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的妓女走下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陸羽瞟了幾人一眼，一把推開小比爾，把槍丟給他。

他對這鎮子上的警員們觀感不錯，尤其是喬爾，也看得出小比爾是他們的主心骨。

一個男人因脆弱的自尊割傷妓女的臉，妓女因屈辱買兇，另一群男人為錢替妓女殺人，一個警長用暴力偽裝法律，一群圍觀者將暴力當熱鬧。

哦，我就是圍觀者，不好意思。陸羽嘆了一口氣，不愿意再參與這件破事。

他看向手忙腳亂接住槍的小比爾：“過家家到此為止吧警長先生。”

“這句話太帥了。”

那個九流作家突然拿著紙筆沖到陸羽身邊，

“請問一下，對面這么多槍，你是怎么敢對警長還擊的最后又為什么選擇示弱呢？”

“因為他是一個狂徒！”

小比爾厲聲喝道，

“你問他為什么示弱？因為一個拿.45口徑手槍的人對上拿步槍的人死路一條。

這只能說明他的腦子還沒有徹底壞掉！”

陸羽聳肩，嘛，他愿意這么想就這么想好了。

“你覺得這是在寫小說？你覺得他剛剛能一個人解決掉我們這么多人？”

情緒激動的小比爾來到作家身邊指指點點，

“我告訴你，真實的世界從來沒有那種神槍手！”

作家不住的點頭，把小比爾的話記在本子上，陸羽斜眼一看，里面還有自己的光輝形象。

最后，小比爾沖著陸羽低吼了一句“你最好老實些”之后離開了這里。

敗犬的挽尊罷了，陸羽學著小比爾搖頭晃腦地來了一句：“你最好老實些。”

警長帶著警員離開，妓女們一個個扶著樓梯走下來看著陸羽欲言又止。

“別誤會了，我沒有要幫你們報仇的意思。”他趕在這些妓女開口之前解釋，“再見。”

……

第二天，當陸羽再出現在酒館的時候，他發現眾人看他的眼神和昨天截然不同。

陸羽走到哪里，哪里的人群就會避開他。

布魯斯從人群的小聲議論中得知，陸羽的形象已經從“快槍手”和“懦夫”變成了臨危不懼以一敵多的神槍手，它自己則是能夠撬開監牢大門的神奇寵物。

“我好像知道他為什么會是個九流作家了。”布魯斯趴在桌子上。

“我更想知道小比爾知道這件事之后會是什么表情。”

某些人費盡口舌，最終陸羽呈現在鎮民中的形象卻還是這么離譜，想必是那位獨斷專行的警長不愿意看到的。

小聲討論陸羽的人們忽然在一聲呼喊下走向酒館外，陸羽跟著擠出去，發現引起轟動的正是他剛剛嘴里的小比爾。

警長帶著警員們，身后的囚車里關押了兩名囚犯，是他昨晚順藤摸瓜抓到的兩人。

“這么看，至少這位警長還是有些本事。”

囚車停在酒館前，這是整個鎮子人流量最多的地方，小比爾大聲宣布即將當眾審判這兩人，看熱鬧的人們熱情高昂。

很快，一座簡易的處刑臺就搭好了。

“我覺得你應該跟大伙講講你們這群混蛋的故事，相信我，你很快就會供出剩下的人。”

被抓的兩人一聲不吭，小比爾拿出鞭子開始當眾抽打他，皮鞭甩出的聲音夠在場所有人聽得清楚。

陸羽觀察著在場眾人的表情，尤其是那群警員，大多數人滿臉無所謂，似乎見慣了或者并不意外。

只有喬爾緊閉雙眼，滿臉的掙扎。

被抓的是兩條硬漢，直到死，他們都沒有供出半個字。

“跟我想象中的亡命徒不太一樣啊。”陸羽和作家同時發出感嘆。

布魯斯在一旁看的真切：“即使他們說了也沒活路，小比爾根本沒打算放過他們。”

看著臺上之人的表情，陸羽完全贊同它的說法。

“這就是在公平鎮犯罪的下場！”

小比爾高舉著帶血的皮鞭，

“我最后再說一次，所有，所有來到這座鎮子的人都不要妄想破壞這里的秩序！

否則，我會追捕你，直到你死為止！”

遭受威脅的民眾們面面相覷，沒有發話。

小比爾見達成了他想要的效果，再次開口：“在場的，所有的良好居民，你們現在都可以到酒館里領一杯酒。記住，只有一杯！”

“哦！”

民眾們開始歡呼起來，他們只知道現在有免費的酒喝了。

也難怪人家在這鎮子里這么有權威，說話一套一套的。

立威完畢，小比爾警長跳下處刑臺來到陸羽身邊。

“要進去領一杯酒嗎？”

“當然，我和我的狗可都是良好居民。”

陸羽輕笑，

“你應該不介意我的狗也蹭一杯吧？”

“沒問題。”警長拍著陸羽的肩膀，十分大度。

“對了，還有一件事。”進門之前，陸羽忽然想起什么。

他拉住鎮上棺材鋪的老板：“麻煩打兩口棺材，把那兩個家伙埋了。”

老板驚訝回頭：“你怎么知道我是開棺材店的？”

“不要小看布魯斯的情報網啊。”

布魯斯對老板抬頭一笑，一旁的作家見此情形又開始奮筆疾書。

“這位牛仔似乎對剛烈之人持欣賞態度，他的狗能夠潛入小鎮之中收集情報。”

今天之后，布魯斯在鎮子恐怕又要多一個名號。

回到警長身邊，小比爾布滿陽光的面容已經變得鐵青。

“能不能告訴我你這是什么意思？”

“讓尸體放在那里會引起瘟疫。”陸羽一副我幫了你，你應該感謝我的樣子。

“那我還應該謝謝你？”

“不客氣。”擺了擺手，陸羽走進酒館。

布魯斯跟在他身后，專程搖了搖尾巴以表感謝。

一人一狗剛把免費的威士忌喝進嘴里，小比爾走進來靠在他身前。

“我也有件事…”

“呸！”陸羽把酒吐回杯子，“還你。”

“不答應也沒關系，我還不至于請不起一杯酒。”

于是陸羽推了推酒杯：“能不能來杯新的，有點惡心。”

為陸羽換上新酒，小比爾再次開口：“我想和你借用一下布魯斯。”

陸羽和布魯斯對視一眼，不知道小比爾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不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