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臉上含著笑：“麥克洛林的老爺？“

這笑容在兩人眼中滿是討好，他們大發慈悲地告訴陸羽：

“你沒聽說過吧，和哈德遜灣公司合作的麥克洛林家族，兩邊幾乎壟斷了整個西部的皮毛生意。”

陸羽適時地露出頓覺天地寬的驚嘆。

疤臉獵手把手放在陸羽肩膀上拍了拍：

“只是聽我說你還意識不到麥克洛林的龐大，等你親眼見識到就懂了。”

陸羽點點頭從兜里摸出煙遞給疤臉：

“我也是獵人。”他拍了拍布魯斯的狗頭，“您看我有機會幫麥克洛林的老爺服務嗎？”

疤臉斜眼瞅了一眼布魯斯，一把鈔票趁機偷偷溜進了他的口袋。

“這狗怎么看都是條好獵犬。”

疤臉拍著胸脯跟陸羽保證，說能有布魯斯這么好的獵犬陸羽的實力肯定不容小覷，麥克洛林就缺他這樣的好員工。

另一個獵手肘了肘疤臉把他叫道一邊：“你怎么敢替那群老爺做決定。”

疤臉把剛剛收到的錢摸出兩張遞給對方：

“到時候到了那里話不是隨便我們說？”

他回頭看了還在幻想著加入大公司傻笑的陸羽，轉回頭繼續道，

“這群傻瓜移民有的是錢，不掙白不掙。”

另一邊的陸羽和布魯斯也在背著兩人說著悄悄話。

“你打算讓這兩個人帶你去找麥克洛林嗎？我看他們不像能接觸到高層的樣子。”

“他們兩個接觸不到他們上面的人總能接觸到，層層往上堆總有能接觸到的。

本來以為得好一找，沒想到這么快就有線索。”

陸羽的臉上露出輕松的笑容，看到疤臉轉過頭來，陸羽對他揮了揮手。

等疤臉轉過頭陸羽繼續對布魯斯說道：“給他們的驚喜然后就回家。”

兩邊各自敲定完計劃，疤臉回來對陸羽說：

“先帶你回我們的營地，等過兩天上交獵物的時候我帶著你。”

一邊的人沉浸在能從移民佬身上大敲一筆的幻想，另一邊的人陷入能早日報復完回家的輕松。

各懷心事的三人一狗收拾完地上的獵物一起前往獵手們的營地。

跟著兩人穿過隘口，營地就建在河邊。

疤臉推開門：“跟各位介紹一下，這位是新來的威廉，大家多多關照。”

正在屋中賭博的幾個人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有兩個人熱情的圍了上來。

“威廉兄弟是吧，來來來這幾天你就先跟著我們熟悉熟悉環境，相信以疤臉的眼光你一定能進入麥克洛林。”

兩人的手在陸羽的身上一邊拍一邊摸著，陸羽懂事地遞上孝敬。

“直接亮劍，讓他們帶我們去不就好了。”布魯斯很不習慣陸羽這幅樣子。

“打草驚蛇，誰知道會不會發生什么意外。”

“你說什么？”旁邊的人沒聽清。

“我說幾位大哥什么時候帶我先去熟悉熟悉環境？”

“跟我來吧。”疤臉招手示意陸羽跟上他。

陸羽扛著獵物跟著疤臉來到一處空地，疤臉指著下方：“這里就是我們處理獵物的地方。”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陸羽迎來了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震撼：

成千上萬具頭骨在淺灘堆積成堤壩，牛角與鹿顱嵌在鈣化的尸漿里，河水沖刷出蜂窩狀的孔洞。

“上個月處理了八百頭野牛。“疤臉啐了口煙渣，靴尖踢飛半掩在沙土里的頭骨，“剝皮隊追著獸群燒了三十英里草場，省得畜生們亂跑。“

布魯斯的毛發突然炸起。

河灣轉角傳來金屬斷裂的脆響，六匹馱馬正拖拽鐵籠爬坡。

籠中母熊的左掌卡在欄桿縫隙，隨著顛簸被生生扯斷，它卻仍用殘肢護住腹下顫抖的幼崽。

押運人揚起烙鐵戳向熊腹，皮肉焦糊味混著哀嚎蕩進山谷，驚起枯樹上成群的食腐烏鴉。

“別心疼畜生。“疤臉用槍管敲了敲陸羽肩頭，“等老爺們把鐵路修到這里，這些骨頭能鋪五百英里路基。“

“我從不心疼畜生。”陸羽對他笑了笑，“相反，我最喜歡解決的就是畜生。”

疤臉拍著陸羽的肩膀大笑，夸贊他是天生的獵人。

在營地短暫休息一晚之后，第二天疤臉帶著陸羽熟悉他們的獵場。

“其實也沒什么好熟悉的，只要有獵物的地方就是我們的獵場。”

在陸羽又遞上一筆錢后，疤臉補充，

“像這一塊主要是鹿群和熊，你昨天看到的那頭母熊就是在這里抓到的，本來還有一頭公熊可惜讓那畜生跑了。

還有你昨天遇到我們的地方，那里幾乎已經沒什么獵物了以后就不要去那里了。”

陸羽點頭把疤臉說的地區都記在心里。

正午的時候，陸羽把自己打到的鹿拿出來做成午餐分享。

“布魯斯真是我見過最有靈性的狗。”獵手們對布魯斯這一上午的表現贊不絕口。

“要不你考慮考慮把布魯斯賣給我吧。”一個人對陸羽說。

正在烤肉的陸羽抬頭看了他一眼。

“你說什么，我沒聽清楚。”

那人搖了搖頭：“沒什么，我說布魯斯真是條好狗。”

陸羽對他笑了笑。

晚上，眾人先行回到營地，陸羽以還要熟悉一下地形為理由留在外面。

“我覺得我們收手吧。”白天那個想要買布魯斯的人對眾人說。

“什么？”

“那個叫威廉的不對勁，他白天看我那一眼，我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死。”

“開什么玩笑，你沒看到今天他什么樣嗎？要不是他那條狗他就是廢物。”

“確實，你還真別說，布魯斯真是條好狗。”

“說實在的，到時候他要是懂事把那條狗留給我們也就罷了，要是讓我不滿意，饒不了他。”

……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就已經把陸羽的遺產劃分好了歸屬。

布魯斯就在房門外聽著，一句一句的把話傳遞給陸羽。

陸羽對它調侃道：“不愧是你啊布魯斯，這么受歡迎。到時候讓他們死利索點好了。”

門里和門外的人都沒想到，僅僅來到第二天兩邊人的算盤都打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