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烈的慶祝過顏恩遲高考結束后,大家就又回到了之前日常忙碌的生活中,尤其是顏恩遲,也開始了兼職生活。
“姐姐,明天我休假,明天我們約會吧。”
顏恩遲下班回到家,就看到俞坐在一樓大廳的沙發上,拿著書。
從他上班開始,每天他下班回到家第一眼看到的永遠是俞年坐在一樓沙發上等他的樣子,像極了一個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顏恩遲才真的明白,家不僅僅有家人,還有每天回到家的燈光和煙火。
俞年抬起看書的眼睛,語氣平靜,“明天會下雨,下次吧。”
顏恩遲一愣,他明明記得明天沒有雨。
“明天會下雨?”
俞年點頭,肯定地回答他,“嗯,會下雨。”
顏恩遲失望,“好吧,那就在家休息吧。”
俞年沒說話,拿起書上了樓。
顏恩遲看著俞年上樓的背影,那種說不出來的悲傷又漫上心頭。可是,她到底在為什么悲傷呢?
第二天,顏恩遲是被雨聲吵醒的。外面的雨,大的驚人,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戶上,像是有事情要訴說。
過了幾天,顏恩遲回到家,興高采烈的對俞年說,“姐姐,明天不下雨,我們約會去吧。”
俞年頭都不抬,“改天吧,明天會刮大風。”
顏恩遲脫鞋的動作一頓,“很大嗎?”
“嗯,很大。”
顏恩遲看向俞年的背影,依然透露著悲傷,但他不敢問。
第二天,窗外風聲呼嘯,像女子的嗚咽,發出嗚嗚的聲音。
顏恩遲皺眉,真的在刮大風。
又過了幾天,顏恩遲仔細看了天氣預報,坐在俞年旁邊,小心問,“姐姐,我看認認真真看了天氣預報,比對了后面幾天,最近都不會下雨和刮風,我們去約會吧!”
俞年合上書,想拒絕。
顏恩遲泄氣,他就算再笨,也看出了俞年無聲的拒絕。
“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俞年看著他的眼睛,認真的不能再認真,“喜歡。”
顏恩遲皺眉,“那你為什么拒絕我?第一次,你說怕我分心,拒絕我。第二次,說天下大雨,拒絕我。第三次,你說刮大風拒絕我。姐姐,我是年齡小,但我不傻。就算天氣預報有誤報,但也不能每次我要和你約會的時候都出狀況。我知道一定是你做的,可是,姐姐,你既然喜歡我,為什么拒絕和我約會?”
俞年心里的痛,別人又怎么會懂?
“就是因為喜歡,所以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不管晴天雨天,只要你在身邊的每天,我都喜歡。”
顏恩遲看俞年的神情不像說謊,“那你,為什么拒絕我?”
“沒有拒絕,是想找一個特別的日子。”找個特別的日子結束這漫長的生命。
顏恩遲想了想,“那就,我生日那天吧。”
俞年意外,“你快過生日了?”
顏恩遲點頭,“嗯,就是這個月底,我的十九歲生日。”
俞年看著顏恩遲晶亮的眼睛,點頭,“嗯,你生日那天,我們約會。”
“真的?不騙人?!”
俞年點頭,“不騙人。”
顏恩遲想和俞年拉鉤,但又覺得不靠譜,“姐姐,你等我一下!”
說完就跑上了樓。
花曼珠此時出現在俞年面前,沒張嘴,挑挑眉:你決定在他生日那天就……
俞年:嗯。
花曼珠搖頭:你不怕他以后想起來都不過生日了嗎?
俞年:你現在能消除人的記憶嗎?
花曼珠:你意思是,讓我……
俞年:嗯。
花曼珠:你不覺得很殘忍嗎?
俞年:帶著記憶活著等一個不可能才最殘忍,忘了才是救贖。
花曼珠:你舍得嗎?
俞年:不舍得。但,我不死,顏恩遲就要一直面臨危險。
花曼珠大驚:你什么意思?
俞年:不久前,我見過她了。
花曼珠:孟婆?
俞年:嗯。
花曼珠:她說什么?
俞年:她說,老天是公平的。顏恩遲本不應該活著,因為我,他活了。那么,我和他就只能活一個。我死了,他就徹底安全了。
花曼珠感覺她耳朵在嗡鳴。
花曼珠:怎么會是這樣的?
俞年:老天是公平的。
花曼珠:公平個鬼!一點都不公平!
俞年:這也許就是大道無情。
花曼珠:去他的大道無情!
俞年:最重要的是,我活夠了。
花曼珠嘆氣:那你哥哥呢?還有小不點兒少爺?
俞年:哥哥那邊,應該會理解我。如果還有來世,我相信我還能做他妹妹。小赫有羅尋,應該沒什么問題。
花曼珠:……
她徹底無語了,她無法理解俞年的平靜。但她又能做什么呢?什么都做不了。
顏恩遲氣喘吁吁的拿著一張紙跑下來,然后遞到俞年面前,“姐姐,約法三章,簽字畫押吧!”
俞年拿起那張A4紙,上面寫著:
甲方:顏恩遲乙方:俞年
現甲方對乙方約法三章,乙方需無條件執行。
第一,乙方答應甲方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第二,乙方要一輩子陪在甲方身邊直到生老病死。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乙方無論在什么時候,只要聽到甲方的呼喚就要立刻出現,不能故意隱藏自己,或者故意出現之后又消失。
此約法三章生生世世都有效。
甲方簽字:顏恩遲
乙方簽字:
俞年看著約法三章的紙,哭笑不得,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花曼珠也懵了,“后遺癥弟弟,你可以呀!這都能被你搞出來,你這是古代賣身契吧!”
顏恩遲得意地揚起嘴角,“還行吧。”
然后看向俞年,“姐姐,簽不簽吧?”
俞年拿起筆,準備寫下自己的名字。
顏恩遲摁住,“等一下!”
俞年笑,“怎么?又不簽了?”
顏恩遲猶豫,“姐姐,你應該有很多名字吧,是不是都得簽上?”
俞年和花曼珠也是一愣,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花曼珠猶豫地說:“既然是活人交易,是不是要寫相弘活著時候的名字?”
顏恩遲想了想,覺得有道理,“那姐姐就簽活著的時候的名字吧!”
俞年不假思索在乙方簽名處寫下,俞長歡,三個字。
顏恩遲拿起紙,笑的合不攏嘴,“姐姐的字真好看,簪花小楷。姐姐原名叫俞長歡呀,年年歲歲長樂長歡。”
顏恩遲的話一出,俞年的腦袋里浮現出很多畫面,那些她遺忘了很久的畫面。
花曼珠聽到那句年年歲歲,長樂長歡,之前那個叫“未央”的女子,樣貌逐漸清晰起來。
俞年見花曼珠神色不對,就對顏恩遲說:“小遲,你先上去吧,我和這小鬼有話要說。”
顏恩遲早就因為那張契約找不到北了,高高興興的就上樓了。
俞年見顏恩遲上了樓,神色才慎重的叫花曼珠,“小鬼。”
花曼珠好像是被驚醒了,臉上竟露出了驚訝。
俞年更疑惑了,“你怎么了?”
花曼珠喃喃道,“怎么可能?”
俞年見花曼珠像是靈臺不清,手指點在花曼珠額頭。就見花曼珠的眼神逐漸清明起來,之后愣怔的看著俞年。
俞年皺眉,“你怎么這么看著我?”
花曼珠艱難的開口,“相弘,我想,看一下你的前世。”
“我的前世?”
花曼珠點頭。
“可我,沒有前世。”
花曼珠搖頭,“是叫俞長歡的時候。”
俞年明白了,“怎么看?”
“給我你的一滴血。”
俞年點頭,然后兩根手指一碰,食指劃出一滴血珠,滴在花曼珠的手心。只見黑氣蔓延,一股黑氣鉆進花曼珠的眼睛,瞬間她的瞳孔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