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這破地窖比地精糞坑還臭！”格魯一腳踹開擋路的木桶，鑲銅釘的靴子碾碎兩只嗜血蠅。盾戰(zhàn)士的塔盾卡在狹窄的樓梯轉角，酸液蝕穿的邊角刮下大片苔蘚，“小崽子耳朵被酸液糊了？哪來的哭聲？”

艾倫蹲在第三級臺階上，短劍尖戳了戳發(fā)霉的木板：“三小時前霍克剛潑過狗尿，現在霉斑又長出來了。”他扯過湯姆發(fā)抖的衣領，學徒袍下擺滴落的黏液在地面蝕出小孔，“指給我看，哪個腌缸？”

湯姆哆嗦著舉起火折子，紫光照亮墻角堆積的酸液罐：“就、就是裝熒光菇汁液那個……”少年突然噎住，火苗映出罐底暗紅的抓痕，“昨、昨天還沒有……”

莉婭的銀發(fā)從樓梯縫隙垂下，箭簇纏著的熒光菇粉末簌簌飄落：“罐子被挪過，底下有拖拽痕跡。”她突然翻身躍下，皮靴精準踩住蠕動的苔蘚，“十二小時前，有人從這里鉆出來。”

“放屁！老子昨晚在這撒尿都沒見……”格魯的咆哮被金屬刮擦聲打斷。卡爾佝僂著用木杖撬開罐子，白發(fā)垂到沾滿黑血的繃帶：“教會顯影粉，混合了腐菌。”潰爛的指尖抹過抓痕，皮膚瞬間起泡潰爛，“第七試驗場在找活體容器。”

艾倫劍鞘突然抵住湯姆后頸：“你昨天清點庫存時，罐子還在原位？”

“我、我發(fā)誓！”少年脖頸被冰涼的金屬激出雞皮疙瘩，“霍克大叔讓我泡酸囊，我還用木棍攪過……”他猛地指向左側巖縫，“對了！當時有只嗜血蠅掉進去，汁液濺出來是紫色的！”

格魯掄起塔盾砸向巖壁，鑲銀邊角刮飛半塊磚石：“管他紫的綠的！老子……”腐肉味突然濃了十倍，二十多只熒光甲蟲從裂縫涌出，口器滴落的酸液在地面蝕出蜂窩孔洞。

“閉氣！”艾倫拽著湯姆滾下樓梯，甩出最后半瓶狗頭人尿。液體潑中蟲群的瞬間，卡爾的黑焰術吞沒整個地窖。焦臭味中傳來非人的嗚咽，與湯姆描述的哭聲完全一致。

莉婭的破甲箭釘穿燃燒的木箱，箭羽熒光粉照亮后方鐵門：“教會審判所的制式鎖，上周西街糧倉用的同款。”她箭尖挑起半片風干的蝙蝠翅膀，“瘸子巴頓的走私標記。”

“讓開！”格魯暴喝著用塔盾撞向鐵門，寒鐵邊角刮出刺耳噪音。門板轟然倒塌的瞬間，酸腐味混著血腥氣撲面而來——五具教會騎士的尸體掛在鐵鉤上，胸甲被利爪撕開，露出體內蠕動的熒光菌絲。

湯姆癱坐在黏液里干嘔：“腸、腸子變成蘑菇了……”

“閉嘴！”艾倫劍鞘掃開菌絲，刃口挑出尸體緊攥的羊皮紙。焦黃紙面浮著淡金血跡，與他掌心的舊傷裂痕完全一致，“霍克的呼吸法筆記……第三頁。”

卡爾木杖突然燃起黑焰，燒焦了試圖纏上腳踝的菌絲：“二十年前礦井塌方……你父親用血寫的警告。”牧師扯開尸體衣襟，潰爛的皮膚下嵌著龍吼礦石，“他們在人體培養(yǎng)共鳴石……”

格魯一腳碾碎發(fā)光的菌核：“所以哭聲是這幫孫子沒死透？”盾戰(zhàn)士的絡腮胡沾滿酸液結晶，“老子這就送他們……”

“等等。”莉婭箭尖抵住格魯護頸，“聽。”

微弱的敲擊聲從頭頂傳來，混著鐵鏈拖地的嘩啦聲。艾倫貼著滲水的墻壁移動，靴底碾碎三只熒光甲蟲：“屠宰場方向，間隔五秒一次。”他甩出酸液瓶砸向通風口，紫霧中浮現教會騎士的銀十字肩甲。

“操！陷阱！”格魯掄起塔盾護住眾人，鑲銅釘刮飛兩支淬毒弩箭。黑袍人的咆哮從洞口砸下：“渡鴉家的雜種！交出呼吸法！”

艾倫拽著湯姆滾進尸體堆，腐肉黏液糊滿皮甲：“格魯撞東墻，莉婭封洞口！”短劍自下而上捅穿偷襲者膝蓋，黑血噴濺的瞬間，系統(tǒng)面板在視網膜邊緣閃過：【基礎劍術：42/100】。

“菜鳥！呼吸節(jié)奏！”霍克的吼聲混著重錘破空聲傳來。老鐵匠獨臂掄錘砸塌半面磚墻，硫磺煙瞬間灌滿地窖：“從老湯姆的腌漬坊繞！踩發(fā)霉的藍木桶！”

五人貼著臭水溝狂奔，湯姆懷里的呼吸法筆記不斷滴落黏液。格魯的塔盾卡在染坊后門，鑲銀邊角被酸液蝕出蜂窩紋：“老子遲早熔了這破盾！”

“左轉第三缸，掀開壓著獸人頭骨的木板。”霍克鐵鉗戳穿追兵的鎖子甲，“媽的！教會往酸液里摻龍血渣！”

腌漬坊的腥臭比地窖濃烈三倍。莉婭箭尖挑起浸泡在醋桶里的斷手：“第七試驗場的清除隊標記，死亡不超過兩小時。”她突然旋身拉弓，箭矢貫穿試圖點燃火油桶的黑袍人，“他們在銷毀證據。”

卡爾的白發(fā)纏住發(fā)霉的纜繩：“三百步……心跳聲在吃金屬……”牧師潰爛的右眼滲出膿血，“是活體熔爐……”

艾倫劍鞘劈開木箱，成捆的渡鴉紋章銀幣叮當灑落：“瘸子巴頓的私藏貨。”他捏起枚沾著黏液的錢幣，“教會用酸液重鑄貨幣，難怪黑市物價崩盤。”

“所以那幫孫子才追殺瘸崽子！”格魯一腳踹翻腌菜缸，鑲銅釘靴子碾碎爬出的熒光老鼠，“能換錢的都是靶子！”

霍克突然拽過艾倫手腕，鐵鉗夾起塊暗紅礦渣按進醋桶。滋啦騰起的紫煙中浮現地圖紋路，與呼吸法筆記的裂痕完全重合：“菜鳥，這才是你爹真正的遺物——龍吼山脈礦脈圖！”

湯姆懷里的筆記突然發(fā)燙，淡金血液從書頁滲出。少年尖叫著打翻酸液罐，液體在地上蝕出教會飛艇的輪廓：“他們……他們在天上！”

非人的轟鳴聲撕裂空氣，五艘銀十字戰(zhàn)艦掠過屋頂。莉婭的破甲箭擦過艇身，火星照亮艙門開啟的瞬間——二十多個脖頸烙著“VII”的獸人正抓著繩梯躍下。

“帶礦圖走！”霍克獨臂掄錘迎向獸人，胸膛渡鴉烙印泛著金光，“去矮人城邦找銅須，那老東西欠我三條命！”

格魯的塔盾重重拍碎首個落地的獸人，腦漿濺上艾倫的劍柄：“又讓老子當保姆？”盾戰(zhàn)士獨眼充血，“加錢！至少五桶麥酒！”

“三桶，外加幫你清理賭債。”艾倫扯過湯姆躍上房梁，短劍割斷纏著熒光粉的繩索。預制好的酸液桶轟然墜落，紫霧吞沒了半個街道。

卡爾的黑焰燒穿教會戰(zhàn)艦的帆布，白發(fā)以肉眼可見速度變灰：“西北巷口……有矮人的酸液車……”

眾人撞破染坊后墻時，整條街道正在塌陷。湯姆死死抱住礦圖，學徒袍被火星燎出十幾個破洞：“艾倫先生！圖紙在吸我的血！”

“活體認證。”莉婭箭尖挑開少年手掌，淡金血液正滲入礦脈紋路，“你父親把密碼刻在血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