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話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李牧生此前還不以為意，不過現在他倒是深有體會。

自從初步掌握雷光呼吸法之后，李牧生才感覺出此中的天差地別。

靜下心來聆聽，身旁經過的路人呼吸時快時慢，長短不一，腳步自然虛浮。

反觀他自身，呼吸平穩，龍行虎步，腰身穩如磐石，這是只有踏入武者行列后才能體會出的細微差距。

只能說，不愧為超凡力量，僅憑一本最為基礎的呼吸法，便能讓身體產生這么大的變化，這根本沒辦法用科學來解釋，李牧生也愈發覺得，自己選擇的正確。

“要不給妹子買點兒小食吧，左右時間還早。”

李牧生掐算著自己的速度，正午十分前應該就能走到家，再加上他初次藥浴，師傅也批了他三天休沐，這次回去也不急著離開。

念至此，李牧生問了幾位路人，終于是找到了賣桂花糕的商鋪，買了一大包后，這才心滿意足的往藥鋪去。

剛一進門，王青一眼就注意到了李牧生，忙快步迎上前，笑道：“牧生，好久不見！”

“是蠻久了，足有七天，你怎么樣？”

“就...還是那樣兒唄，不說我，你怎么突然來藥鋪，是要回來做工了嗎？太好了！你都不知道，你不在這兒，我每天都快無聊死了！”

“這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李牧生苦笑，旋即來到柜臺前，平靜道：“我想買藥浴的材料?！?

此話一出，王青頓時愣著，恰好此時方長掌柜從后院進來，也聽了個真切。

“看這樣子，趙縉收下你了？”

“嗯，還是多虧了掌柜的?！?

“不用謝我，你自己要是沒能力，趙縉也不會收你，他那個性子我清楚，你這是突破武人境的煉血期了，打算買哪種藥浴的材料？”

李牧生在藥鋪做過伙計，對這些還算了解，藥鋪尋常一共有兩套藥浴的材料販賣。

第一種藥力稍弱，主藥是三味靈草，價格親民，第二種藥力更強，但也更霸道，除卻靈草外，還增添了獸血輔助，效力強大，但價格也更昂貴。

但這些都不是李牧生想要的。

首次藥浴極為關鍵，聽聞那些世家大族，或是名門大宗的弟子，首次藥浴甚至會沐浴純血古武妖獸的精血，那可是足以睥睨大武宗強者的恐怖存在，縱使無法完全抹除，李牧生也想盡可能的抹平其中差距，至于錢...量力而行吧。

“掌柜的，還有沒有別的推薦？”

“有是有，關鍵你買的起嗎？就你身上那十幾兩銀子可差的遠呢?！?

方長撇撇嘴，卻還是推著李牧生的肩膀將他帶到了后院。

“掌柜的？”

“前面人多，后面方便些，你的情況，我大致聽趙縉說了一嘴，他說你天賦極佳，同期的弟子幾乎沒有比你悟性更好的弟子，小子，趙縉可是蠻看好你?！?

“師傅言重了?！?

“我知道趙縉那人，脾氣臭的很，他還不至于為了你跟我信口開河，前幾天我就盤算著也該到日子了，沒想到這么快你就來了，藥浴的材料我幫你準備好了。”

“掌柜的，正如您所說，我只有十幾兩銀子，太昂貴的藥材我買不起，況且我能加入青云武館您就已經幫了我很多了，我實在不能...”

“不能什么？你以為免費給你的啊？你想多了吧！我是商人又不是你爹，我會平白無故對你那么好？這都是有條件的。”

聽到這里，李牧生反而松了一口氣。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要是掌柜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幫自己，李牧生反而覺得可疑。

“掌柜的，您的條件是？”

“上次我從你這兒收的百年份蘊血靈藤可是讓我大賺了一筆，不對，這話不應該說?！?

“能賺多少是掌柜的您的本事，我自然是不會眼紅的。”

“哼，那是自然！總之，前幾天我也花錢請人進山看了看，不能說一無所獲，但也基本沒有什么好東西，我姑么著，你小子說不定真有什么別人不知道的辦法，所以這算是一次買賣。

如果你愿意將進山后所得的寶藥或是別的東西賣給我，我就可以免費幫你準備藥浴的材料，放心，不說那些頂尖宗門，但起碼比你自己籌備要強得多，怎么樣，這買賣成不成？”

李牧生卻沒急著答應，而是沉默片刻后，反問道：“掌柜的，我能找到那株寶藥純屬僥幸，日后就算入山也未必就能尋到寶貝，您就不怕這筆買賣賠本兒了？”

“做買賣哪有永遠穩賺不虧的？再說我相信趙縉的眼光，他覺得你日后成就不凡，就算眼下賠了，萬一日后你成長起來，起碼還有份恩情不是，將來我若遭難，你也能幫上我一把。

嘖，你一個小伙子，怎的羅里吧嗦的，你就說成不成吧？”

“成！”

事到如今自己再磨嘰就有些不識抬舉了，況且這也的確是自己的燃眉之急，李牧生索性一口答應下來。

“這就對了，行了，你先去煉藥房候著，我馬上派人給你準備藥浴?！?

“多謝掌柜的?！?

李牧生拱手行禮，心中也在盤算著。

其實這是一件互利互惠的事情。

如果自己每次進入十萬大山都能帶出來寶貝難免讓有心人懷疑，但如果將寶貝賣給方長就完全沒有這個顧慮了。

藥浴的花銷還不需要自己來承擔，自己分明是穩賺。

但，李牧生也沒有完全聽信方長那套投資未來的說法，如此長遠的目光，為何又拘泥在古周縣這么一個小地方？

“總之，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仔細想想，李牧生還從來沒聽掌柜的提起過他自己的事情，也沒人知道掌柜的是什么時候來到古周縣的，只是有記憶的時候，這家藥鋪就已經在這里了。

“這么一看，掌柜的身份不簡單啊！難不成是某位隱世高人？”

李牧生倒吸一口涼氣，沉思片刻后，轉而又搖頭苦笑。

“我真是小說看多了，誰家的隱士高人身上有這么重的市儈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