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以理服人
- 大唐:速請?zhí)颖O(jiān)國
- 雜牌大學生
- 2460字
- 2025-03-10 18:19:27
空氣一凝,書房一靜。
李靖心中尤為震撼,此事只有陛下以及朝中寥寥重臣心照不宣,太子如何得知,憑對陛下了解,此事斷不可能告知一稚兒。
“太子何以下此妄言?”李靖充滿試探之意。
“李公,讀書百遍,其義自見。”李承乾故作神秘。
李靖嗤之,若是讀書便可,其趙括不至于坑死趙國數(shù)十萬兵士。對此,一字都不信。
“李公不信?孤說道,李公姑且一聽。書中言,世間之事,均是有跡可循。貞觀三年,李公轉(zhuǎn)任兵部尚書,此乃大戰(zhàn)初啟預兆,不久便兵發(fā)突厥,貞觀四年便掃蕩漠北,覆滅突厥。此滅國大戰(zhàn)過后,大唐需休養(yǎng)生息。”
“潞國公接替李公擔任兵部尚書,陛下意在栽培潞國公,以往潞國公并無統(tǒng)御大戰(zhàn)經(jīng)驗,故此至少三兩年大唐無有大戰(zhàn)矣。”
李靖如同見鬼一般,若是朝中老狐貍,此言亦不足為奇,可眼前終究是十二三歲孩童,便聰慧至此?
自己卸任兵部尚書,一是戰(zhàn)功高升,出將入相是人臣之隆;二便是為后來人讓路,年齡始終是繞不去的坎,若是年輕十幾二十歲,哪怕高升,亦會兼掌兵部。
“既無大戰(zhàn),我大唐又將征?太子不免自相矛盾乎?”李靖按耐住內(nèi)心驚訝。
“李公,可借用筆墨。”
李靖抬手示意隨用。
李承乾憑著兩世記憶,大唐輿圖以及周邊各國輿圖縮減版躍然紙上,而大唐西北部諸國著重標示出來。
李靖眼中綻放出異樣光芒,莫非儲君真是天縱之才,以往教學中,那個不知兵事太子,定然是藏拙了。
“李公,請看!”
李靖回過神,速上前,只見李承乾于大唐西北部,用筆勾勒出兩條線,一曰河西走廊,二曰青海道。不由收起異樣心思,臉色略顯凝重。
“此乃絲綢之路(注1)必經(jīng)兩道。我大唐如今四海承平,去歲大破突厥,然周邊依舊強敵虎視,突厥西逃實力尚存,東邊有高句麗以及遼東諸部侵擾。”
“西南吐蕃統(tǒng)一諸部,松贊少年英才,繼承其父遺志,將是我大唐大敵,而西北部吐谷渾一直不愿歸附大唐,時常侵擾邊關(guān),此乃大唐心腹之患。”
“陛下乃圣主,欲治世,萬邦來朝,成就千古未有功業(yè)。必欲通絲綢之路,使西域臣服,吐谷渾正掐咽喉之處,豈可不除。至多三四年,屆時大唐便有打滅國大戰(zhàn)之底氣,必然對吐谷渾用兵,除掉此后患。”
李靖心神大振,此事陛下早已提及,只是時機未至,便作私話秘不外宣。莫非當真能讀書便可知天下事,李靖摸著兩鬢白發(fā),晚矣!
“太子聰慧,續(xù)道來!”
李承乾見李靖滿臉凝重,心知不易,終于讓這老頭重視起來。
“陛下任潞國公,意不在吐谷渾,意在西域諸國。數(shù)年內(nèi)若是與吐谷渾開戰(zhàn),若是李公康健,統(tǒng)帥依舊首選李公,陛下不可貿(mào)然任潞國公,至多充當李公副手罷了。”
“大唐若勝吐谷渾,遠征西域,需長途跋涉,經(jīng)沙漠瀚海,陛下不忍,遂李公斷無可能出征。此任非潞國公莫屬。”
“曹國公李世勣甚壯,尚未至不惑之年。陛下不能大用,其功高,再用封無可封,若孤繼承大統(tǒng),留給孤亦是燙手山芋,殺不得,用不得,此乃取禍之道。”
“若薛仁貴是可栽培之才,孤送其至涼州歷練,大戰(zhàn)一起,亦可在諸位大將軍帳前聽令,只有戰(zhàn)場方能練就賢才。”
李靖看著李承乾侃侃而談,指點江山,一時間有些恍惚。腦海滿是初遇李世民,被其救下模樣,兩人似乎慢慢重疊,同樣少年英才,意志風發(fā)。
“太子殿下,臣必不負重托!”李靖行至房中央,持正衣冠,行叩拜之禮。
李承乾一驚,速上前,扶起李靖。
“李公,不可!”
“臣只是甚喜!”
李靖靜看李承乾,至于薛仁貴如何,暫且不知,但李承乾,他真是想教其兵法。但其身份特殊,一舉一動都可能引起朝野非議。李靖只能暗叫可惜。
思索片刻,眼神突然堅毅,似乎下了某種決心。轉(zhuǎn)身至墻邊,倒也不避諱李承乾,直接取出暗匣,從中拿出一本書籍。
徑直走向李承乾,將書首頁撕掉,放至李承乾手中,道:“此書乃臣心血之作,雖未完善,但其精要均在其中,殿下若是閑暇,可秘觀之,有所得便歸還于臣。”
李承乾心中大喜,莫不是傳言中兵法,極為謹慎雙手接過。對于李靖,滿懷敬意,此等行徑可是犯大忌諱,若是李世民知曉,責罰并不少,群臣再安一個教唆太子之罪,即便李靖戰(zhàn)功累累,也難以招架。
“孤謹記!”
李靖頗為欣慰看李承乾一眼,臉正色道:“殿下,作戰(zhàn)是為國家長治久安,若天下大治,不可輕易起將征,宜七德兼施,止戈為武!”
李承乾速恭謹行禮,亦明李靖之意,莫要窮兵黷武,從一名宿將口中道出,此意義非凡。
“故國雖大,好戰(zhàn)必亡;天下雖安,忘戰(zhàn)必危。”
李靖含淚撫須而笑,道:“臣無憂矣,大唐無憂矣。”
……
“殿下,此間之事,事以密成,語以泄敗。”李靖出言提醒道。
李承乾明白其意,笑道:“李公,孤拜訪只為馬掌之事而來,別無他事,莫要誆我。”
“哈哈……”
“殿下,臣雖不知你為何,人前兩狀,但長久亦瞞不過陛下與朝中諸公,其均是從累累白骨中活過來之人,哪一個不是人精。你需早做應對,以免開罪陛下。”李靖開口勸道。
李承乾頗為無奈,總不能告知李靖,孤?lián)纳眢w扛不住,不想像史書中英年早逝,想偷懶。不過對于李靖勸說,倒是認同,東宮屬官不一早便知曉了,而且對于李世民,李承乾也沒隱瞞,是他不問我,關(guān)我何事?
“李公,此事孤自有計較。且問李公,孤可是不孝?”
“殿下純孝!”
“孤可是性情暴戾?”
“殿下純良!”
“孤可是不尊師重道?”
“非也,殿下同李新昌貞公師生之情,早廣為傳頌。”
“孤于學業(yè)政事可有長進?”
“一日千里。”
“既是如此,朝中諸公何以說孤不是,若是讓孤知曉,定至其府中,罵其離間天家之情,欲霍亂朝廷。”李承乾拍胸自得道。
李承乾意思再明白無過。我一個孝順父母,性格溫和,尊師重道,無比上進的好孩子,你們敢毀謗我,你們良心過意得去嗎?我就問問。
李靖一愣,竟無言以對,隨之啞然失笑,道:“是極,是極!”
……
“仁貴,你便留在李府,一切聽從李公。若是學無所得,便回東宮隨侍。”
薛仁貴身子微顫,想隨侍李承乾身旁,更想留下,李承乾之意,豈能不明。太子竟為己一陌生人親自游說,此恩當是天高地厚。
“殿下,臣誓死不負!”
薛仁貴行三拜九叩大禮,眼含熱淚。
唉,又一個額頭叩得發(fā)紫的狠人呀!
李承乾輕拍三下其肩膀,頭也不回,瀟灑回東宮去了,留下愛哭的薛仁貴長跪于地,久久不起。
李靖見此幕,微微頷首。
召來李德謇,道:“往后你可如同往昔與太子交善,不必刻意,一切順其自然。”
“謹遵阿耶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