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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姥爺和他嫂子的愛情(2)

  • 家族秘史
  • 魏然森
  • 5479字
  • 2015-02-12 16:04:43

吃完了,她搬幾塊石頭墊腳,把繩子搭上樹干挽了套,看一眼她生活了二十幾年的村莊,說一聲唯義呀,嫂子對不起你了,沒聽你的話又尋短見了,可我實在是沒辦法呀。然后就把脖子伸進了套內。

也恰在這時,梨行內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樹下就有人喊:“嫂子,你不能這么絕情呀!”只這一句,女人便知道是小叔子唯義來了。她從繩套里抽出頭來,眼睛往下看去,黑影里小叔子竟是跪著的,他怎么跪著呀!

女人雙腿一軟就面條一樣癱下來,倒在小叔子的懷里了。

女人說:“你個善人呀,你又來救我咋呀,叫我痛痛快快地死了算了,那個沒了人心人肺的東西沒個救藥了,你有多少東西叫他糟啊,我死了,你要是心疼兩個孩子就收養了他們,那個牲口樣的東西,就任由了他胡作非為不得好死吧!”

我姥爺把我大姥娘扶到一截朽木上坐下,說:“話雖這么說,死總是不好啊。況且孩子沒了娘,便是當叔的教管得再好,也不如有娘好啊。依我看,事情既然到了這個地步,還是想個既能養活你們母子,又能讓我大哥改邪歸正的法子才好啊。”

我大姥娘莊于氏在黑影兒里淚流滿面,把頭搖得如同撥浪鼓,意思是哪有這樣的兩全之策呀。

但她哪里知道,我姥爺早為她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并且是在她第一次自殺的時候就安排好了。之所以沒有告訴她,就因為差著現在這個火候。

第二天夜里,時密山北面的大路上停了一輛驢車,我大姥娘莊于氏領著兩個孩子從山的南面翻過來坐上去,由我姥爺親自趕著,直奔三十里外的老貓窩去了。

老貓窩村的鄭家,是我姥爺的岳父門上,那也是個遠近聞名的富戶,對我姥爺這個女婿十分地珍愛和敬重。頭些日子我姥爺來把我大姥娘莊于氏打算到這里躲些日子的想法說了,鄭家老爺子非常贊同,說這樣好啊,讓你大哥嘗嘗沒了老婆孩子的苦楚,興許也就改邪歸正了。于是早早地就安排家人把果園里的一個院落拾掇出來等著了。

驢車進了老貓窩,已是深夜,我姥爺沒有領我大姥娘莊于氏去拜見岳父岳母,直接讓他們娘仨住進了果園。那里有兩個看果園的長工,院子里拴了一條狗,聽到動靜狗就狂吠不止,招惹得整個山峪里都響起了狗的吠叫。

這一夜,我大姥爺莊唯仁由于沒有吃到大煙,倒在他家的柴房里如同死狗一樣,昏昏沉沉的把屎尿都排在草窩里了。對于女人和孩子的出走,他則一無所知,直到第二天日出三竿了,沒見女人喊他吃飯,這才罵罵咧咧地從柴房里爬出來,有氣無力地喊了一陣子,仍沒有女人的動靜后,他才覺出事情不妙了。當他證實了女人和孩子已經離他而去之后,一股強烈的悲涼之情襲上心頭,回到柴房里找了一根繩子往梁頭上一搭,就吊死了。

有半個多月的時間無人去我大姥爺的院子里看看,大家都在忙于收秋,誰有閑工夫去關心一個大煙鬼呢?直到有一天,洞天寺里的景中和尚出外化緣回來從我大姥爺家院門外經過,無意間聞到了一股令人作嘔的腐爛味,扭頭往院子里看去,發現柴房屋頂上聚集了黑壓壓的一大群蒼蠅。

他心中一震,想起已經多日不見大煙鬼莊唯仁了,聽說他女人和孩子離家出走了,他會不會死在家里沒人知道呢?于是推開沒有上栓的大門走進去,結果就發現了已經滿身都是蠅蛆的我大姥爺莊唯仁。

我姥爺派人去老貓窩給我大姥娘莊于氏報喪,想把他們母子三人接回來給我大姥爺辦喪事。我大姥娘莊于氏正在院子扒著豆夾,聽到消息后先是發了一陣愣,心說他死了,他真的死了?一時有一種不知是悲痛還是暢快的心情涌上來,她的眼淚嘩嘩地流下來了。但是她卻沒有回去給我大姥爺奔喪,她對來人說她有一個月的身孕了,不能見死人,讓他領著兩個孩子回去了。

喪事辦完后,我姥爺去了老貓窩。他要把大哥死后的一些事情跟嫂子說一說,還想把嫂子搬回洞天村去。這幾天來,他的心情很是不好。當初他決定把嫂子和兩個侄子送走的時候,就預感到哥哥在走投無路之后可能會找一條死路,但他沒有想到會來得這么快,這使他有了一種隱隱的負罪感,仿佛自己是一個兇手,用一把無形的劍把哥哥殺死了。哥哥死了當然是不足為惜的,但他擔心村里人會對他有什么不好的議論,比如說他為了霸占嫂子逼死了哥哥。有了這種擔心,心情自然不會好的。另一個心情不好的原因是我大姥娘的懷孕,為什么我大姥娘懷孕了他的心情就不好呢?

這是他說不清楚也不想說清楚的事情。總之他的心里一團矛盾,反反正正折磨著他,讓他難以安寧。

見到我大姥娘我姥爺竟然無話可說,只是掉了兩滴清淚,說事都辦完了,兩個孩子和咱娘一起住呢。莊于氏點點頭,也無話可說,只炒了菜讓我姥爺喝酒。然后又泡了濃濃的茶讓我姥爺喝。我姥爺說:“嫂子你收拾收拾咱們回去吧,家里我都讓人給你打掃好了。”我大姥娘說:“行啊,不過天都黑了,咱明天走不行嗎?現在到處亂騰騰的,來的時候咱是沒辦法才晚上走的。回去還是白天走的好。”我姥爺說:“那也好。”但是他從女人的神情中讀到了某種他期待的東西,心竟熱熱地跳起來了。

天色暗了,我姥爺要去他岳父家住下。女人說:“你別急著走,我有話跟你說呢。”然后去關嚴了大門,把我姥爺拉進了里間。

那里有一張桌子,上面擺著一尊觀音像,有三炷香正齊刷刷地燃著,煙霧在裊裊飄升,不斷地勾畫著各種各樣的圖形,時而像云,時而像山,時而像奔跑的野狐。

莊于氏讓我姥爺坐在了桌子旁邊的一把椅子上,她則跪下去,先咕咕呶呶說了些什么,然后磕頭,然后她就哭了。

我姥爺拉起嫂子,有些摸不著頭腦地說:“嫂子你這是咋,有什么話說就是了,這是咋呢?”

莊于氏說:“不咋,我只想當著觀音的面問你一句話,你說我是不是個正經女人?”

我姥爺很驚訝,說:“嫂子,你這是怎么說呢,有誰說你什么了嗎?”

女人搖搖頭。

我姥爺就說:“那你怎么想起問我這話了呢?還用問嗎,你是個好女人啊!”

莊于氏說:“你知道我是個好女人就好。那我再問你,你想有個自己的兒子啵?”

我姥爺的心一時狂跳不已,他知道,自己在隱隱中盼望了很久的事情就要發生了。但是,他沉了臉,說:“俗話說不孝有三無后為大,誰不想有個兒子呢?可是我命中注定無兒啊。”

女人就一下子把我姥爺抱住了,說:“什么叫命,你這樣的好人要沒這個命,那世上誰還有這個命呢?我說你命里該有自己的兒呢。”

我姥爺已經有些呼吸急促了,但是他卻輕輕推開了我大姥娘,嘆口氣說:“怕是不可能了,你二妹妹自從生了改改,到如今都一年多沒來經水了,又整日地喊著小肚子疼,吃了多少藥也不頂用,還能生嗎?不指望了。”

我大姥娘就激動起來了,她又一次上前抱住了我姥爺,聲音顫抖著說:

“誰說沒指望,我,我想……”她緊張地無法把話說完,一扭身趴到床上,再也不敢抬頭了。

我姥爺想,她是想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來給我呀,心里不免有些失望,就說:“行啊,等孩子生下來再說吧。”說完起了身要走。

我大姥娘趕緊爬起來把門口堵住了,說:“你就沒明白我的意思?”接著就撲進我姥爺的懷里,緊緊地把我姥爺抱住了。

原來她并沒有懷孕,她之所以告訴那位來報喪的人自己有了身孕,為的就是給外人造成一個我大姥爺有一個遺腹子的假象,然后她好與我姥爺真的懷上個孩子。

一切都明白了,我姥爺在感念著女人的同時,心里攪上了一團亂麻,這團亂麻不停地纏著他,讓他好不難受。他的眼前出現了哥哥滿身是蛆吊在梁頭上的樣子,他的手就哆嗦起來了。他說:“嫂子,我的好嫂子,你的心我是明白呀,只是那樣做怎么對得起我那死去的大哥呢?他千不好萬不好總是與我一母同胞啊,我要做了那種事情,不是傷天害理嗎!”

女人說:“你還對不起他嗎?分家的時候你吃了大虧沒說什么,他把家業踢蹬光了你拿出糧食來養活他的老婆孩子,死了又是你給他發喪,你哪一點對不起他呀?就算他報答你,對這事也該寬容,傷什么天理啊。”

莊唯義一時無話,他把嫂子扶到床邊坐下,自己坐到了剛才坐過的那把椅子上,默默地垂起了淚。

屋外,那條狗綿軟地叫了幾聲,接著就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傳來了。

窗臺上的油燈在突突地跳著,燈花就漸漸小了。女人拿針去撥了一下,然后去關門,然后給小叔子倒來了一碗茶。我姥爺沒接,卻摟住女人的腰,把頭拱進她的懷里哭出了聲。

我姥爺說:“嫂子,我的好嫂子,你要真的給我生下個兒子,你就是我一生一世的大恩人呀!我往后就把你當娘一樣看待,錯一點兒天打五雷轟。”

我大姥娘莊于氏緊緊地抱住了我姥爺的頭,她為我姥爺終于答應了她的請求而激動萬分。她說:“不,不對,你能讓我給你生個兒子是我的福分,從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人了,給你做一輩子牛馬我都愿意。”

然后,兩個人就移到了床上,先吹滅了燈,接著我大姥娘脫光衣服躺下去,我姥爺就脫光衣服趴到他嫂子身上去了。按說我姥爺應該和我大姥娘先有一段前奏再進入主題,他是一個很會擺弄女人的男人,他向來喜歡把女人擺弄得急急切切把老爺叫成串了再沖向目的地,而且他最喜歡的是吮咂女人的乳頭,他吮著女人的乳頭感覺就像吃大棗,那是又甜又美的。

可是現在他不想那樣做,他是極其莊重地趴向他嫂子的,心里想著不是為了快樂,而是為了生一個兒子,如果再有什么前奏,就太骯臟了。

但是快樂是擋不住的,我姥爺和我大姥娘在默契地配合中共同走向了快樂的峰巔。在最后的那一刻里,我姥爺使勁摳住了我大姥娘的屁股,連續爆發著狗一樣的叫聲;而我大姥娘則在挺著屁股迎合我姥爺的同時,讓她的手指甲摳進了我姥爺的肩頭,像一只餓急了的野狼抓到了獵物一樣。

爾后,兩個人帶著滿身的大汗躺下來休息。

我大姥娘將頭貼在我姥爺那寬闊的胸膛上,人已變得更加溫柔。她說:

“我的人,你說我好啵?”

我姥爺感覺自己的肩頭這會兒很疼,但說:“好。好著呢。”

她說:“那你以前想過我么?”

我姥爺說:“想過。”

她說:“什么時候?”

我姥爺笑著拍了一下她那其實也在疼著的屁股,說:“從你跟我大哥圓房那天。”

女人就驚訝了,喜形于色地抬頭看著黑影里的我姥爺,說:“是真的?”

我姥爺又拍拍她的屁股,點了點頭。

她說:“這么說你心里已經有我好多年了?”

我姥爺又點點頭。

她就說:“你早讓我知道就好了。”

她想對我姥爺說她也是很早就愛上我姥爺的,但是她知道真正愛上我姥爺是從分家后開始的,對自己心愛的人說謊話那是罪過,于是她還是沒有說,只緊緊地摟住我姥爺,讓自己的身子在我姥爺身上蛇一樣地纏磨著,讓嘴在我姥爺的臉上胸上熱烈地親吻著。直到把我姥爺的激情再次逗弄起來,她便把自己又一次好好地給了我姥爺。這一次他們心里都明白,不是為了生兒子,而是為了快樂。然而我大姥娘卻不知道,我姥爺剛才的話是哄她的,我姥爺愛上她不是從她跟我大姥爺圓房那天開始的,而是和她一樣,是從分家以后開始的。更為確切一點說,是從我姥娘莊鄭氏生了我小姨再也不來經水后開始的,他看中了她能生兒子的肚皮。

第二年的五月間,地里正忙著收割黃燦燦的麥子的時候,我大姥娘莊于氏在她曾經生過兩個孩子的堂屋里生下了第三個孩子,這是個男孩,是她與我姥爺的愛情結晶。但是村里人誰都知道那是莊唯仁的遺腹子。都說莊唯仁人事不干,人死了女人倒又給他生下了個兒子,唯義這么好的人卻到現在也沒個兒子,這世間的事真是沒有公平的呀。

我姥爺看到自己的兒子時,孩子已經滿月。他是抱著剛滿兩歲的我小姨改改去的,進屋后發現沒有別人,就一聲不響地坐到了床沿上。女人正斜躺在床上給孩子喂奶,聽到動靜后回頭看看是我姥爺,雙眸中立刻露出驚喜之色,隨后就有兩行熱淚涌出來了。我姥爺的眼窩也隨之熱了,但他強忍著沒讓淚水涌出來。他放下我小姨,說,到門口看看雞雞去。我小姨邁著蹣跚的步子走出屋去,我姥爺就一下子把我大姥娘抱住,哭了。

我姥爺小心翼翼地抱起了他的兒子,兩個人共同欣賞著。

女人說:“我使秤稱了,他九斤三兩呢。剛生下來時才五斤八兩。”

我姥爺應著,滿臉是笑。

“給他取個名吧。”我大姥娘說。

我姥爺想了想:“這孩子將來肯定會給莊家帶來福氣呀,就叫莊來福吧,小名福兒。”

女人說:“這名好,又中聽又吉祥。福兒,福兒,快叫爺。”

我姥爺趕忙擺擺手:“別,叫叔。”

女人明白我姥爺的意思,但是她覺得這話從我姥爺口中說出來真是太殘酷了。她用手摩挲著我姥爺那稀落的胡子,說:“這樣就是太委屈你了。”

我姥爺說:“我知道他是我的骨血這就中了,叫叔和叫爺又有什么不一樣呢?再說等他長大我把他過繼了,他不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叫我爺了?”

女人滿意地點了點頭。似乎她等的就是我姥爺這句話。

這一年的秋天,我姥娘莊鄭氏死了。她的小腹一天天地脹大,下身流血不止,最后懷著對我姥爺的無限留戀死了。這個時候,我姥爺只有三十四五的年紀,又有著很好的家業,上門提親的便源源不斷。但是我姥爺都一一回絕了。他說:“我哥留下了三個孩子,我有四個孩子,他們都還小,再娶上一房脾氣稟性不一定對路,萬一跟孩子們相處不好,我這個家不是就亂了嗎,還是算了吧。”

但是我姥爺卻對我大姥娘說:“你給我生了兒子我得對得起你,這一輩子誰也不再娶了。”

莊于氏說:“那你就娶了我吧,娶了我也省得生出閑話來,我這心里也就踏實了。”

我姥爺說:“那成什么體統,叔嫂成婚那是下等人家做出的事情,咱這樣的門戶哪能那樣做?那樣的話我這半輩子的名聲豈不完了?你為什么非得求個名分呢?反正我也不再娶了,這個家你主內我主外,與真正的夫妻還不是一樣!”

我大姥娘盡管仍不甘心,但卻不得不給我姥爺點了點頭。因為她知道,一切都是由我姥爺來主宰的,她只有服從。不過有句話她還是說給了我姥爺:“有名分沒名分倒也不要緊,只是沒有名分往后可就不敢再有孩子了。”

我姥爺說:“有了福兒,咱就不用再要孩子了。”

我大姥娘就看我姥爺一眼紅了臉,她想,只是要孩子不要孩子的事嗎?卻是沒敢把心里的話說出來。

我舅來福三歲的時候,我姥爺正式把他過繼過來了。

這是村里幾個自覺還有些臉面的人撮合的,他們說福兒一生下來就沒有爺,往后還不是唯義把他撫養成人嘛,不如早點過繼了叫著爺,那樣長大了就和親生的沒什么兩樣了。這正中了我姥爺的下懷,于是就把事情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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