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態度是心的面具
- 符蒖人
- 天明十三月
- 2639字
- 2025-02-25 23:10:11
少頃,幽寂廊道上傳來拖沓腳步聲。
“咚咚——”
在靜謐氛圍中格外清晰。
林默靠在床榻之上,面色蒼白如紙,唇色泛青,盡顯虛弱之態。
他輕啟干裂的嘴唇,聲音沙啞卻沉穩。
“進”
“吱呀”
一聲房門被緩緩推開,只見張陽和趙虎并肩而入。
張陽臉上掛著似有若無的假笑,眼中透著刻意,負手踱步而入。
趙虎跟在其后,雙手捧著一株六品生機草,草葉微微顫動,散發著淡淡生機。
林默見狀,心中暗自思量:“果真不出我所料,這二人終于來了。這六品生機草,想必也是三家老的授意。”
“林兄,身體可好些了?”
張陽說著,一步跨到床邊,隨意地撩起衣擺,斜身歪腦地坐下,動作急切又帶著幾分隨意。
一旁的趙虎趕忙上前一步,雙手六品生機草遞出。說道:
“這是我跟張哥的一點心意。雖說平日里我們嘴上愛開玩笑,但畢竟都是多年的舍友。”
林默神色冷淡,微微皺眉,右手擺了擺,冷冷回應道:
“好些了,這個就不必了。”
張陽立刻站起身,神色悲戚,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詐:
“咱們舍里五人,三人遭此大劫,實在痛心啊!”
說罷,抬手在眼角一抹,
“還好林兄你死里逃生,快拿著,早日好起來。”
林默靜靜地凝視著他們,一言不發,他在等,等他們露出真正的目的。
張陽背著手,在屋內來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詞:
“世間聚散無常,每一次相見,都可能是最后一面。”
說罷,還故作悲傷地搖了搖頭。
趙虎適時地跨前一步,將手搭在張陽的肩上,勸道:“張哥,林兄這不沒事嘛。”
林默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而后抬手揉了揉額頭,說道:“好了,我收下便是。”
張陽見狀,一步跨到林默身前,雙手一把抓住林默的手,臉上堆滿了關切。
“兄弟,以前是哥的不對,你在我們當中最小,今后哥一定照顧好你。”
那眼神看似堅定,實則暗藏虛偽。
“張兄說笑了,過去的事何須再提。”
林默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回應道。
趙虎在一旁連連點頭,附和:“對對。”
張陽猛地轉身,手臂在空中用力一揮,怒目圓睜,做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要是我見到那人,定要將他挫骨揚灰,為你們報仇!林弟,你最后可有看清那人?”
“他臉戴面具,實難分辨。”
林默擺了擺頭,嘆息一聲,眼中滿是無奈,同時微微閉上雙眼,似是在回憶當時的場景。
“真是奸詐兇惡之人!林弟你好生休養,我們改日再來看你。”
張陽松開林默的手,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那眼神里的“憐惜”讓人作嘔。
說罷,整了整衣衫,緩緩站起身來。
二人轉過身,朝著門外走去。
“張哥。”
二人剛邁出房間,便聽到林默在身后呼喊。
“怎么了?”張陽回身,眉頭微挑問道。
“我有件事想拜托你,趙哥可否在外等候一下?”
林默神色虛弱,語氣卻不容置疑,同時掙扎著想要坐起身。
趙虎和張陽二人對視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
張陽緩步走進,反手關上了房門。
就在門關上的瞬間,趙虎迅速側身,耳朵緊緊貼在門上,右手下意識地放在門把上,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字。
“什么事,當說無妨,哥一定幫你做到!”張陽雙手抱胸,問道。
“趙軒哥和蕭雪瑤葬在何處?我想去祭拜。”
林默神色哀傷,眼中滿是懷念,微微低頭,聲音也不自覺地低沉下來。
“這事啊,好說。我等下就去打聽蕭雪瑤的埋葬之處,至于趙軒,他葬在青眠崗。”
張陽隨意地揮了揮手,轉身看向窗外。
林默神色凝重,緩緩說道,“還有一件事,我昏死前,見那人朝著谷中泉流的方向去了。”同時抬頭緊緊盯著張陽的眼睛。
“還有這事?可泉流那里洞口太小,根本不可能過人。”
張陽微微皺眉,左手托著右臂,右手放在下巴處,心中暗自思忖。
剎那間,張陽心中一驚:“莫非是那符箓從洞口處流出去了?”
“也對也對,是我糊涂了。”
林默撓了撓頭,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同時微微別過頭去。
“林弟你好生養傷,其余之事莫要再胡思亂想了。”
張陽叮囑道,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好的。”林默點了點頭。
“我就不打攪了,埋葬之地我調查后過來告訴你。”
張陽說罷,伸手拉開房門。一開門,扒在門上的趙虎身形往前一栽。
“走了。”張陽低聲望向趙虎說道,語氣中滿是不屑。
趙虎探過頭,向著里面的林默點頭示意,林默微笑回應,隨后抬手緩緩關上了房門。
林默隨即拿起那株六品生機草,盤膝而坐,心中暗道:“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想必這二人定會有所作為。先用此物恢復傷勢,再伺機而動。”
說罷,他雙手將草放入掌心,緩緩調動心神,靈力自指尖溢出,縈繞草葉。
不多時,草葉化作縷縷綠色氣息,裹挾靈力,緩緩沒入他的心竅。
隨著氣息融入,他傷口處的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臉上也漸漸恢復了血色。
二人沿著閣樓的廊道匆匆前行,拐進一處隱蔽的角落。
趙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快走兩步,靠近張陽,急切地轉頭問道:
“張哥,他到底跟你說了些什么?”
張陽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不屑的神色,斜睨了趙虎一眼,說道:
“你不都在外面聽到了?還問。”
“哪有,真沒聽清。”趙虎連忙擺手,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張陽神色有些不耐煩,撇了撇嘴道:
“他說想去祭拜趙軒和蕭雪瑤,讓我替他打聽位置,哼,還真是當賤奴當慣了,都這時候了還惦記著那兩人。”
說著,張陽警惕地四處張望了一番,見周圍無人,便探過頭,抬起手半掩著嘴,湊近趙虎的耳邊,低聲說道:
“不過他還說,那日襲擊之人朝著泉流處去了。”
“有這事?”趙虎聞言,猛地一驚,聲音不自覺拔高。
張陽反應極快,反手一巴掌拍在趙虎的后腦勺上,壓低聲音怒斥道:
“你找死啊!小聲點,生怕別人聽不到?”
趙虎吃痛,伸手揉著被打的腦袋,眼中閃過一絲恍然,小聲問道:
“張哥,你說那消失的符箓會不會……”
張陽臉色驟變,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趙虎的嘴,神色緊張地左右掃視一圈,而后用力搖了搖頭,示意他噤聲。
緊接著,兩人快步來到一間空房間,張陽迅速關上房門,轉身背靠著門,神色凝重。
“我猜那符箓定是在那兒消失的。上面人說是他族的奸細所為,那奸細肯定還在族內,但符箓肯定不在他身上了。”
張陽神色篤定,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
“可谷中都被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符箓的蹤影啊。”
趙虎皺著眉頭,滿臉疑惑。
“定是順著那泉流出去了。”
張陽斬釘截鐵地說道,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的自信。
“那我們去泉流源頭,不就能找到?我們快去跟三家老匯報吧!”
趙虎眼睛一亮,興奮地搓著手,似乎已經看到了功成名就的未來。
“你真以為跟三家老說了,他就能兌現答應我們的事?”
張陽冷笑一聲,眼中滿是嘲諷。
“你的意思是……瞞著三家老,我們自己去找符箓?”
趙虎聞言,臉上閃過一絲驚恐與猶豫,聲音也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趙弟,有了此符箓,還能受這窩囊氣?”
張陽上前一步,雙手抓住趙虎的肩膀,目光灼灼地盯著他,試圖說服他。
趙虎猶豫了許久最終一咬牙,狠狠地點了點頭:
“好,我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