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豪門疑云,險象環生
- 我在古代豪門虐渣
- 耳語共夕陽
- 3803字
- 2025-02-23 18:31:26
(接續上文)
丁若瑤捏著灑金箋的指尖微微發顫,檐角青銅脊獸那黑魆魆的暗影,如一張無形的巨網,正巧落在她繡著金絲海棠的裙裾上,那艷麗的金絲海棠在暗影下也似乎失了光彩。
藏書閣那沉悶而又驚悚的悶響,仿佛是鬼魅的嘶嚎,還在她耳畔久久縈繞。
她望著掌心血色未干的“小心”二字,那殷紅的血字如同一把利刃,刺痛著她的雙眼,忽然將紙箋揉成團塞進腰封夾層——這字跡的主人既能在眾目睽睽下換她酒盞,此刻說不定也正藏在這重重月影里,那如墨的月影仿佛潛藏著無數的陰謀與危險。
丁若瑤自小就有一種特殊的能力,能窺探他人內心想法,但這能力使用起來痛苦異常,且每次使用時間和強度都有限制。
次日清晨,小翠捧著溫潤的玉梳替她篦頭時,菱花鏡里映出少女眼下兩團烏青,那烏青如濃重的墨漬,訴說著她昨夜的不安。
“小姐昨夜又溜去聽茶樓說書了?“小丫鬟將散發著清幽甜香的茉莉頭油抹在梳齒上,暖閣里頓時彌漫起濃郁的甜香,那香氣如同輕柔的云朵,包裹著整個暖閣,“夫人今早特意囑咐廚房熬了百合蓮子羹......“
“讓小廚房多備一碗。“丁若瑤突然抓住梳柄,鏡中人唇角揚起狡黠弧度,那弧度如同彎彎的月牙,透露出她心中的算計,“就說本小姐要請李叔嘗嘗新得的君山銀針。“
茶湯在青瓷盞里泛起層層漣漪,那漣漪如同細膩的綢緞,輕輕蕩漾。
與此同時,李叔腰間那串銅鑰匙正叮當作響,那清脆的聲響仿佛是命運的鐘聲。
這位在丁府當了二十年管家的老人依舊穿著半舊的鴉青直裰,那陳舊的顏色仿佛沉淀著歲月的滄桑。
他布滿老繭的拇指摩挲著茶盞邊緣,那粗糙的觸感仿佛在訴說著他的辛勞:“老奴何德何能......“
“父親常說李叔是丁府頂梁柱呢。“少女歪在紫檀雕花榻上,腕間纏枝金釧隨著剝橘子的動作泠泠作響,那悅耳的聲響如同清脆的鳥鳴。“聽說東郊田莊要換掌事?“她突然將橘瓣丟進嘴里,酸甜的汁水迸濺而出,那汁水的酸甜如同生活的滋味。
就在汁水迸濺的剎那,她集中精神發動了窺心術,只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沖擊著自己的大腦。
李叔布滿皺紋的眼角驟然在視野中扭曲成漩渦,暗紅色的心音如蛛網般密密麻麻地纏上她的太陽穴,那心音仿佛是惡魔的低語:【這丫頭怎么突然關心庶務?
莫不是發現了那批賬冊......】劇痛瞬間刺穿顱骨,仿佛有無數根鋼針在腦袋里亂刺,丁若瑤險些打翻茶盞。
她強忍著眩暈,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李叔覺得王管事如何?“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那刺痛感讓她保持著清醒,更多心音涌來:【得趕緊給三皇子傳信......】喉頭突然泛起腥甜,仿佛有鐵銹的味道,她慌忙抓起帕子佯裝咳嗽,雪白絲絹洇開點點猩紅,那猩紅的血跡如同綻放的紅梅。
“小姐臉色不好,老奴去請大夫......“
“不過是嗆了風。“丁若瑤攥緊染血的帕子,看著老人躬身退出的背影在門框處詭異地拉長變形,那變形的背影仿佛是一個巨大的謎團。
廊下穿堂風卷著枯黃的枯葉呼嘯而過,那風聲如同野獸的咆哮,枯葉打在她發燙的額角,帶來一絲刺痛。
遠處假山石后似乎有月白衣角一閃而過,那白衣角如同幽靈的身影,一閃即逝。
此后三日,丁若瑤像只被蛛網黏住的蝶,無論怎么掙扎都無法逃脫。
每當她試圖靠近賬房,灑掃婆子總會“恰好“潑出水盆,那飛濺的水花如同冰冷的子彈;想去馬廄查車馬記錄,車夫們偏生集體告假。
最蹊蹺的是那夜從藏書閣回來后,她妝奩底層莫名多了塊沾著沉水香的墨錠——與父親衣襟上的香氣如出一轍。
她看著那墨錠,心中暗自思索,將這墨錠與之前的種種可疑跡象聯系起來,懷疑這背后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小姐,要不去后園折幾枝紅梅?“小翠第五次攔住想去庫房的丁若瑤,小丫鬟鬢間新簪的絨花隨著搖頭的動作輕顫,那輕顫的絨花仿佛在訴說著無奈,“您這些天總悶在屋里......“
臘月寒風如刀割般掠過九曲回廊,丁若瑤裹緊銀狐裘走過結冰的蓮池,那銀狐裘的絨毛在寒風中微微抖動。
家丁們見到她紛紛低頭避讓,有個粗使丫頭甚至失手摔了青花瓷盆,那碎瓷迸濺的脆響如同炸雷般在空氣中炸開。
在碎瓷迸濺的脆響里,她分明聽見人群中有壓抑的抽氣聲,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獸。
假山縫隙里卡著半片枯竹葉,正是那日臧逸塵衣擺上沾著的品種。
丁若瑤彎腰去拾,后頸突然竄過一陣寒意,那寒意如同冰冷的蛇,順著脊背向上爬。
梅林深處傳來積雪簌簌落地的響動,像是有什么東西正輕輕擦過覆雪的枝椏,那簌簌聲仿佛是神秘人的腳步聲。
(續接上文)
臘梅那清冷而淡雅的冷香凝在丁若瑤的鼻尖,那香氣如同幽遠的笛聲,她攥著那片枯竹葉猛然轉身。
積雪簌簌聲突然急促,如同密集的鼓點,玄色衣角擦過西府海棠的枯枝,在月洞門處閃過殘影,那殘影仿佛是鬼魅的影子。
“站住!“她提著裙擺追上去,銀狐裘領口的風毛掃得下巴發癢,那癢意如同小蟲在爬動。
穿過三折竹橋時繡鞋踩碎薄冰,寒水浸透羅襪,那寒冷如同冰刀刺入肌膚。
就在寒水浸透羅襪的瞬間,那人卻停在太湖石壘就的鶴鳴亭前。
臧逸塵垂落的廣袖沾著細雪,那細雪如同潔白的羽毛,腰間青玉墜突然映出她狼狽的模樣。
“閣下倒是會挑賞梅的時辰。“丁若瑤將凍紅的指尖藏進袖中,瞥見他腰間新換的緙絲荷包——針腳與母親前日丟的那只香囊如出一轍。
她心中快速將這荷包與母親丟失的香囊聯系起來,懷疑臧逸塵與此事有關。
窺心術的刺痛感突然竄上太陽穴,她踉蹌著扶住亭柱,恍惚看見對方心口漫出墨色霧氣:【這丫頭比預想的還要莽撞】
臧逸塵抬手接住飄落的梅瓣,語氣比檐下冰棱更冷:“大小姐若是閑得慌,不如多抄幾卷《女誡》。“他轉身時玉佩撞在石桌上,清脆聲響驚飛了枝頭寒鴉,那驚飛的寒鴉如同受驚的幽靈。
丁若瑤抓起石案積雪擲過去,冰碴在對方肩頭綻開霜花,那霜花如同盛開的白蓮。“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鬼祟勾當!“她腕間金釧撞在漢白玉欄桿上,昨夜藏書閣窗欞的刮痕突然與眼前人指甲的弧度重疊。
她在心中將這些線索一一串聯,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懷疑。
可劇烈頭痛讓她眼前發黑,再睜眼時只剩雪地上兩行孤零零的腳印,那腳印仿佛是命運的指引。
暮色四合時,小翠掌燈的手在發抖,那顫抖的手仿佛在訴說著恐懼。
燭火躍動的光影里,妝奩底層那方松煙墨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半截斷裂的玉簪——正是去年生辰父親贈的那支。
“誰進來過?“丁若瑤捏著斷簪轉向銅鏡,鏡中丫鬟鬢間的絨花歪斜著,暖黃燭光也照不亮她發白的臉色。
妝臺上那盒螺子黛分明被動過,孔雀藍釉罐里的茉莉香粉也撒出細碎星辰,那細碎星辰如同破碎的夢想。
小翠撲通跪下時碰翻了熏籠,銀骨炭滾到拔步床底:“奴婢真的不知......“帶著哭腔的聲音撞上窗紙外呼嘯的北風,那呼嘯的北風如同憤怒的野獸。
丁若瑤突然發現窗閂處有道新鮮的劃痕,像是被薄刃輕輕挑開過,那劃痕仿佛是入侵者留下的痕跡。
三更梆子響過兩遍,丁若瑤蜷在錦被里數更漏,那更漏聲如同沉重的心跳。
檐角鐵馬叮當亂響,她盯著帳頂垂落的流蘇穗子,忽然想起臧逸塵佩劍的劍穗也是這種八寶結——白日里被梅枝勾散的絲線正與她枕頭下的半截絲絳嚴絲合縫。
她在心中將這劍穗與絲絳聯系起來,越發覺得事情不簡單。
晨霧未散時,東市早集已經飄起胡辣湯的香氣,那香氣如同溫暖的懷抱。
丁若瑤裹著灰鼠皮斗篷蹲在糖畫攤前,余光卻鎖著斜對角賣笸籮的張三。
這跛腳漢子從她踏進市集就眼神閃爍,此刻正用豁口陶碗不停喝著冷水,那冷水的聲音如同潺潺的溪流。
“勞駕。“她將碎銀拍在草把子上,拔下支鳳凰糖畫,“聽說張大哥前日撿著個繡金線的荷包?“話音未落,張三手里的竹篾突然劈裂,細刺扎進指腹也渾然不覺。
寒風卷著枯葉掠過青石板路,那寒風如同銳利的箭。
張三突然抓起笸籮蓋住臉:“貴人莫要拿小的取笑......“他佝僂的脊背幾乎貼到地上,丁若瑤卻聽見他劇烈的心跳聲混在銅鑼聲里,窺心術帶來的眩暈中浮現出零碎畫面:李叔的鴉青衣角掠過酒旗,三五個戴斗笠的人影消失在當鋪后巷......她在心中快速分析著這些畫面,試圖從中找到真相。
“城隍廟西墻第三塊磚。“丁若瑤突然壓低聲音,看著對方瞳孔驟縮,“令郎的喘癥該換藥了吧?“指尖輕輕劃過糖畫鳳凰的眼睛,黏稠糖漿在冬陽下泛著血色的光,那血色的光如同危險的信號。
這是她昨夜翻遍藥方賬冊尋到的軟肋。
張三的陶碗砸在地上時,丁若瑤已經走出十步開外。
賣炊餅的吆喝聲里,她聽見身后傳來氣音:“每月初七......福壽堂后門......有馬車接......“
丁若瑤一邊往丁府走去,一邊在心里思索著從張三那里得到的信息,猜測著這些信息與丁府的秘密有什么關聯。
暮色染紅丁府飛檐時,丁若瑤攥著市集買的山楂糕直奔東院。
游廊兩側新掛的絳紗燈晃得人眼花,那晃動的燈光如同迷離的幻影。
她卻在垂花門被兩個生面孔家丁攔住。
左邊那個手背有燙疤的,正是前日打碎瓷盆的粗使丫頭她哥。
“老爺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右邊圓臉家丁的皂靴上沾著新鮮泥漬,丁若瑤記得馬廄西南角的土路才會出這種赤褐色黏土。
她忽然嗅到空氣里飄著若有若無的沉水香,父親慣用的安神香味道里混著絲鐵銹腥氣,那混合的氣味如同詭異的信號。
“若我偏要進呢?“她故意提高聲調,聽見正房窗欞發出細微顫動,那顫動仿佛是房子在嘆息。
檐下驚飛的麻雀撞歪了銅鈴,叮當聲里傳來瓷器輕碰的脆響,像是有人失手碰翻了茶盞。
圓臉家丁的汗滴在石階上,那汗珠如同晶瑩的珍珠:“小姐莫讓小的們為難......“他腰間新換的牛皮鞭突然讓丁若瑤想起李叔的馬鞭——同樣纏著暗紅色絲線,同樣帶著西郊馬場特有的苜蓿草味。
她在心中將這些線索再次串聯起來,預感著正房里隱藏著重大的秘密。
北風卷著碎雪撲進回廊,那碎雪如同白色的精靈。
丁若瑤的山楂糕紙包被吹開一角,殷紅的果脯像極了帕子上的血漬。
她盯著正房檐角晃動的青銅風鈴,突然聽見屋內傳來木器拖拽的悶響,仿佛有人正艱難地移動座椅,那悶響如同沉重的鼓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