘上“滋滋”作響。

五人沖進麥田時，湯姆突然摔倒。懷里的采血瓶摔碎在泥漿里，中和劑與酸雨接觸后騰起金色煙霧。枯萎的麥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生機。

“擴散范圍！”艾琳甩出三瓶藥劑砸向樹頂，“莉婭！射爆它們！”

游俠的箭矢在空中劃出弧線，精準貫穿下落的玻璃瓶。金色藥霧隨風籠罩整片農田，酸雨在觸及作物的瞬間凝成無害的水珠。

“還剩五瓶！”湯姆哆嗦著舉起背包，“夠、夠噴到河岸……”

卡爾突然劇烈咳嗽，白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脫落。他扯開衣襟，胸膛的渡鴉烙印爬滿蛛網狀黑紋：“雨里……有邪神之血……”

艾倫拽過最后瓶中和劑砸向天空，視網膜邊緣閃過系統面板虛影。昨夜揮劍次數定格在117/100，基礎劍術仍卡在43/100。

腐木林方向傳來飛龍咆哮，暗金豎瞳刺破雨幕。格魯的塔盾重重砸進泥漿：“菜鳥！這筆賬記你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