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zhǔn)備好了就脫干凈吧，藥液還需要一段時間來加熱，達到一定溫度后，才能達到發(fā)揮出最佳效用，你也正好趁此時間適應(yīng)一下。”

不多時，方長掌柜的去而復(fù)返，身后還帶著三五個伙計，王青赫然也在其中。

他們按照吩咐和流程將一味味藥材加入藥鼎之中，緊接著傾倒兇獸精血，一時間，濃郁的血腥味在房間內(nèi)彌漫開來。

“此乃三首妖蟒的精血，其實力足以比肩武師強者，精血過于霸道，需輔以藥草中和，否則對你而言便是劇毒之物，這東西可不便宜。”

方長一邊講解，一邊將另一個罐子也拍開，將其中粘稠好似蜂蜜般的血漿也傾倒其中。

“靈寶地蟾精血，本性有微毒，但如果與三首妖蟒精血相互調(diào)和，則會藥力大增，毒性盡消，同樣也是寶貝。”

方長先后向藥鼎中加了數(shù)種妖獸精血與十余種靈草后，這才堪堪結(jié)束，退后幾步沉聲道：“這是眼下藥鋪中能為你提供的最好的材料，雖然比不上那些世家大族，但放眼整個古周縣，能享受到如此待遇的，你還算是第一個。

莫要辜負了我對你的期待，好好吸收著，堅持久一些，別浪費好東西。”

“多謝掌柜的。”

李牧生微微頷首，那撲鼻的刺激味道叫他有些喘不上氣。

原本清澈透明的藥液此刻早已變得腥臭黏膩，李牧生置身其中甚至連挪動手臂都很難做到，仿佛是流沙一般將他禁錮住。

不過，隨著身下的火焰越燒越熱，鼎內(nèi)的藥液也逐漸沸騰冒泡，李牧生只感覺周身火熱難耐，額前很快就滲出一層細密的汗液。

好在他還沒有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聽方長掌柜的說，什么時候感覺全身好似快要被撕裂一般，藥性什么時候才算真正的進入身體。

“你們幾個在這里盯住了，每隔半個時辰添一次柴火，什么時候藥液熬干或者李牧生堅持不住再拉他出來，明白了嗎？”

“是！”

眾人一齊應(yīng)下，方長這才放下心離開，他不能離開太久，前面還要他盯著些，免得丟了什么東西。

見方長悠悠走遠，王青這才湊上前來，滿臉震驚道：“我說牧生，你現(xiàn)在真成了武人了！”

“才剛剛開始而已。”

“那也相當(dāng)厲害了啊，這一個月，得不少花錢吧？”

“嗯，藥浴和學(xué)費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不過嘛，現(xiàn)在我還支撐得起。”

李牧生猶豫片刻，還是沒有將事情說出。

畢竟，既然方長掌柜的自己都沒有說明情況，自己就不應(yīng)該越俎代庖，免得人心生嫉妒。

“真好啊...牧生，你說練武究竟是什么感覺？我平日里看那些武人，一個個威風(fēng)凜凜，煞氣十足，我要是也能練武就好了。”

王青說著，一邊垂下頭，眼睛滴溜溜的轉(zhuǎn)，好似在打什么主意。

不過眼下人多眼雜，王青倒是沒有再多過問什么，幾人就這樣守在李牧生身邊，中途添了兩次柴火后，李牧生的臉色漸漸有些難看。

恰好此時方長掌柜的去而復(fù)返，懷里還抱著肉干，口齒不清道：“感覺咋樣了？”

“我開始疼了掌柜的。”

“疼就對了，說明你體內(nèi)的脈象已經(jīng)被激活，氣血之力正在通過全身上下涌入你的身體，來，你也吃點兒，這可是個大攻城，你的體力尤為關(guān)鍵。

看樣子，今天你一時半會兒是走不開了，你若是放心不下，我派人去你家中告訴你妹子一聲，今天你就在這兒住下，這段時間古周縣不太平，走夜路回去也不安全。”

“不太平？”

注意到這個字眼，李牧生忙不迭抬起頭，眼中閃過一抹困惑。

“掌柜的，可是發(fā)生了什么？”

“前段時間，附近莫名出現(xiàn)了一伙馬賊沿路搶劫，有不少人都被搶了，好在他們只為錢不害命，你在青云武館自然不清楚，但實則縣衙為了這伙馬賊已經(jīng)頭疼很久了，特么的，說起來老子的貨還在半路差點被他們劫了，花了大把錢才滿足他們胃口。”

“怎么會這樣？難道縣衙什么都沒做？”

“縣丞當(dāng)然有所行動帶兵繳費，可那伙馬賊本事可不一般，縣丞帶了五十幾人離開，回來的時候連一半都沒剩下，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了，聽說縣令大人已經(jīng)派人拿著自己的官印去禹州求援，估摸很快就會有官兵來剿匪了吧？

這世道，真特娘的亂。”

方長一邊嘀咕著，一邊將肉干塞進李牧生嘴里，可他卻根本無心吃東西，只是更加擔(dān)心起妹子的安危。

“嘶！”

思緒翻涌間，一股燥熱突然從身下傳出，李牧生只感覺全身好似被滾開的開水澆灌一般火辣辣的疼，接連倒吸幾口涼氣都沒有好轉(zhuǎn)。

“看樣子是開始了，你們幾個先出去吧，我單獨和牧生聊幾句。”

掌柜的擺擺手將幾人趕出去，確認(rèn)沒人在門外偷聽后，這才長舒一口氣。

“就當(dāng)是隨便聽我聊幾句，你別太分神，我感覺，這伙馬匪的身份不簡單，只謀財不害命，乍一聽好像沒什么問題，可自從那伙馬匪來了，我還從來沒聽說有哪怕一個人死在他們手里，這就有些奇怪了。”

“掌柜的，您的意思是？”

“我感覺，像是有人借馬匪的名聲斂財，畢竟一旦真的鬧出人命來，禹州那邊應(yīng)該早就出兵了，還會等到現(xiàn)在？”

“可您不是說，縣丞去剿匪，死了不少人嗎？”

“那是縣衙說的，剿匪的時候你見到了？去了多少人你仔細數(shù)了？反正我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嗐，我跟你一個小屁孩兒抱怨什么？”

李牧生沒說話，扯了扯嘴角權(quán)當(dāng)回應(yīng)。

他感覺有些奇怪。

倒不是因為馬匪一事，只是不清楚掌柜的為何突然與自己提起這些事，難不成真的只是閑聊一嘴，無的放矢不成？

他想不清，而且身體傳來的痛苦，也容不得他分神，只能深吸一口氣，全神貫注運轉(zhuǎn)雷光呼吸法，以此來緩解藥浴帶來的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