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兩！”

二公子殺人誅心，料到對方不敢對自己出手，借壓價之名戲弄于他。他的笑聲在空氣中回蕩，充滿了挑釁與得意。

史家郎君正是氣到要把刀相向，他的手已經握住了腰間的刀柄，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臉上的青筋也暴了起來，眼神中滿是殺意。

那瑞蘭及時出聲了。瑞蘭款步上前，身姿輕盈，神色從容。蓮步輕移至廳中，微微欠身，輕聲說道：“諸位暫且消消氣，今日怪奴家不好，惹得諸位不高興了，如此抬價，兩位也掙不出個高低之來，奴家自知也不值這個價錢。”她的聲音輕柔而溫婉，像是一陣春風，撫平了眾人心中的怒火。

這小女子果然有些手段，幾句話下來使得那些看客都對其憐惜不已，都覺得自己是能救得她出火坑的主。

“奴家一直都有一個心愿，想嫁的一文人墨客，正巧也識得幾個字，莫不如奴家出個對子，不管是二位，還是諸位，若能對出，奴家今夜便是他的啦。”

她朱唇輕啟，緩緩吟道：“和風拂柳千般翠，盼各位才子一展才情。”聲音悠揚而婉轉，在空氣中回蕩，仿佛帶著一種魔力，讓眾人都沉浸其中。

眾人先是一愣，隨后面面相覷，原本劍拔弩張的緊張氛圍，竟在這對子的余音中，悄然緩和了幾分。有的人低頭沉思，眉頭緊皺，試圖想出一個絕妙的下聯；有的人則與身邊的人小聲討論，不時地搖頭嘆氣；還有的人則望著瑞蘭，眼神中滿是欣賞與敬佩。整個大廳里彌漫著一股靜謐而又充滿期待的氣息，所有人都在等待著那個能對出下聯的人出現。

“小二，要不你把那個對子對出來，解救一下人家姑娘嗎？”姜綰綰不懷好意的看著沈闊。

“別鬧啦！”被姜綰綰一說，沈闊更是心跳加速了，說實話，剛才那瑞蘭的一顰一笑也使得沈闊有些動容，也女子不由得人動心啊！

“什么風，什么柳，什么什么的！”那二公子果然是狗屁不通，好好的一個對子被他說的不成一句！

他身后的那個俊俏小生輕輕拉著他的衣角，細聲細語的想喊他離開。但是二公子還是不依不饒的大聲喊道，“誰能對出來，我來賞銀子！”還不時的挑釁著史家郎君。

“哼！”這史家郎君自知自己武藝還行，文采卻是不高，但也絞盡腦汁的想著。

“暖日迎桃滿樹紅，期諸位佳人各成妙韻！”臺下有一書生沉思片刻對到。

“好！就是你，我對出來的！”那二公子當真是不要臉了，當場就要霸占別人的對子。

“明明是人家對出來，有你何關系！”史家郎君站在顫顫巍巍的那個書生面前，為他鼓氣，既然是自己有緣無份，自己也不會強求，當然，也不會讓這二公子為非作歹，更不會讓瑞蘭落得此人手里。

“我CNDY，你等著！”二公子是什么臟話都罵了出來，又是威脅，又是恐嚇的，也不顧身邊人的阻攔，尤其是那粉面的小生。

沈闊和姜綰綰就坐在門沿上看熱鬧，盼著打起來，她要趁亂好好收拾收拾這個滿嘴噴糞的二公子。

“爽氣臨楓萬樹丹！”那小生終究是忍不住了，大聲喊道。

剎那間，鴉雀無聲～紛紛看向他，那二公子也冷靜了下來。

“這位公子，不知你也有佳句要對嗎？”關鍵時刻還得瑞蘭詢問道。

“爽氣臨楓萬樹丹，邀滿堂雅士共賦華章。”那小生又恢復到輕聲細語，不過此時不在吵鬧，雖聲音小些，全也能聽的清楚。

“爽氣臨楓萬樹丹，邀滿堂雅士共賦華章，公子高才，在下服輸！”那樓下書生輕舒一口氣，總算是沒自己的事情啦，也算是一種解脫吧，那小生也在眾人的擁擠下進了閨房，二公子帶著人與史家郎君對峙在樓下，誰也不肯先離去！

夜幕低垂，華燈初上，京城最熱鬧的醉春樓里，絲竹聲聲，香風陣陣。

那小生剛在雅座坐定，瑞蘭湊近嬌嗔道：“公子，今夜月色正好，不如與奴家共度良宵？”

小生一聽，差點被茶水嗆到，眼睛瞪得溜圓，連連手：“這……這使不得。”

瑞蘭卻誤會了，只當小生害羞，愈發熱情，挽起程婉兒的胳膊就往房間走去。程婉兒只覺腦子一片空白，雙腳像被釘住，卻又身不由己地被拖著前行。

進了里屋，瑞蘭指尖輕挑，開始緩緩解下羅衫的系帶，薄紗滑落，露出如雪的肩頭。程婉兒嚇得連退數步，后背“砰”地撞上桌子，桌上的燭臺搖晃，燭光亂顫。她雙腿發軟，雙手下意識地捂住眼睛，聲音帶著哭腔：“別……別這樣！”

瑞蘭只感那人含羞，款步走到程婉兒身邊，玉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嬌聲說道：“公子，夜已深，讓奴家伺候您安歇吧。”

說著，便動手去解小生的衣扣。小生渾身一僵，雙手死死抓住衣領，聲音急促：“別，別動手！”瑞蘭只當她害羞，嘴角勾起一抹嫵媚的笑，手上的動作卻沒停，反而更加輕柔：“公子莫要害羞，這都是尋常事。”

兩人開始了小小的拉扯，小生的力氣在慌亂中竟顯得有些小，瑞蘭的手還是探進了她的領口。

就在這一瞬間，瑞蘭的手觸碰到了程婉兒平坦的胸膛，她的動作猛地頓住，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驚愕。

瑞蘭不可置信地抬起頭，與小生慌亂的目光對視，她的手又下意識地用力捏了一把，確認無疑后，瑞蘭像是觸電一般猛地抽回手，后退幾步，差點摔倒。

“你……你是女子？”瑞蘭的聲音尖銳，滿是震驚。

小生臉色煞白，雙手顫抖著整理好衣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瑞蘭姑娘，求你饒命！我一時好奇才扮作男子，實在不是有意欺瞞。”

瑞蘭眼眶泛紅，又羞又惱，抬起手想扇程婉兒一巴掌，卻在空中停住了。

“你這荒唐女子，竟如此戲耍我！”瑞蘭的聲音帶著哭腔，轉身抓起桌上的花瓶，狠狠砸向地面，“砰”的一聲巨響，碎片四濺，也震碎了這荒唐又尷尬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