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二十一號總是充滿奇跡。

水銀般的燈光，像是大團蒲公英浮在街道的河流口，吞吐著柔軟的光。

我們好像在池塘的水底，看見一個太陽，還有另外一個太陽。

……

春暖花開。

今天的天氣依舊很好。

林溯不羈的背著包，

他的腳后跟落下，板鞋就跟水泥地擊出清脆的“嘭”。

顧雨時面無表情的跟在他的身后。

沒有情感表達，只是默默地跟著，像個小人機。

女孩換上四高特有的校服，是藍白相間的衣服，久違的扎起馬尾。

沒有什么大片堆疊的形容詞，一句“干凈”足以道出少女的美。

現在是四高的午休時間。

學生們會趁著這個時間...休息，或者吃飯，亦或者是繼續趕寫著習題。

兩人已經吃過飯，

穿過食堂，剛打算走向操場散散步，吹吹風。

路邊就蔓延出好幾個露天的籃球場，像是突然“長”出來的。

直到另外一聲“嘭”的響起。

顧雨時停下腳步。

仍然沒有表情的，望著朝她滾來的籃球。

林溯搶先一步用腳停球。

他俯下身體，將籃球硬生生的用五指抓起來，朗聲問道：“誰的球？”

五指是真的行！

“我..我的！”他的身前立刻傳來回應。

另一名少年朝著兩人的位置趕來，等對方來到身前。

林溯定睛一看。

嚯。

原來是江哲。

江哲有些意外：“林哥？”

林溯拍拍他的肩膀，將籃球遞給他，再說道：“誒！我在呢！”

江哲：“比亞迪！”

但他看見顧雨時。

又硬生生的將這句話給忍下來，問道：“散步呢？”

林溯點頭應允：“對的。”

江哲的身后，

忽然就有人大喊道：“林哥！”

“來打一場唄？反正距離上課還久著呢！”

……打一場？

說實話有點心動。

但...

林溯挑挑眉。

他轉頭，目光落在顧雨時的身上。

要是以前，

玩一會就玩一會唄...只不過，現在顧雨時陪在他的身邊。

如果林溯要打籃球，

那么...社交能力基本為零的女孩又要怎么辦呢？

考慮到這一點。

林溯無奈的聳聳肩：“算啦，阿哲，我還有套習題沒做完呢。”

剛扯著蹩腳的理由準備離開。

但沒想到身旁的顧雨時忽然扯扯他的衣角。

林溯茫然的望向阿遲。

對方沒有說話。

這么多人，她同樣不想說話。

交流...很麻煩。

而是輕輕推著林溯的后背，將少年向前推動一步。

然后伸出大荒囚天指。

指著江哲的籃球，林溯望著阿遲...就看見阿遲點頭答應下來。

打。

要表達的意思非常明確。

——雖然江哲沒看懂。

但沒關系。

林溯替他看懂啦！

少年輕聲問道：“要看我打籃球嗎？”

“嗯...”阿遲從喉嚨中擠出含糊的聲音。

林溯再度說道：“那你不要亂跑，坐在我能看見的位置...我玩一會就來。”

“嗯。”

阿遲繼續點頭。

如果你現在上網，點開搜索，打字問“正確的戀愛關系是什么樣的？”，也許，

會有很多人告訴你，正確的戀愛關系是雙方一起付出的，是兩人相互扶持著前進，的...或者說沒有那么多權衡利弊。

雖然顧雨時不懂這些，那些。

但她。

不想成為誰誰誰的累贅，不想成為對方的桎梏。

不想因為有她就代表著林溯一定要受到限制。

少女起身。

她默默地走到籃球場邊緣的觀眾位。

坐在荒無人煙的地方...坐的離其他人遠遠的。

然后。

對著林溯豎起一個大拇指。

林溯讀懂對方的唇語：“要加油。”

他大笑著轉過身：“來！”

學校里的野球沒什么特定規則。

半場。

三對三。

基本就是大家打著玩，放松一下。

畢竟一直緊繃著神經，是要出事情的。

雖然四高學習抓的嚴...只不過，中午的休息時間，不會管的太深。

此時此刻。

喬丹、詹姆斯、科比·布萊恩特的靈魂仿佛一同附體到少年的身上！

他一把抓住籃球...頃刻煉化！

旋即是正式開始的籃球比賽。

賽前分球的時候。

林溯將球交給江哲。

——這家伙一直嚷嚷著要投三分，

結果剛出手，打鐵聲干脆的響起。

林溯捂住眼睛：“這完蛋玩意。”

所以是對方先開球。

對方仗著前鋒人高馬大，想要直接沖過來灌籃。

不過站在后衛線上的林溯不會讓他那么容易得逞，像是一堵城墻，牢牢的攔住進攻的路線，假動作都過不掉林溯，進攻的家伙還是找到一個空檔的傳球機會，剛想將球傳給同伴。

林溯一個大跳，搶過球權。

他喊道：“阿哲，接球！”

江哲一激靈！

瞬間向前方跑去！兩人的組合進攻早就讓后方防守空虛。

他近乎是沒什么阻攔的將球給投進籃筐中！

第一回合，贏！

“害得是林哥啊...”眼見戰略失敗，對方不禁感嘆道：“我以前一直以為籃球沒有城墻這玩意，沒想到是真有啊！”

林溯擦掉汗：“不是哥們，籃球哪有城墻這個位置啊！”

他近乎是下意識的望向遠處的顧雨時。

顧雨時對他比出一個“耶”的手勢。

林溯的心中仿佛受到某種某名的鼓舞。

比賽仍在繼續，

雖然說成功拿下開門紅，但是姆巴佩九十秒都能絕殺兩球！體育競技，只要你相信你的心，那就沒什么不可能的事——所有的一切，只不過是理所當然。

——后續的情況依舊焦灼。

你進一球，我進一球。

只不過是得分互有不同。

眼瞅著午休時間快要結束，林溯決定結束這場鬧劇。

他再次成功的將球權給攔下來。

這一次。

少年沒再選擇傳球。

而是帶球沖到三分線的位置，甚至沒太停穩的，雙手投籃！

三分線成功命中！

午休時間結束的鈴聲恰好響起。

——壓線絕殺！

江哲激動的沖上來：“牛逼！林哥！你是我的神！”

林溯有點嫌棄：

“男同滾出克！”

他繼續擦著額頭上的汗，心想著今天晚上一定要洗澡。

結束比賽后。

目光投向顧雨時的位置……準備帶著女孩回教室聽課。

但。

他沒想到顧雨時消失不見。

原本的位置只余留下空空蕩蕩的風。

——“？”

人呢？

林溯的表情剎那認真起來。

他停下來，瞬間抓住江哲，問道：“阿哲，你有看見顧雨時嗎？”

江哲：“我不到啊！”

“剛剛不是還在那里嗎？”

——少年無奈的嘆出一口氣。

他知道江哲大概是指望不上的...趕忙朝著前方跑去。

“林哥，那邊不是教學樓！”江哲喊道。

林溯的語氣很急：“我知道...我找人！”

江哲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他驟然停住。

思索著是現在回去，還能在第一節課上課之前趕回位置上...避免被罵。還是幫林溯找他的的朋友……雖然說一定會遲到，一定會挨罵。

但是。

兩人是朋友。

想到這點的江哲絲毫不再猶豫：“我幫你一起找！”

“行！你去那邊！”

……

林溯現在的心情，只能用心急如焚來形容。

人機為什么會誕生自我意識。

在線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