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鈴鐺在玻璃柜里無風自動，小陳握著雞毛撣子的手僵在半空。這個剛滿18歲的學徒沒有注意到，自己擦拭古董的動作，朕讓跪地暗藏的八卦陣紋逐漸顯現，暗紅色銅銹酥酥剝落，露出底下用朱砂描繪的陣靈符咒。

靈山扶著朽木樓梯走下閣樓時，正看見少年伸手去夠那串鈴鐺。“別碰！”他脫口而出的呵斥，帶著金屬共振般的回響，正面博古架上的西洋鐘表同時發出整點報聲。小陳嚇得癱坐在地，懷你的民國黃銅望遠鏡滾到柜臺下方，鏡頭里閃過半張蒼白的面孔。

暮色漫過永安巷的滴水屋頂邊，特勤局的黑色公務車碾碎了青石板縫里的月光。唐雨柔把加密檔案袋按在胸前，制服袖口隱隱露出腕間的蛇形灼痕。17分鐘前，當她收入最高權限調取s級機密時，屏幕上跳出的照片讓她打翻了枸杞菊花茶——2007年，車禍現場俯拍圖中渾身是血的男童正在吞噬那些防護服人員的影子。

古董店二樓的百年落地中，突然快了十分鐘。

明初站在浴室的水汽里，盯著鏡面邊緣蔓延的冰裂紋。這些細密的紋路，組成古老的梵文每當他的手指撫過鏡面，瓷磚縫隙就會滲出爛藍色液體，鏡中倒影此刻正歪著頭打量他脖頸后的皮膚，那你有道月牙形疤痕正在蠕動——17年來，他始終以為是車禍造成的傷痕，此刻卻像火舞般張開細小的口器。

“你聞到了吧？”鏡中人用指甲扣擊玻璃林初背后的通風管道傳來指甲，抓撓金屬的聲響，“特勤局的小白鼠帶著真相來了，不想看看他們是怎么把你改造成現在這樣的？”

樓下的鈴鐺陣突然發出尖嘯。林初沖下樓時，癥狀見唐雨柔舉著電磁脈沖槍對準小陳。少年跌坐在八卦陣中央，技巧不斷涌出銀灰色霧氣，手里攥著半截斷裂的青銅鈴鐺。那些霧氣在空中凝結成凝出的面容現在即將成型的瞬間被符咒金光擊碎。

“他觸發了記憶載體！”唐雨柔的槍口轉向林初，聲音卻帶著顫抖“這些青銅器根本不是古董，是當年用來禁錮你的魂器…”

整面西墻的掛鐘集體塌裂，齒輪與發條浮懸在空中組成金屬風暴。臨出瞳孔，徹底變成熔金色，皮膚下浮現出鎖鏈狀暗紋。那些被篡改的記憶碎片終于沖破枷鎖：消毒水位的實驗室，穿刺后頸的青銅錐，還有玻璃墻外穿著白大褂的唐局長——唐雨柔的鬢角已染霜色，但那雙遺傳自父親的丹鳳眼，他永遠不會認錯。

小陳突然發出非人的嘶吼。少年天頂蓋并列，鉆出無數條帶著吸盤的暗紅觸須，每根觸須末端，都長著臨出不同年齡階段的面孔。唐雨柔的電子彈穿透怪物身體時，明初看見自己17年前的影像在彈道軌跡里一閃而過：渾身纏滿膚質的男童被鎖在青銅棺里，棺蓋上刻著“永正烈煞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