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鳥！你那劍再磨就剩個柄了！“霍克把鐵鉗砸在淬火桶沿上，震得鐵匠鋪房梁簌簌落灰。艾倫抹了把糊住眼睛的汗水，短劍第 97次劈進木樁，裂紋順著虎口滲出的血珠往劍柄爬。

格魯撞開木門時帶進股冷風，鑲銅釘的塔盾哐當砸在鐵砧旁：“老酒鬼！上回修盾的錢！“五枚銀幣在臟兮兮的掌心里泛著油光。鐵匠絡腮胡抖了抖，黃牙咬住銀幣邊緣：“利息呢？“

盾戰士扯開皮甲暗袋，三只干癟的地精耳朵滾到木桌上：“昨兒順手宰的。“他靴尖踢了踢艾倫腳邊的醋罐，“這小崽子劈柴呢？“

艾倫劍尖挑起格魯的盾牌，暗紅銹斑正從接縫處蔓延：“教會新配的酸雨，你這鐵皮盒子撐不過三場硬仗。“刃口刮過盾面，帶起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放屁！“格魯奪回塔盾，古銅色胳膊掄出半圈，“昨兒個地行龍崽子撞上來，連個凹坑都沒......“盾牌邊角突然崩落塊鐵皮，在泥地上彈了兩下。

霍克喉嚨里滾出悶笑，酒氣噴在燒紅的劍胚上：“二十銅幣，給你補點寒鐵渣?！拌F鉗夾起塊暗紅礦渣，滋啦按進淬火醋里。

“不如拿這個抵?！案耵斖蝗蛔н^艾倫的右手，劍繭上新結的血痂被掰開，“教會裁判所懸賞變異地精，完整酸囊給到二十五銅。老子知道西墻根底下那窩......“

艾倫甩開沾滿麥酒味的手掌，扯下墻角的粗麻布擦劍：“上個月你說腐木林東側有雙頭地精，害我白賠三瓶解毒劑。“劍柄敲了敲格魯胸甲內側的渡鴉紋章，“這次要賭命，得先押金?！?

盾戰士的絡腮胡抖了抖，摸出個鼓脹的皮袋抖開。五顆火蜥蜴鱗片叮當落在鐵砧上，暗紅表面流轉著蛛網金紋：“黑市今早漲到十二銀幣一片，夠不夠誠意？“

艾琳的冷笑從門縫飄進來，靛藍指甲劃過鱗片：“摻了腐木屑的假貨?！般y質小刀剜開邊緣，蜂窩狀孔洞滲出黑水，“最多值三銅?！?

“你他媽......“格魯的剁骨刀劈在門框上，木屑濺到湯姆剛抱進來的柴堆里。少年哆嗦著縮到艾倫身后：“先、先生們，瘸腿馬酒館的胖約翰說......說北街糧倉遭賊了......“

艾倫抓起三枚銅幣彈給湯姆：“買兩條熏魚，要老瘸子攤上沒沾地精尿的?！皠η实肿「耵數亩芘七吘?，“真要組隊，先把上回欠的二十銅幣還了?！?

盾戰士的喉結劇烈滾動，突然拽著兩人撞開后院木門。正午的日頭曬得石板路發燙，三個醉漢正在臭水溝旁掰腕子。格魯的塔盾轟然砸塌半堵土墻，露出底下發霉的木箱。

“老子攢了三個月的貨！“他掀開箱蓋，二十支骨箭泛著詭異藍光，“藍背蛙毒淬的，黑市開價兩銀幣一支！“

艾倫挑起支箭對著日頭瞇眼，箭桿細紋里嵌著熒光粉末：“淬毒前沒晾干，毒性折了三成。“箭簇劃過格魯的皮甲，滋啦腐蝕出拇指大的洞。

“操！“格魯甩開冒煙的護甲片，“你就說干不干？西墻那窩地精守著口寒鐵礦井，教會那幫孫子......“

霍克的鐵錘突然從窗口飛出來，擦著格魯耳際砸進木箱。琉璃瓶碎片混著毒液濺到艾倫靴面，蝕出十幾個針眼大的孔洞?！耙莱鋈ニ?！“鐵匠的吼聲震得屋檐渡鴉撲棱棱亂飛。

艾倫拽著湯姆退到染坊陰影里，腐臭味混著酸液氣息刺得鼻腔發癢。格魯拖著塔盾跟過來，鑲銅釘的靴子碾碎滿地風干的漿果：“五五分賬，礦脈歸你，老子只要現錢?！?

“上個月鐵匠鋪的賬單?！鞍瑐惷鼍戆l黃的羊皮紙，“你喝醉砸壞兩個淬火桶，霍克把這筆賬掛我名下了。“

盾戰士的絡腮胡抽了抽，摸出個銀酒壺猛灌兩口：“那就六四！老子負責扛傷害，你倆......“

“七三。“湯姆突然探出頭，學徒袍沾滿紫色黏液，“艾倫先生得分三成治傷費，上次被酸液......“

短劍鞘敲在少年膝蓋窩，湯姆撲通跪進臭水溝。格魯的悶笑驚飛屋頂的嗜血蠅：“小崽子倒是會算賬！“

染坊后門吱呀作響，老瘸子巴頓拄著拐杖挪出來，缺了口的陶碗伸到格魯面前：“行行好，給口酒......“

艾倫突然抓住乞丐手腕，虎口處的渡鴉紋章刺青還粘著新鮮藥膏：“羅德里戈的探子都窮到討飯了？“劍尖抵住對方鎖骨，“回去告訴你主子，再派人盯梢......“

巴頓突然暴起，拐杖尖端彈出淬毒匕首。格魯的塔盾橫掃將他拍在磚墻上，腐臭的黑血從嘴角滲出來：“教會......第七試驗場......“

湯姆哆嗦著扒開死人衣領，暗紅烙印在鎖骨上扭曲成眼睛形狀：“和、和上次地精體內的銅章圖案一樣......“

艾倫割下塊衣擺裹住毒匕首：“去黑市巷找獨眼精靈，把這玩意賣給他。“三枚銅幣塞進湯姆掌心，“要是被跟蹤，就往教會崗哨跑?！?

格魯用靴底碾碎死人的手指：“西墻礦井去不去？再過兩小時教會巡邏隊就換崗了?！?

“你打頭陣。“艾倫扯下尸體的皮質錢袋，倒出五枚沾血的銀幣，“陷阱材料費你出。“

三人貼著糧倉陰影挪動時，腐肉味突然變得刺鼻。五只地精正在啃食流民尸體，黃綠色皮膚上凸起膿包。格魯的塔盾撞飛兩只，黑血濺在艾倫剛補好的皮甲上。

“左翼！“湯姆的尖叫慢了半拍。艾倫翻滾躲開酸液彈，短劍自下而上捅進地精下頜。腐臭的腦漿噴在劍柄纏帶上，系統面板在視網膜邊緣微閃。

格魯踹開礦井木門，鐵銹渣簌簌落在塔盾表面。湯姆點燃的火把照亮坑道，巖壁上密密麻麻的酸液蝕痕組成渡鴉圖案?！耙姽?.....“盾戰士的喉結動了動，“這他媽是人工開鑿的......“

艾倫劍尖挑起塊發黑的碎骨，上面粘著半片鎖子甲：“二十年前北境礦工的制式鎧甲?！八鋈话醋「耵數乃埽皠e碰地面！“

熒光菌絲在靴底前半寸蠕動，酸液氣泡從縫隙里冒出。湯姆的火把差點脫手：“整整一走廊的酸液陷阱......“

格魯解下酒壺猛灌兩口，劣質麥酒順著胡子往下淌：“老子有法子?！八蝗粧嗥鹚茉蚁驇r壁，震塌的碎石滾進酸液池，騰起嗆人的紫煙。

“你他媽......“艾倫拽著湯姆撲進側洞，腐蝕的滋滋聲追著腳跟咬。格魯的大笑在坑道里回蕩：“管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