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警員沖進來的時，陸羽立刻高舉雙手示意自己無害。

“什么情況？”沖來的年輕警員看著現場的狀況問道。

陸羽舉著手，一臉無辜：“從結果上來說，他開槍了打死自己。”

“那從過程上呢？”

“我順手，順腳幫了他一把。”陸羽聳聳肩。

因為進鎮子時有不長眼的那群人的對比，警員對陸羽的第一印象還不錯，他拿起手銬來到陸羽身邊：

“我會讓警長來處理這件事。”

陸羽伸出手，他正好想見見那位獨斷專行的小比爾警長。

在監牢里，陸羽一直等到夜晚，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警長終于露了面，他身邊還跟著那位之前的九流傳記作家。

“讓我們來確認一下，是你殺了酒館里那個人？”他坐在椅子上，翻開一本傳記隨意地問道。

陸羽點點頭，酒館里那么多人看著，沒什么好狡辯的，他也沒必要狡辯。

“沒什么要補充的嗎？”

陸羽這次搖了搖頭，他想看看對方到底怎么裁斷這個案子。

“殺人償命，沒什么問題吧？”

不是，就這么給我判了？陸羽從床上站起來：“我很好奇如果他拿槍對著的是你，你會怎么辦？”

“襲警也是死刑。”小比爾從傳記中抬頭，“你用不著那副表情，喬爾說你是個老實人，我可不敢茍同。”

旁邊的作者舉起了手：“這里我不是很明白，為什么？”

小比爾扭頭：“想要打中一個人是很難的，特別是在對方會回擊的時候，那會讓人嚇個半死。只有真正的危險分子才能在被人拿槍指著的情況下絲毫不慌。”

說罷，他猛地拔出槍同時指向陸羽和作家，一個紋絲不動，另一個被嚇得從椅子上跌下去。

“看到那個人的表情沒有，仔細看看，他的狗都比你淡定。”

作家從地上爬起，他看見陸羽正一只手搭在牢籠上微笑，布魯斯則咧著大嘴吐著舌頭，一人一狗都沒把小比爾當回事。

他拿起筆，繼續開始書寫。

“明白了。”陸羽放下手，“如果我不認同你的判罰呢？”

“你要知道，我什么時候行刑都可以。”小比爾從未挪開對準陸羽的槍口。

“所以現在是私刑環節？”

“只要是我執行的就不叫私刑。”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碰撞，一旁的作家照著這幅場景奮筆疾書，就在氣氛即將達到最高潮的時候，喬爾撞門沖了進來，屋內的三人頓時把目光轉向他。

“抱歉，但是剛剛有人看到四個帶槍的人去了臺球廳。”這四個人為什么而來眾人心里都清楚，小比爾交代作家時刻記錄自己等會的言行。

三人踏出門前的最后一刻，陸羽出聲了：“為什么不帶上我？”

“閣下還是想想自己怎么出去吧。”小比爾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瞧不起我？

陸羽還以冷笑，掏出一根鐵絲：“布魯斯，上。”

于是三個人見識到了他們覺得此生最荒唐的事情，一只狗叼著鐵絲打開了監牢的大門。

陸羽推開門一臉輕松地走了出來，他來到呆滯的三人面前：“愣著干什么？出發啊。”

小比爾深深地看了他和布魯斯一眼，權衡之下后選擇先處理另一件事。

喬爾則是驚訝地看著陸羽，像是重新認識了他。作家嘩嘩的落筆聲從對峙之時就沒有停下過。

三人一狗走向臺球廳，其他警員已經在這等候多時。

小比爾帶頭走進屋內，陸羽緊隨其后，里面的人在看到警長后都自覺地散開。

看來這家伙在鎮子上的的威望的確很高，陸羽心里想著，四處扭頭的同時發現之前被劃破臉的那個妓女站在收銀臺那里。

很顯然，臉上的傷疤讓她不能再從事之前的行業。在陸羽觀察她的同時，那個妓女也發現了陸羽，她的臉色頓時一變，像是遭到了背叛。

小比爾很快鎖定了目標，一個在樓下放風的人，他很快從那個人身上搜到了槍支。

“我記得鎮門口的標識特地強調了不許攜帶武器。”他拿著那人的槍一拳把他打倒在地，“像你這種亡命徒，在威奇托”

“夏安”

“阿比林”

“比比皆是，但我不允許出現在公平鎮。”小比爾一邊說著一邊痛打著男人，說到最后，他還特意看了一眼陸羽。

陸羽只當沒看出他的意思，指著樓上：“不上去看看嗎？”

于是一行人又來到樓上，只是下面的動靜鬧得太大，樓上的同伴早就逃之夭夭。

小比爾一巴掌甩到妓女臉上：“如果他們心里沒鬼為什么要逃跑？”

年長的妓女捂著臉：“任何人發現自己的同伴被警長毫無緣由的暴打都會害怕。”

“毫無緣由？”小比爾的手舉起來，妓女馬上就要遭殃。

陸羽鉗住他的手：“你把她打死也抓不到人，更何況不是你自己的人把他們放進來的？”

小比爾嘗試甩開陸羽，沒成功。陸羽對他眨眨眼睛，對視之下，小比爾卸了力道，陸羽松開了他的手。

臨走之前，陸羽回頭：“就是你們造謠我是快槍手和懦夫的？”

幾個妓女面面相覷，見她們這幅模樣，陸羽擺擺手走下了樓。

樓下，原本眾警員對準持槍者的槍口轉向了陸羽，他們正等著他下樓呢。

“這算什么？”陸羽掃視一周，對著小比爾問道。

“我得確認一下你是否真的沒有帶槍。”像搜查之前那個人一樣，警長把他的手伸向陸羽。

誰會在這么多槍下反抗呢？陸羽嘆了口氣，除了他這種神經病。

清晰的骨裂聲響起起。陸羽拽著比爾脫臼的手腕旋身發力，把這位警長扭了半圈擋在身前。

五支指著他的槍管慌忙抬高，警員們看著那個曖昧的貼在自己家警長的肩頭。

“比劃比劃？”

“操...”小比爾從牙縫里擠出咒罵，完好的左手正要去摸后腰匕首，太陽穴突然被冰冷金屬頂住——不知何時，之前那把被搜查出來的左輪來到了陸羽腳下被他順勢勾起。

作家視線在兩人和筆記之間來回轉換，手中筆不停，詳細地描繪著這一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