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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兄長,今天天氣正好,我們一起去采茶吧?!?

八歲俞長歡提著手中的籃子,這是母親親自給她編的小花籃。

“妹妹,家里有的是茶農(nóng),你怎么還要自己親自摘茶呢?”

八歲的長樂手里拿著茶經(jīng),看著站在面前的妹妹。

長歡喜滋滋的,“你忘了,前幾日我們和未央約好了,要一起去山上采茶,做我們自己的第一個(gè)茶餅?!?

長樂連忙放下書,一拍額頭,“我還真忘了!”

長歡笑著拉起長樂的小手,“所以快走吧,未央怕是已經(jīng)等在城門口了。我們?cè)缛ピ鐨w,母親說今天給我們做茶糕吃?!?

長樂隨長歡拉著,顛顛的跑了出去。

……

“兄長,聽父親說,你要和未央議親了?”

十四歲的長歡雙手托腮,看著面前喝茶的兄長,眼神里都是羨慕。

長樂放下茶盞,看著妹妹晶亮的眼睛,笑著說:“嗯,是的。過幾日就要交換更貼?!?

長歡眼睛瞇成了一條縫,“真好,以后我就能一直和未央,還有哥哥在一起了!”

頓了頓,長歡又說:“等過段日子,我就要叫未央嫂嫂了?!?

長樂彈了長歡一記腦瓜崩,“怎么可能一輩子在一起?你終歸也是要嫁人的,到時(shí)候可別哭鼻子!”

長歡揉揉被彈紅了的額頭,氣哄哄的,“你可別看不起人!到時(shí)候我找個(gè)比兄長厲害的夫君,看你敢再彈我!”

長樂搖頭。雖然他們是雙胞胎兄妹,但性子上卻天差地別。長樂成熟穩(wěn)重,長歡活潑單純。

……

“央央,你看你看,這是哥哥從四川寄回來的茶餅。他特意祝福我讓我給你送來呢!”

長歡拿著一個(gè)大禮盒,還有一封未拆開的書信,信上工整的寫著“央央親啟”四個(gè)大字。

未央先接過禮盒,又接過信件,然后拿起帕子就去給長歡擦額頭上的汗,“這些都不打緊,你也不知道跑慢些。七伏天,正是熱的時(shí)候,你當(dāng)心中暑?!?

說著又對(duì)身邊的侍從說,“快去準(zhǔn)備點(diǎn)冰鎮(zhèn)西瓜給長歡小姐?!?

長歡看她臉上擔(dān)憂的神色,打趣她,“呀,央央越來越有我阿嫂的模樣了!”

話一出,就看見未央臉頰一紅,嗔怪了一句,“就你話多。”

長歡也不惱,“你快看信吧,我不打擾你,我一邊吃西瓜去了?!?

說也奇怪,明明是俞長歡的記憶,但是信件上的內(nèi)容卻出現(xiàn)在花曼珠腦中。

央央,見字如面。我一切安好,川內(nèi)溫度甚高,尤其是山里。我在山里尋訪當(dāng)?shù)夭柁r(nóng),爭取找到制作黑茶的老師傅。

川內(nèi)山里潮氣重,好在你沒和我一同來。這邊食物辛辣為主,才來幾天屬實(shí)不習(xí)慣。

最近看到蜀繡屬實(shí)是精美,待我找到老師傅,學(xué)了制茶技藝之后,定為你和小妹尋到最好看的蜀錦帶回來,給你和小妹做嫁衣。

離家月余,其余都好,只是尤為念你。此次回去,定要和伯父定下婚期,迎你過門。央央,等我!

字字句句,寥寥數(shù)語,花曼珠濕了眼眶。俞年就看見花曼珠大顆大顆的淚珠掉了下來。俞年心里五味雜陳,不知道她的前世是怎樣的,以至于活了幾百年的陰差如此動(dòng)容。

城門外,央央看著騎馬遠(yuǎn)去的長歡和長樂,她笑了。終于,還是她負(fù)了他們。

她轉(zhuǎn)身,眼神里全是堅(jiān)定,她拔出頭上的簪子。才注意到,這簪子竟是她及笄禮時(shí),長樂送她的,是長樂親手雕刻的桃木簪,也是他們的定情信物。

多么諷刺,曾經(jīng)的定情信物,如今竟成了她自刎的兇器。

她毫不猶豫,扎向自己的脖頸。鮮血噴濺的瞬間,她不覺得難過,覺得從未有過的恣意。??!原來,她可以不用那么活著!

……

畫面飛快閃過,花曼珠懂了。

黑氣散去,花曼珠回過神。

“小鬼,你還好嗎?”

花曼珠眼眶紅的可怕,淚模糊了她的眼睛,“嗯,我不好?!?

俞年嘆氣,“我的前世到底多慘才能讓你難過成這樣?”

花曼珠低頭,不說話。

“行了,我不問了,你回去休息吧。畢竟是我的前世,你別放心上,過去了。”

說完了,俞年就閃身不見了。

花曼珠回到自己的臥室,躺在床上,兩眼直直的盯著天花板。

怎么可能不放心上,李未央,其實(shí)就是花曼珠呀。自從她看清了女子的面容之后,她就想起了奈何橋上的自己。

孟婆對(duì)李未央說:“萬物皆可追,你自戕謝罪,可知自戕也是罪。罪上加罪,你想怎么贖罪?”

李未央已然不想投胎,只是麻木的搖頭,“不知。”

孟婆嘆氣,“那你愿意成為陰差嗎?”

李未央點(diǎn)頭,“愿意。”

“陰差不能帶著記憶,你也愿意?”

李未央繼續(xù)點(diǎn)頭,“愿意。”

孟婆無奈,給了她一碗湯。湯一下肚,她宛如新生,成了一名陰差。就連容貌也變了,變成了大多數(shù)陰差的模樣。

現(xiàn)在想起來,許是她最終要引渡的就是長歡長樂這對(duì)兄妹。命運(yùn)的回旋鏢,最終還是飛回了自己的手里。

難怪,難怪她三百多歲,第一次有了朋友,有了家人,有了活人才有的喜怒哀樂。甚至她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未來,這一切,都是命數(shù)。

花曼珠凄慘一笑,上一次,她以為給他們選了活路,迎來的卻是死亡。這一次,她是否為他們選了死亡,迎來的會(huì)是新生?那么,孟婆選擇俞年的滅亡是哪種?

那,顏恩遲充當(dāng)了什么角色?是一把打開記憶的鑰匙?還是一道劈向他們頭頂?shù)腻幍叮?

查剌呢?一切始作俑者,都是查剌,他死了還是轉(zhuǎn)世了?事情的發(fā)展和他有關(guān)嗎?如果有關(guān),是需要?dú)⒘怂?

花曼珠雙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她覺得沒有腦子的她,腦子疼。

她心念一動(dòng),來到了余百歲臥室門前。她站在門前,心里全是酸澀,這是她前世的愛人啊。世界上最遙遠(yuǎn)的距離就是,曾經(jīng)的愛人就在面前,卻無法宣之于口。

“曼珠?”

花曼珠身后,余百歲看她站在自己臥室門前,有些驚訝。

花曼珠背脊一僵,不知道該怎么回頭。

余百歲走到她面前,推開自己的臥室門,就站在門口,看著她,“你找我有事兒?”

花曼珠條件反射,“你傷還疼嗎?”

余百歲一愣,這都一個(gè)多月了,早好了,她來就是問這個(gè)?

“嗯,不疼了?!?

花曼珠點(diǎn)頭,“那就好。”

余百歲覺得她怪怪的,把手里端著的牛奶遞到她面前,“你是不是失眠?喝杯牛奶吧,有助睡眠。”

花曼珠看著面前的牛奶,眼睛濕潤。不論他轉(zhuǎn)世了幾次,依然還是那個(gè)沉穩(wěn)知禮的俞長樂。是那個(gè),陪著她一起長大的男孩兒。也是那個(gè),在她情竇初開時(shí),就想嫁給他的男子。是那個(gè),想和他一起亡命天涯的男子。

“你,不后悔嗎?”

余百歲以為她說的是自己的倒的牛奶,笑了笑,“后悔什么?我再去倒一杯就行。”

花曼珠帶著淚的眼睛盯著他的眼睛,“俞長樂,愛上李未央,你后悔嗎?”

余百歲的笑凝固在臉上,認(rèn)真看著花曼珠,想要從花曼珠臉上看出什么。

花曼珠又問,“你愛上李未央,那個(gè)害你全家都滅亡的仇人之女,后悔嗎?”

余百歲收回手,一口飲盡杯中牛奶,就像杯子里裝的不是牛奶,而是醉人的白酒,“你知道了多少?”

“全部?!?

余百歲點(diǎn)頭。

“所以,你后悔嗎?”

“不后悔。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當(dāng)時(shí)沒帶著她一起走?!?

花曼珠本來藏在眼睛里的淚滾了下來,滾燙的嚇人??伤髅鞑皇腔钊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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