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格魯的塔盾重重砸在鐵砧上，震得鐵匠鋪房梁簌簌落灰。他獨眼瞪著霍克剛淬完火的劍胚，酒氣噴在艾倫后頸：“老酒鬼！你這破劍胚還沒老子的盾牌釘值錢！”

霍克抄起鐵鉗戳向盾面，火星濺到格魯的絡腮胡上：“再敢碰老子的淬火桶，今晚就把你塞爐子里當柴燒！”他獨眼瞥向角落蹲著數酸囊的湯姆，“小崽子！地窖的老鼠屎清完了？”

湯姆哆嗦著縮到艾倫身后：“還、還剩半筐……”學徒袍下擺滴著紫色黏液，“但酸液桶漏了，地板蝕穿三個洞……”

“閉嘴！”艾倫短劍“唰”地釘在木桌上，刃口精準切斷酸囊袋的麻繩。他抓起兩顆發綠的酸囊對著油燈瞇眼：“教會摻的腐菌超標三倍，黑市那瘸子還敢賣一銀幣五顆？”

莉婭的箭尖突然抵住門縫：“硫磺味濃了。”她銀發無風自動，“西南向三百步，二十個心跳聲——不是人類。”

卡爾蜷在淬火桶旁咳嗽，白發垂到腰際：“地精……帶著酸液罐……”他潰爛的指尖劃過地板，黑血在木紋里燙出焦痕，“教會馴養的……右腿綁著銅鏈……”

“操！”格魯一腳踹翻木凳，“上個月剛宰完西街那窩，這幫孫子下崽子比地精拉屎還快？”他抓起塔盾往門口沖，“老子去——”

“回來！”艾倫劍鞘橫掃絆倒盾戰士，“湯姆，把后院的酸液陷阱搬進來。格魯堵死窗戶，莉婭上房梁。”他扯開皮甲暗袋，五枚渡鴉紋章銀幣拍在桌面，“霍克，熔爐能炸多大范圍？”

老鐵匠獨眼放光：“夠掀翻半條街！”他鐵鉗夾起塊暗紅礦渣按進醋桶，滋啦騰起的紫煙里浮出龍鱗紋路，“但爐芯得用寒鐵重鑄，五十斤起步……”

“成交。”艾倫甩出三枚銀幣，“先活過今晚。”

腐臭味驟然刺鼻。

湯姆抱著酸液罐撞開后門，學徒袍被夜風掀起：“艾倫先生！圍墻缺口爬進來五只！”他話音未落，綠色酸液彈“啪”地砸在門框，木屑濺到霍克剛擦亮的劍胚上。

“菜鳥！老子的劍！”霍克掄錘要沖，被艾倫拽住腰帶甩向熔爐：“炸爐準備！格魯，頂住東側！”

盾戰士的塔盾轟然撞塌貨架，鑲銅釘刮飛三支淬毒箭：“你他媽指揮上癮了？”他獨眼充血，盾面壓碎兩只地精，“老子要加錢！”

莉婭的破甲箭貫穿第三只地精的咽喉，箭羽纏著的熒光粉照亮后方——十只變異種推著木車沖來，車上鐵桶刻著教會“VII”標記。

“酸液炸彈！”卡爾嘶吼著甩出黑焰，火舌舔過木車卻只燒焦表層。桶蓋“砰”地彈開，紫黑色液體暴雨般潑向鐵匠鋪。

艾倫拽著湯姆撲進地窖，酸液擦著后背蝕穿皮甲。他反手甩出三捆麻繩：“纏住車輪！格魯，盾牌斜四十五度！”

“你當老子是量角器？”格魯罵咧咧地用塔盾抵住地面，酸液流在盾面劃出焦痕。莉婭的箭矢精準射斷車軸，木車轟然側翻，液體大半潑進臭水溝。

霍克從熔爐后探出油光锃亮的腦袋：“點火！”他獨臂掄錘砸向爐壁，暗紅鐵水順著溝槽涌向街面。酸液遇高溫炸成紫霧，五只地精在慘叫中化成白骨。

“還剩三只！”湯姆尖叫著舉起火把，卻照見領頭地精脖頸的銀十字項鏈——分明是教會騎士的裝備。

艾倫短劍脫手飛出，刃口釘穿地精咽喉。他踩著貨架躍起，劍柄回旋割斷第二只的腳筋：“留活口！”

格魯的塔盾重重拍暈最后一只，鑲銅釘刮下大片腐肉：“這玩意能問出個屁！”他靴尖碾碎地精手指，“教會雜碎連地精都發制服？”

卡爾佝僂著翻找尸體，木杖挑起半張焦黃密令：“寅時突襲……黑市倉庫……”他咳出的黑血滴在羊皮紙上，燙出個獸爪圖騰，“是調虎離山……”

莉婭箭尖突然指向西南：“第二波！”

三十道綠光刺破夜幕，酸液彈如流星砸向屋頂。

【系統面板】

【基礎劍術：39/100】

【生命值：53/60】（酸液腐蝕傷）

霍克踹開后院木門，熔爐廢墟冒著青煙：“菜鳥！寒鐵庫存燒光了！”他獨眼瞪著艾倫，“五十斤！少一錢老子剁你手指抵債！”

“北街糧倉地窖藏著二十斤。”艾倫扯開地精尸體的領口，露出教會烙印，“但得先解決這幫孫子——湯姆，把酸液罐綁到貨車上。”

格魯拎起酒壺猛灌：“又讓老子當誘餌？”他塔盾糊滿腐肉，“加三桶麥酒！”

“兩桶，外加幫你清下月賭債。”艾倫劍鞘戳了戳盾面，“把地精尸體堆到西街路口，淋上教會火油。”

莉婭的銀發沾滿酸液結晶：“你要偽造地精襲擊教會的假象。”她箭簇刮下尸體脖頸的銀十字項鏈，“但裁判所不是傻子。”

“所以他們需要目擊證人。”艾倫甩出三枚銀幣給瘸子巴頓，乞丐正扒在窗沿偷看，“明早去酒館哭訴，說地精搶了你的假腿。”

卡爾的黑焰吞沒密令殘片：“第七試驗場……在龍吼山脈東側有營地……”他白發垂到膝蓋，“用我的血……能追蹤……”

“你他媽先活過今晚！”格魯一盾牌拍碎地窖木階，“菜鳥！貨車準備好了！”

腐木林的腥風卷著灰燼掠過街道。

五人貼著染坊外墻移動，湯姆推著的貨車上綁滿酸液罐，車轍印深陷三指。格魯塔盾倒扣在車頂，鑲銅釘反射著月光。

“停。”艾倫突然按住車轅。前方十字路口躺著五具教會騎士尸體，胸甲被酸液蝕出蜂窩狀孔洞——與地精的襲擊手法完全一致。

莉婭箭尖挑起半塊銅牌：“裁判所偵察隊……全滅不超過兩小時。”她瞳孔驟縮，“是陷阱！”

酸液彈從兩側屋頂傾瀉而下，霍克掄錘砸開車板，紫黑色液體潑向偷襲者。慘叫聲中，二十個黑袍人躍下房梁，胸口的“VII”紋章泛著血光。

“第七試驗場的清除隊！”卡爾黑焰暴漲，卻咳出帶冰渣的血沫，“找掩體！”

艾倫拽著湯姆滾進臭水溝，短劍刺穿黑袍人腳踝。他反手擲出酸液罐，爆炸的氣浪掀翻三個敵人：“格魯！盾牌轉向！”

“轉你大爺！”格魯用塔盾壓碎黑袍人頭顱，鑲銀邊角崩飛兩塊，“老子的新盾牌……”

莉婭的破甲箭貫穿兩名弩手，箭桿纏著的熒光粉標記出撤退路線。霍克獨臂掄錘開路，熔爐鐵水在街面澆出火墻。

“上貨車！”艾倫割斷韁繩，馬匹嘶鳴著沖向敵群。酸液罐“砰砰”炸裂，紫霧吞沒半個街區。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五人癱坐在鐵匠鋪廢墟里。

霍克用鐵鉗撥弄熔爐殘骸：“五十四斤寒鐵……”他獨眼瞪著艾倫，“少一錢，老子拆你骨頭補！”

格魯灌下最后半口麥酒：“這幫地精崽子……嗝……比獸人還難纏……”他塔盾裂成三瓣，鑲銅釘散落一地。

湯姆哆嗦著包扎艾倫后背的灼傷：“教會……為什么幫地精？”

卡爾的白發在晨風中飄散：“不是幫……是清場……”他潰爛的指尖摩挲著焦黑密令，“他們要龍吼山脈的礦……”

莉婭突然搭箭指向東方。

地平線上，三艘教會飛艇正掠過龍吼山脈，艇身刻著銀十字劍與獸爪融合的圖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