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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許攸連環(huán)策

申時末的陽光斜照在東武陽城頭,將血跡斑斑的城墻染成暗紅色。

袁軍又一次瘋狂的攻勢被擊退,卻在陣前留下一地尸體。

臧洪扶著城垛喘息,鐵甲下的衣衫早已被血汗水浸透。

突然,袁軍陣中爆發(fā)出一陣山呼海嘯般的吶喊。一員虎將策馬而出,身高八尺有余,手中厚背大刀在夕陽下泛著寒光。

“臧洪小兒!可敢出城與我一戰(zhàn)!”袁軍大將韓猛聲如洪鐘,在戰(zhàn)場上回蕩。

臧洪冷笑一聲,抬手示意弓箭手準備。

三十張強弓同時瞄準,箭矢破空而出。

卻見韓猛大刀舞成一片銀光,竟將大部分箭矢格擋開來,只有兩三支擦過他的鎧甲。他的勇武令守軍無不色變。

“兒郎們隨我上!”韓猛勃然大怒,索性棄馬步行,親自率領一隊精銳沖向城墻。

他身披重甲卻行動如飛,幾個起落就沖到城下,抓住一架云梯就往上爬。

“攔住他!”臧洪大喝一聲,直奔過去。

守軍的長矛如林刺下,韓猛卻如猿猴般靈活閃避,厚背大刀一揮,七八根矛頭應聲而斷。

轉眼間,他已攀至城垛處,猙獰的面容也近在咫尺。

眼看韓猛就要躍上城頭,臧洪厲聲高喝:“滾油!”

一口大鐵鍋被兩名壯漢抬來,沸騰的油脂冒著青煙。臧洪親自接過,對準韓猛當頭潑下。

“??!”韓猛雖然及時側身躲避,但仍避免不了滾油濺在身上。

發(fā)出一聲野獸般的嚎叫,滾油透過甲胄縫隙燙傷了他的手臂和脖頸。但他竟咬牙不退,單手攀住城垛就要翻上來。

千鈞一發(fā)之際,臧洪拔刀劈砍,正中韓猛肩胛。這一刀雖未致命,卻讓韓猛失去了平衡,從數丈高的城墻上摔了下去。

“將軍!”他的親兵驚呼著接住了韓猛。這位猛將此時已經身負重傷,可仍掙扎著要起身再戰(zhàn),卻被親兵強行抬回本陣。

大將韓猛重傷,城池遲遲未能攻下,袁軍的士氣開始下跌。

遠處袁紹的中軍大纛下,氣氛驟然變得凝重起來。

袁紹面色陰沉地看著攻勢變緩的的部隊,左手不自覺的攥緊的腰間佩劍的劍柄。

只不過,這把佩劍不是尚方劍,而是思召劍,但也是當世名劍。

“主公!”大將高覽挺身而出,鄭重的向袁紹一抱拳,“韓猛受傷不宜再戰(zhàn),末將愿率部攻城,不破城池誓不還營!”

話音剛落,另一員大將冷笑著上前。

鞠義昂首而立,界橋之戰(zhàn)留下的傷疤在陽光下格外顯眼:“主公,讓俺的先登死士上!若拿不下城頭,俺這顆腦袋就不要了!”

其余諸將聞聽,頓時止住了抬腳的沖動,而且看向鞠義的目光也是十分不善。

對于諸將來說,請戰(zhàn)攻城是一回事,可若是攻城不利就提頭來見,那就是太過了。

如今東武陽已經攻了半月,卻始終沒有攻破的跡象,鞠義上來就要立軍令狀,讓他們情何以堪!

高覽請戰(zhàn)在前,看著緊隨其后的鞠義,猛一咬牙單膝跪地:“主公,若不能破城,末將也愿提頭來見!”

“呵!”鞠義環(huán)視一周,見沒有人再請戰(zhàn),得意的瞥了一眼高覽,冷笑道:“界橋時要不是俺的八百死士,公孫瓚的白馬義從早把中軍踏平了。如今俺要請戰(zhàn),你能跟俺比?”

“你……”高覽正要反駁,突聽袁紹重重的冷喝道:“夠了!都退下!”

高覽恭敬的一抱拳,轉身退下。

鞠義有心再要請戰(zhàn),可看著目露寒光的袁紹,只覺得后脖頸發(fā)涼,不得不退下。

“主公,將士們鏖戰(zhàn)大半日,已是疲憊不堪,不如暫且收兵……”許攸小心翼翼地建議。

他眼珠轉了轉,又說道:“臣下有一計,可讓東武陽不攻自破!”

袁紹瞥了一眼許攸,臉色變緩。他松開左手:“臧子源今日頑強不過是強弩之末,既然一時無法破城,那就沒必要徒增傷亡?!?

說著,他抬眼望向血跡斑斑的東武陽城墻。此時夕陽下,那面“臧”字大旗依然在城頭高高飄揚。

“就依子遠之言,暫停攻城!”袁紹覺得格外刺眼,收回目光終于下令,“鳴金收兵,擇日再戰(zhàn)?!?

隨著袁軍撤退的號角聲,城上的守軍爆發(fā)出疲憊的歡呼聲。然而,臧洪卻沒有絲毫松懈,立即下令清點傷亡,修補城墻,防備袁軍再次攻城。

袁紹在一眾文武的簇擁下回到大營,剛進入中軍大帳,他就把手中馬鞭重重的摔在地上。

隨后跟進的文臣們見狀,嚇得大氣也不敢出,規(guī)規(guī)矩矩的肅立不語。

只有許攸仗著自己與袁紹有著莫逆的交情,上前拾起馬鞭放在案幾上。

稍后,他看向負手背對眾人的袁紹,知道其并不是為攻城不利而生氣。

臧洪的能力他們自知,東武陽城內人人一心抗袁,并非幾日之內就能攻破的。

袁紹生氣的是鞠義居功自傲,今日的請戰(zhàn),好像在說若沒有他鞠義,破城難矣。

鞠義,出身西涼金城郡鞠氏,先事韓馥后叛歸袁紹,助其奪取冀州。

在界橋之戰(zhàn)中,鞠義大放異彩。

他以八百“先登死士”和千張強弩,大破公孫瓚三萬步騎,其中包括精銳白馬義從,奠定了袁紹河北霸業(yè)。

此戰(zhàn)后,他名聲大噪,成為袁紹軍中頭號戰(zhàn)將。并且在后續(xù)與公孫瓚的爭斗中,也是屢立功勛。

只是性格驕橫,桀驁不馴,不服管束,常常違抗袁紹的命令。

只不過,袁紹如今霸業(yè)未成,仍是十分依賴鞠義,所以一直是隱忍不發(fā)。

那些冀州大將們雖然十分不滿鞠義,但念于袁紹不出聲,也只能是發(fā)發(fā)牢騷排擠他而已。

許攸上前一步笑道:“主公莫要生氣,鞠義此人乃是西涼武夫,跋扈慣了!”

“話雖如此,就怕時日一長,不把主公放在眼里!”郭圖陰惻惻的插嘴道。

袁紹聞聽,眼中寒光一閃而過。

轉眼間,他突然轉身笑道:“子遠說的對,自孝武帝開辟河西以來,西涼諸將大多不知禮節(jié)。不過,只要他忠心于我,那又有何妨!”

聞聽袁紹這么說,郭圖立即展顏一笑改口道:“主公寬容大度,也只有主公能夠容納鞠義這般驕橫之將!臣下唯有佩服萬分!”

袁紹笑著擺擺手,隨后走至案幾之后,環(huán)視了一下帳中幾人。

他轉目光落在許攸身上,問道:“子遠,剛才你說有破城良策?還請子遠速速說來!”

許攸捋著胡須,微微昂起頭:“主公,如今東武陽城內眾志成城,臣下以為一直強攻實在不可取。”

“哦?”袁紹頓起興趣,“愿聞其詳!”

許攸回道:“如今我軍四面圍城,臣下以為不如改成圍三闕一,如此一來,城內軍民就認為有突圍的希望,必定不會如以前那般奮死守城!”

“嗯!”袁紹微微點頭,笑道:“子遠此言有理,可行!”

許攸精神一振,繼續(xù)說道:“此外,主公不如派一使者前往城內勸降!”

“勸降?”郭圖忍不住插嘴,“臧洪此人已經與主公徹底反目,怎么會輕易投降?”

許攸正要說話,從事中郎荀諶捋著胡須笑道:“我明白了!名為勸降,實為動搖城內軍民守城之心。一旦軍心、民心散了,城破也就不遠了!”

“正是此理!”許攸見荀諶說出了其中深意,當即是贊了一聲。

稍后,他向袁紹鄭重的一抱拳:“主公,如此雙管齊下,不出數日東武陽必破!”

袁紹沉思不語,突然爽朗的笑道:“此策甚好,就按子遠說的辦!”

他再度環(huán)視帳中眾人:“只是不知,哪位愿意前往東武陽走上一趟?”

話音剛落,眾人不約而同地低下頭。

郭圖假裝整理衣襟,逢紀突然咳嗽起來,連方才侃侃而談的許攸都盯著鞋尖出神。

這個時候出使東武陽,那可不是開玩笑,要知袁紹與臧洪正殺的不可開交。

萬一臧洪起了殺心,一刀被“咔嚓”了,即使立下些許功勞又有何用!

見眾人不說話,袁紹立時心中不滿。不過他也知道眾人的心思,也是不愿意他們出使東武陽。

可無人回應,那就太不給他這個主公面子了。他輕哼一聲,目光落在荀諶身上:“友若,你是從事中郎,此事由你決斷!

但要記住,所選之人必須是能言善辯!不然,你就親自走一趟東武陽吧!”

荀諶苦笑一聲,不得不走出應道:“臣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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