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別逼我
- 斗白蓮,撕渣男,傍上權(quán)臣查案忙
- 月墨貓玄
- 2152字
- 2025-04-24 08:43:00
京西榆錢巷。
柳月璃倚在褪色的錦緞引枕上,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榻邊裂開的漆皮。
這別院原是謝無岐典當(dāng)玉佩租下的,窗紙還糊著前租客留下的破洞,夜風(fēng)一吹便簌簌作響。
門閂斷裂的脆響驚飛檐下麻雀。
謝夫人丹鳳眼里迸出精光,鑲翡翠的護甲正指著柳月璃鼻尖:“把這個賤人給我捆了!”
四個膀大腰圓的婆子像餓虎撲食般圍上來。
柳月璃大驚失色,突然掙開桎梏撲向妝臺:“夫人!無岐回來見不到我……”
“就是要他見不著!”謝夫人扯住她散亂的鬢發(fā),“等洛家小姐的花轎進了門,你當(dāng)他還記得這破院子?”
晁嬤嬤抖開包袱皮,泛黃的信箋雪片般散落。
謝夫人捻起張信紙冷笑:“十四歲落水那日,你拽著洛昭寒往湖底沉?xí)r,可想過這信會落我手里?”
柳月璃的指甲摳進磚縫。那日她確實會鳧水,湖底的水草纏住洛昭寒腳踝時,她甚至故意多按了對方兩下。
這些腌臜心思如今白紙黑字攤在謝夫人面前,像剝了皮的橘子露出腐爛的瓤。
“無岐說你是驚弓之鳥。”謝夫人突然掐住她下巴,“我倒覺得你是吐信的蛇。”
護甲戳在信末“愿與君絕”四字上,那里還沾著干涸的胭脂印——前日謝無岐就是吻著這印記發(fā)誓要退婚。
謝夫人突然間手臂猛揮,如同閃電一般,狠狠地甩了柳月璃一個清脆的耳光。
“無恥之尤!”
柳月璃遭受這一擊,頭部不由自主地向旁一歪,臉頰上立刻感到一陣灼熱的刺痛。她那細膩如玉的肌膚上,瞬間烙印下一道鮮明的巴掌痕跡,顯得格外顯眼。
此刻,她的心中仿佛被烈火灼燒,既感到無比的驚慌,又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恐懼。
因為在其他信件中,她和謝無岐還透露了許多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密!
謝夫人簪頭的金步搖晃出一道寒光,正映在柳月璃慘白的臉上。
晁嬤嬤攥著麻繩的手緊了緊,粗糙繩結(jié)蹭過柳月璃腕間的舊疤。
“夫人還請速戰(zhàn)速決,盡快將這賤人帶走才是要緊事。”晁嬤嬤壓低嗓子,“少爺最遲酉時就下值了!”
“對,就是要趕在他回來前!”謝夫人指尖掐進掌心。
那日翻出謝無岐藏在枕頭底下的密信時,她險些撕爛繡著纏枝蓮的枕套。
柳月璃忽然仰起臉,淚珠子懸在尖俏的下巴:“夫人明鑒,月璃當(dāng)真勸過無岐。”
“勸?”謝夫人猛地捏住她下巴,丹蔻嵌進皮肉,“勸他退婚?勸他忤逆父母?勸他為你這孤女與洛家反目?”她忽然笑出聲,“好個深明大義的勸法!”
窗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謝無岐踹開搖搖欲墜的木門時,正見柳月璃如折翼白蝶般跪在地上。
日光透過漏風(fēng)的窗欞,將她左頰的掌印照得宛如烙鐵。
“母親!”謝無岐喉間溢出血腥氣,母親這巴掌卻像扇在他自己身上。
謝夫人指尖發(fā)顫,滿臉震驚地望著謝無岐:“無岐,你竟敢擅離值守!”
“擅離職守?”謝無岐冷笑截斷話頭,“母親可知東城兵馬司今夜當(dāng)值的,還有洛家安插的眼線?”
柳月璃忽然輕嚶一聲,染血的指尖揪住他衣擺。
謝無岐瞳孔驟縮。
懷中人單薄得像是要化在月色里,這讓他想起前世柳月璃病逝那夜——她攥著他衣袖說“來世莫負“,可今生他分明已拋下洛昭寒,為何仍護不住她?
“無岐。”柳月璃仰起脖頸,淚珠滾落處紅痕宛然,“夫人是為你好。”她忽然劇烈咳嗽,“你回府去吧,我自會去庵里絞了頭發(fā)做姑子!”
“閉嘴!我不許你胡言亂語!”謝無岐暴喝,腰間彎刀嗡鳴出鞘。
四個婆子驚叫著退到墻角。
謝夫人踉蹌扶住門框。
她看著兒子將柳月璃打橫抱起。這個自幼恭順的嫡子,此刻眼神竟與當(dāng)年執(zhí)意納妾的夫君如出一轍。
“逆子!”她抓起信紙擲去,“這賤人十四歲就肖想謝少夫人的位置了!可見心機之深沉!”
“母親,你別逼我了!月璃這般溫柔善良,難道不比那洛昭寒好上一萬倍?”謝無岐怒目而視。
謝夫人扶住搖搖欲墜的博古架,護甲在檀木架上刮出刺耳聲響。柳月璃縮在謝無岐懷里抽泣。
“好個溫柔善良!”謝夫人扯下腰間香囊砸過去,香料灑出來迷了眾人眼,“她攛掇你退婚時,可想過洛家與我們二十年的交情!”
謝無岐揮袖擋開香囊,茉莉香粉沾在柳月璃哭濕的衣襟上。他忽然想起去年圍獵,洛昭寒為他擋箭時,血就是這樣洇開在月白衣衫上。
“您眼里只有權(quán)勢聯(lián)姻!”他攥緊柳月璃冰涼的手,“月璃連只螞蟻都不忍心去踩。”
“螞蟻?”謝夫人突然掀翻案幾,青瓷盞碎在柳月璃腳邊,“她十四歲就敢把洛昭寒往死里按!”手指挑起地上信箋,“這上頭白紙黑字寫著‘昭寒擋我路’,你瞎了嗎!”
晁嬤嬤慌忙去攙搖搖欲墜的主子。
謝夫人卻推開她,指著柳月璃吼道記:“這賤婢頂著人家養(yǎng)女的名號,搶人家親閨女的姻緣,還要弄死洛小姐,頂替她成為真正的洛家千金!”
柳月璃突然尖叫著捂住耳朵。
謝無岐立刻將人護在身后:“娘,您還要往月璃身上潑多少臟水!”
窗外驚雷炸響,雨點子砸在瓦片上。
謝夫人望著兒子猩紅的眼,忽然長嘆一聲。
“無岐,你可知道,塵哥兒上月過了國子監(jiān)試……”她嗓子啞得厲害,“你爹對他越來越看重了……”
“又是謝無塵!”謝無岐突然暴喝,“您永遠拿章姨娘還有庶弟壓我!您根本就不是為了我好,而是為了你自己!”他踢開腳邊碎瓷,“我偏要娶月璃,偏不做您手里的提線木偶!”
晁嬤嬤的驚呼被雷聲淹沒。
謝夫人踉蹌著扶住門框,她慢慢蹲下去撿碎瓷,鋒利的邊緣割破指尖。十指連心的疼,竟比不過親兒子那句無情的“為了你自己”。
柳月璃縮在謝無岐懷抱里,嘴角翹起微不可察的弧度。
方才那場戲她演得極好——顫抖的指尖,含淚的抽噎,連撞向碎瓷的角度都精心算計過。
她故意將謝無岐的手按在自己淤青的腕間:“別怪夫人,是我配不上你……”
“胡說!”謝無岐將她摟得更緊,“明日我就去求圣上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