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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輕松拿捏

  • 草宋
  • 澤野仙人
  • 3291字
  • 2025-03-05 18:00:00

兩人氣沖沖來到公房尋宋草,卻見裘德祿、竇仲文、趙煥章、宋草四人正樂呵呵的飲茶閑聊,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尤其是馮德誠這廝,也顧不得捂著腦袋上的傷口,直接快步走到宋草面前就要動手。

“狂妄!馮德誠,這里是縣衙公房,爾欲何為!”

裘德祿拍案而起,對著馮德誠怒聲呵斥,這才讓馮德誠放下了高高舉起的拳頭。

“裘押司,宋草在縣伯面前無端坑害我二人,我二人當然要尋他說個清楚,還請幾位押司勿管此事。”

黃春秋冷聲上前,貌似恭敬的對裘德祿拱手,但陰毒的目光始終死死盯著宋草不放。

這話一出,原本想要出言勸解一番的竇、趙二人都是一愣,將嘴邊的話咽了回去,而裘德祿也是眉頭緊皺,一時沒有動作。

“正是要將此事說個清楚才行。”

宋草淡然起身,面上掛著譏諷之色,冷笑著看向兩人。

對于這兩人的氣急敗壞,宋草其實有預料,但他既然敢于還擊,自然也不會怕了兩人,早早便考慮好了應對兩人的辦法,只等著這兩人上門來送死罷了。

“黃春冬、馮德誠,你二人假借縣伯名義,坑害同僚在先,事敗之后又泄憤,意欲毆打同僚在后,更是在這衙門公堂里面奢談什么私事,全無衙差之體悟!”

宋草的話既然出了口,根本不給對方開口的機會,隨即朝著裘德祿、竇仲文和趙煥章三人一拱手,然后繼續開噴:

“正好幾位押司都在,且為宋某做個見證人,宋某這就將三班六房的押司們盡數請來,然后當著眾位去縣伯處舉告此二獠,誓要請縣伯開革了此二獠,以正我陽谷縣衙之風氣!”

這番話說完,宋草毫不猶豫拔腿就走,而黃、馮二人被宋草這番話說的目瞪口呆,竟然未能有所動作,反倒是趙煥章聞言從桌子后面轉出,趕在宋草走出班房前拉住了他的手臂,然后故作和煦之狀開口。

“小宋押司,何以如此盛怒?大家份屬同僚,何至于將事情做絕呢?”

這番話總算讓黃春冬清醒過來,其人腦門頓時蒙上了一層冷汗,看向宋草的目光又驚又懼。

他方才怒火蒙心,只想著給宋草一些顏色,但卻沒想到這事自己本就是理虧的一方,如果真的讓宋草將三班六房的主辦和典吏請來,眾目睽睽之下舉告自己兩人,自己兩人說不得還真就會被開革出衙門!

自己伙同馮德誠假借上司名號,誆騙坑害同僚的事情若是鬧大了,必定引起其他差役的公憤,尤其是像郭佑閩這種讀書人的性子,絕不會舍了自家的臉面和官聲不要,來保自己的!

“萬沒想到這小子不止心思狠毒,牙口竟也如此銳利!”

黃春冬此時的心情恨不得將后槽牙咬碎,理智告訴他,此時抓緊向宋草低頭才是上策,但讓他當著眾人,向這一個毛頭小子低頭認錯,他卻無論如何也張不了口。

“趙押司慣會做好人,宋某方才險些被毆的時候,只未見趙押司有如此熱心!”

宋草卻沒管黃春冬和馮德誠二人心中如何作想,甚至也沒給趙煥章面子。

他此時還真想一口氣把事情鬧大,然后借機將黃春冬和馮德誠二人從衙門之中趕出去,哪怕因此得罪了郭佑閩也值得!

像這種得罪小人的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絕!

趙煥章被宋草一句話嗆住,臉色不禁有些訕訕,想要松開手卻又怕丟了面子,只得將目光看向了裘德祿,他這一動作卻也提醒了黃春冬,其人趕忙朝著裘德祿和竇仲文一躬到底。

“屬下無狀,沖撞了押司,還望押司看在往日共事的情面上,幫小人見緩則個。”

黃春冬此時心底憋屈的不行,卻也只得彎下身子,硬咬著牙說出一番好話。

“屬下粗魯慣了,煩請幾位押司恕罪,望幾位押司幫屬下說些好話,屬下定然感激幾位押司大恩!”

馮德誠也無奈的彎下身子,向裘德祿和竇仲文兩人賠禮告罪,這也讓宋草不得不暫時稍作等待。

裘德祿對他的照拂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他不能完全拂了對方的面子,便是繼續去告狀,卻也須先聽聽對方說些什么才行。

黃春冬見宋草的轉變,心底也是松了口氣,再度朝著裘德祿躬身到地:

“押司,這到底是咱們衙前的事情,煩請開言則個,免得讓外人看了笑話。”

此時已經臨近放衙,不時有人在二堂附近來往近處,裘德祿思量片刻,終究還是心軟下來,目光看向宋草。

“宋押司,可否給老夫薄面,稍作緩頰?”

宋草聽后,卻是立刻開口叫嚷:

“押司,不是我不給您面子,這倆鳥廝與我仇恨太深,且又是豺狼心性,我今日心軟,焉知他們日后將如何報復于我?須知,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

這話說完,裘德祿和趙煥章二人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

宋草的話雖然說的尖銳刻薄了些,但話里的態度確實有了緩和,內里的意思無非是要個妥帖的保證,以防黃、馮二人日后報復他罷了。

稍稍沉吟,裘德祿將目光看向黃春冬,沉聲開口:

“黃押司,宋押司說的不無道理,你假借上司名號欺瞞同僚在先,此事要想了結,總該先向宋押司賠了禮,再當著大家的面子立個妥當的保證,我等也好幫你說和,不知你意下如何?”

此時的黃春冬正低垂著腦袋,使勁壓下自己心中的怒火,聽見裘德祿的話,更是感覺一口淤血噎在了喉頭,讓他險些氣昏過去。

方才宋草說話之時,左一個鳥廝,右一個豺狼,還將黃春冬和馮德誠兩人比喻成了賊寇,極盡羞辱能事,偏偏他還理虧發作不得,讓他憋屈至極。

這其實也是宋草故意所為,目的便是讓黃春冬無法咽下這口氣,不答應自己的條件,也方便自己順理成章的翻了臉。

但宋草還是低估了黃春冬的忍耐程度,其人在心里極度憋屈之后,竟然還能再度擠出討好笑臉,彎著腰拱手道:

“宋押司,小人無知,不知押司本事,竟敢私下里設計謀押司,萬望押司恕罪,不管押司要小人做出何等保證,小人都愿遵從。”

這番話說的卑躬屈膝,堪稱伏低做小至極,讓班房內所有人頓時目瞪口呆,就連宋草也有些驚訝,心底對黃春冬的殺意又重了一層。

“老馮,黃押司已經道歉了,你意何如?”

震驚之后,裘德祿將目光看向一旁仍在驚訝之中的馮德誠,開口問道。

“小人狗眼看人低,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宋押司,押司要何保證小人絕無二話,萬望押司恕罪!”

馮德誠咬了咬牙,心中掙扎猶豫片刻,最后也學著黃春冬的樣子彎下了腰。

兩人如此作態,裘德祿不得不將目光再次看向宋草,但宋草卻未著急言語,而是先將目光看向了竇仲文,輕咳一聲,將這位從頭被震驚到尾的吃瓜群眾點醒。

“宋押司,既然這兩人已經道歉,你不妨說說要何保證,左右大家都是同僚,總是要留一些情面在,你看如何?”

“也罷,既然裘押司、趙押司、竇押司都為你二人說話了,我也不過分為難你二人,我只兩條,你二人愿意遵從便遵從,不愿遵從,也莫怪我宋某人不顧同僚情誼。”

宋草無奈的嘆了口氣,他心中清楚,今日怕是難以斬草除根,只能先將兩人的保證捏的死一些,日后再慢慢尋機除掉這兩人。

宋草這話說的周全,方才被他嗆白的趙煥章也不得不換上笑臉,朝著對方一拱手。

“多謝宋押司開恩,煩請押司賜教。”

黃春冬依舊卑躬屈膝的開口,馮德誠慢了片刻,也跟著有樣學樣。

“那好,這第一條,便是你二人需由裘押司、竇押司、趙押司三位聯手作保,日后不得再謀劃于我,遇到危難公事,更不得故意推脫到我身上,否則休怪宋某舊事重提!”

宋草故作沉吟片刻,說出了自己的第一條要求。

“這個自然!”

這個條件相當松緩,黃春冬和馮德誠二人頓時忙不迭的點頭應下,心底更是松了一口氣。

“這小子到底是年輕,且先應承了他,日后再慢慢收拾他!”

兩人心中確實同時起了報復的念頭,而裘德祿和竇仲文則是微微皺眉,覺得宋草似乎有些大意了。

以這兩人無恥程度,便是有人做保又如何?還能真的約束了這兩人不成?

而宋草見兩人點頭之快,卻也毫不在意,而是繼續說出自己第二個條件。

“第二條同樣簡單,你二人須各自將如何謀劃于我的事情寫成文書,并簽字畫押,由三位押司共同署名,日后若是有謀我之事,我便將此文書公之于眾,對你二人也算是個制約!”

這話一出,黃春冬和馮德誠二人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黃春冬臉上陰鷙神情重現,馮德誠看向宋草的目光更是幾欲噴火,就連一旁的三人也不禁吸了一口涼氣!

這個條件可太狠了,若是黃馮二人應下,只怕是一輩子都要受制于宋草手中,否則時時有身敗名裂之危!

“兩位且請放心,只要兩位不坑害于我,這封文書只當沒有,只有兩位押司再度謀害我之時,我才會將文書取出。當然,若是兩位不愿意,此事便作罷,三位押司也須怪不得宋某不講同僚情面。”

宋草冷笑一聲,再度做出轉身模樣,而這次,裘德祿三人只待在原地,卻再無一人好意思出面攔阻。

眼見宋草即將踏出門口,黃春冬無奈的垂下了腦袋,將心里報復念頭暫時打消,拉著馮德誠再度躬身拱手:

“宋押司慢行,我等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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