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林家,該是要垮了!(求追讀,收藏,多謝讀者老爺)
- 儒生詞條:以書入符,劍鎮(zhèn)萬道
- 憂傷邊界
- 2138字
- 2025-04-01 00:05:00
軒敞的房間內,燈火通明。
偌大的桌子,擺滿了各色珍惜菜肴,
桌上,只有李老爺和陸寒二人,再就是幾個低頭垂目的侍女,顯得頗為冷清。
數(shù)日不見,李老爺兩鬢愈顯斑白。
“陸小相公,未知可愿淺酌幾杯?”
陸寒微微一怔,但長輩所賜也不敢辭,便起身捧起一個酒壺,先給李老爺斟上一杯,又給自己倒上。
李老爺見此,臉上笑意愈發(fā)溫和。
陸寒遙遙舉杯,向李老爺遙遙示意,而后仰頭一飲而盡。
“自家莊里釀的果酒,可還潤喉?”
“初嘗平平,過后那甘甜味真是滔滔不絕,果然好酒。”
“小相公喜歡便好,”李老爺笑著舉起了筷著。
陸寒這才大快朵頤起來。
未動兩筷,李老爺卻是饒有興趣望著陸寒,感嘆道:“少年郎到底胃口好啊。往昔老夫闖蕩江湖之時,一頓也能吃下六七個肉饅頭呢。”
說話間,那雙渾濁的眸子隱隱閃動,似在懷戀著什么。
陸寒笑道:“李老爺龍精虎猛,老當益壯...”
李老爺歪著頭,哈哈大笑:“未想到,陸小相公竟也會說這些奉承話。”
許是興致來了,李老爺手一揮,便有一個侍女捧著一個旱煙上來了。
火鐮敲在煙袋上,那細長的老梨木煙桿里,便升騰出一股粗糙而原始的煙草味。
陸寒注意到,那煙桿上甚至裂了幾道小小的細縫。
李老爺微微佝僂著背,身上依然是一席布衫,像個老農般吧唧嘴抽著旱煙。
很難將眼前人,與郭北首富這個稱號聯(lián)系在一起。
煙霧繚繞中,李老爺忽然說了句:“聽聞陸小相公與陳家那公子有齟齬?”
“你們兩個的一月之約,便是我這個常年不出門的老家伙,都聽說了。”
陸寒點頭,手上只扒拉著那根大雞腿,未做言語。
“有幾成把握?”李老爺悠悠問道。
陸寒終于放下了雞腿,認真答道:“五成。”
這個答案顯然出乎李老爺?shù)念A料,老人皺了皺眉,旱煙從煙桿中不斷蒸騰而出:“那陳家的小子,聽聞已八品文形境小圓滿了喲。”
“你文宮受損,如今不過文氣境,竟還有五成,卻也怪哉...”
“輸了會如何?”
“我便要離開縣學。”
“贏了呢?”
“與現(xiàn)在并無不同。”
“那豈不是不劃算?”
陸寒放下筷著看著老人,笑著說道:“以我之出身,能從縣學卒業(yè),便已是幸事。”
李老爺嗤笑一聲:“陸小相公,若僅僅是縣學卒業(yè),又何來劃算之說……若那些世家有意為難你,你一個縣學儒生,又能奈何?”
這位李家莊家主沒有任何掩飾,直接點破了陸寒當下困境。
如此交淺言深,倒讓陸寒有些無奈,只能拱手道:“李老爺,還請賜教?”
“入那萬松書院便可...有了書院儒生之功名,這小小望州,又有何人敢對你動心思。”
書院儒生?而且是萬松書院?
李老爺說的輕描淡寫,臉上更是一副理所當然模樣。
陸寒也只能啞然一笑。
與前世科舉不同,此方世界儒道昌盛,卻是以縣學為基,書院為骨。
所謂書院,便是大周各大儒家書院,而被譽為“大周儒脊”的萬松書院,毫無疑問是大周書院之首。
每三年,縣學會有一次大比考核,成績優(yōu)異者,方能入各大書院。
至于萬松書院...按慣例,往年在郭北縣,也只取一人!
是的,只有在郭北縣學大比的縣試中奪魁,方得入萬松書院。
三年取士一人,此中之艱難,不言而喻。
偏偏在那李老爺口中,這萬松書院儒生便似玉米地里的苞谷,誰來都可以掰扯一個。
陸寒不禁暗自腹誹:難怪李新月這些年過得如此壓抑了...
須知,便是修為巔峰時的陸寒,恐怕也不敢放出如此豪言。
似是看出了陸寒所想,李老爺只嗤笑一聲:“莫要把萬松書院看得太高,說到底,不過都是些迂腐儒生聚在一起...”
“若是前些年那光景,書院出來的儒生,倒可以在朝中輕易謀個職務...”
“只是這些年,那些世家子早把位置占住了,所謂一個蘿卜一個坑。”
“便是你入了萬松書院,弄了個進士及第又如何?還不是只落個編撰清修之類的勞什子官職,把你高高架起,卻沒個實權,徒有聲譽而已。”
李老爺這話說的直白,但也非虛,自十多年那位寒門首輔因改革官制而黯然下臺后,這大周官場便被五門四家牢牢把持住。
就拿那林家二公子而言,不過是個縣學卒業(yè)的儒生,便能倚仗林家權勢,在望州弄個刑名主簿的肥差。
“說起來,這當個儒生...真是麻煩,”李老爺放下旱煙桿,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縮在椅子里,打了個哈切。
李老爺接過侍女遞過來的毯子,又忽然說了一句:
“小倚月已將你與新月在房里的談話,都告知老夫了。”
話風陡然一轉,正唏噓中的陸寒,神色頓時變得有些尷尬。
沉吟片刻后,他卻是輕聲解釋:“李姑娘該只是不愿與林家二公子相處而已...至于我...”
未等陸寒說完,李老爺卻只揮了揮手,打斷道:“我知此事與你無甚關系,無須解釋。”
驀地,李老爺卻是重重一嘆:“說到底,是老夫對不住新月。她母親早逝,老夫多年在外奔波,未能好好照顧她。”
“這孩子自小聰穎,卻被我用那些儒家典籍給囚在了家里,自然懂不得人心險惡、世事艱險...”
不得不說,李老爺對自家女兒了解頗深。
這深居閨閣的少女,這十多年,除了那李睿謙,又何曾見過幾個男子?
說到底,李新月找到陸寒,不過是少女在手足無措之時,隨手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
所幸,她抓到的是陸寒。
若是他人,只怕這少女會被算計得連渣都不剩。
李老爺自然明白這一點,所以...才會從倚月嘴里聽到那些話時,特地備下了這一桌酒宴。
算起來,眼前這小小儒生,已是第二次救了李新月。
于是,這位李家莊時任家長直起身子,對陸寒拱手說道:
“敢問陸小相公...為何我家新月與林家二公子并非良配。”
顯然...此番夜宴,除了聊表善意,這才是李老爺最在意的問題。
夜風拂過,燭火輕輕搖曳。
陸寒放下筷著,輕聲說道:
“林家...該是要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