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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我有凌云志,不與鴻鵠語!

文廟的異象,很快便傳遍了整個臨澤縣。百姓們紛紛趕來圍觀,對著文廟頂禮膜拜。他們驚嘆不已,議論紛紛,都在猜測這位得到文廟庇護的學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文廟顯靈了!文廟顯靈了!”

“這位學子一定是文曲星下凡!”

“真是天佑我臨澤??!”

……

臨澤縣文廟爆發的浩然之氣,讓監考縣試的大先生江玄,神情凝實。

姜栢確實讓他驚訝,第一次見到姜栢的時候,他竟然寫下失傳兩百年的《秦王賦》,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下定決心,要讓姜栢加入臨澤書院。

此子絕非池中之物!

一遇風云變化龍!

如今自然也是應了江玄曾經說過的話,姜栢絕非凡夫俗子。

縣衙內,所有學子遠遠的觀望著文廟震動,每個人的神情,都大不同,驚嘆,畏懼,妒忌,千般姿態各有不同!

白衣仙人臉色不悅,他無論走到什么地方,無不是備受尊重,想不到現在竟然被一個童生稚子頂撞,這讓他顏面盡失。

如今這么多的眼睛盯著,縱然他知道他現在的所作所為有損德行,但是若不教訓此子,這口惡氣難以言下!

白衣先生轉頭環視著四周的目光,冷哼一聲,轉身返回了座位之上,居高臨下的觀望著眾人。

他不會讓姜栢功名加身的。

他有一百種辦法,讓他萬劫不復!

縣令錢墨白連忙命人準備新的試卷,不敢再有所小動作。他知道,如果再敢?;樱峙逻B自己的烏紗帽都保不住了。

沈師爺讓人換上了新的紙筆,所有學子繼續作答。

此時沈師爺已經走到了錢墨白的身邊:“縣首,不能讓他們繼續肆意破壞縣試了?!?

錢墨白聽到沈鴻之言,若有所思,他伸手想要開口阻攔,但是手伸到一般,又縮了回來。

“沈師爺啊,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縣令大人!為什么!你可是一縣之長,一縣的父母官,這些考生,皆是您的學子啊!”沈鴻悲鳴,錢墨白深深的看了沈鴻一眼,又看了一眼縣試的考生,他終于下定了決心。

錢墨白站起身,繞過桌,走到白衣仙人的身旁低聲說道:“蕭仙長,要不要讓他們安心的把縣試考完,考完縣試之后,您再找姜栢的麻煩……”

蕭姓白衣仙人豁然轉頭,居高臨下的目光看著錢墨白:“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

錢墨白的臉上皂紅一片。

“是,是,小人退下……”

錢墨白躬著身子向后退場,蕭姓白衣現身對錢縣令看都未看一眼,鼻息之間,充斥著鄙夷。

在他看來,在場的所有人,唯一有資格與他對話的人,只有臨澤書院大先生,其他人不夠資格!

“哼,一個小小的書院先生,何德何能,竟然是白馬書院的弟子,而且,還是那位的弟子?!?

蕭姓白衣對江玄不在意,他只是忌憚江玄身后的那個人……

錢墨白回到縣令的位置上后,沈鴻義憤填膺,便要上前與蕭姓白衣理論,但是被錢墨白拉住了:“為官之道,在于隱忍……”

沈鴻見到錢墨白忍氣吞聲,他的心神遭受巨大沖擊。

這就是為官之道嗎?

隱忍,退讓,貪墨,為虎作倀,坐山觀虎斗?

沈鴻看向蜷縮在縣令座位上的錢墨白,他只看到了兩個字:“怯懦”。

沈鴻欲起身,去同蕭姓白衣仙人理論,但是錢墨白拽著他,不讓他前去,這種情況,他只有不出頭,才能明哲保身,全身而退。

沈鴻自然知道錢墨白是好意,但是,如果這樣才能明哲保身,他寧愿一腔熱血,噴在刀鋒之上!

“不用你出手,他也不敢再為非作單了,所有人都看著他,他不敢眾目睽睽之下為非作歹,畢竟,他還要維護仙人的好名聲!”

錢縣令安撫的話,依舊無法讓沈鴻平靜,維護好名聲,惡事做絕,所行皆齷齪之事,還有什么好名聲?愚弄大眾嗎?!

沈鴻看向錢墨白,深深的不解,錢墨白也并未向沈鴻解釋,他看向姜栢,笑得花團錦簇:“我臨澤縣若是出了進士,也算是我教育有方,治縣有功,又是一大功績?!?

沈師爺并不回應。

錢墨白繼續說道:“我為臨澤縣的教育,嘔心瀝血,通宵達旦,也算是沒有白費?!?

“縣令大人,確實通宵達旦!”

沈鴻將通宵達旦四個字,咬得極重。

錢墨白絲毫沒有尷尬之意:“日后啊,我還要繼續風餐露宿,為臨澤縣,培養出更多英才……”

“您確實是日后。”

錢墨白臉色有些難看:“日后是從今往后,怎么從你嘴里說出來,就變得有些難以啟齒?”

“沈師爺,我剛才說的那些話,你幫我潤色潤色,寫一篇文章,京兆府錄事參軍林朝先在臨澤書院,我準備去拜訪,若是平步青云了,去了京兆府,你跟著我一起走馬上任!”

錢墨白話里話外,也忘不了提攜沈鴻,沈鴻雖然是秀才之身,但是他做不了縣令,能夠做縣令,最少也是舉人。

沈鴻拱手:“多謝縣首提攜。”

沈師爺是錢墨白的左右手,縣衙里的公務,大多都是沈鴻通宵達旦的處理,錢墨白則游走在臨澤縣幾大氏族之中,巧取豪奪。

偏偏臨澤縣的這些氏族,卻都認為錢墨白是一個好官,時常給錢縣令送來牌匾:清政廉明,明鏡高懸。

除了錢財,錢墨白也接受氏族送來的歌姬美女,只不過錢墨白比較重視身份,這些歌姬美女,并未安排在縣衙內居住。

錢墨白看著考場上的眾多寒門考生,此時,有其他的主簿和書吏來到錢墨白的耳邊說道:“氏族學子和仙門子弟的試卷已經安排妥當……”

錢墨白頷首。

很多氏族學子和仙門子弟,并未到場,但是他們已經出現在童生的名單上……

真正憑借才學,苦苦掙扎的學子,只有這些寒門。

至于寒門之下,大多數孩童,連私塾都沒有上過幾天,他們甚至連寒門都稱不上……

監考的臨澤書院五先生對蕭姓白衣非常不滿,但是大先生江玄卻告訴他:“做好分內的事情?!?

“可頻頻對考生做出齷齪之事?!?

江玄并未回應武澤,有些事情,并不是看到的這么簡單。

“那個錢縣令,真是尸位素餐!”

五先生的話音落下,大先生看了五先生一眼:“你認為錢墨白一無是處嗎?”

“如何不是?”

江玄輕輕的搖了搖頭:“我去過很多破敗的地方,放眼百里,皆窮苦,餓殍遍地?!?

“臨澤縣,可有餓殍遍地的場景?”

武澤聽到大先生的話,略有沉默。

“世人皆罪吾獨醒,若無法庇護一方,有何意義?”

五先生聽著江玄的話,并不認同,錢縣令的一言一行,所作所為,都明晃晃的寫著“貪官”二字!

錢墨白就是一個貪官!大大的貪官!

收受賄賂。

縣里的案子,都交給師爺去做。

如果有哪一方送來了銀子,他便開口,判一判案子,偏袒著銀子。

縣試正在進行的時候,臨澤書院。

京兆府錄事參軍林朝先以及臨澤縣的一眾舉人們,對文廟的異像,紛紛咂舌。

縣試這種大事,自然少不了爭議和議論。

尤其是縣試之上,能不能寫出好文章。

誰能夠奪得頭籌?

林朝先坐在椅子上,側目望著臨澤縣府衙,童生考試,乃是最難的考試,這一關,會把天下學子攔在外面。

曾經林朝先認為舉人是最難考得。

現在他卻發現,最難考的乃是童生,太多太多的學子,連縣試的機會都沒有,他們沒有考取童生的資格……

考取了童生后,再考秀才,考舉人,甚至考進士,氏族和仙門,都無力插手其中了。

唯獨這童生,他們占盡資源。

十個童生,四個氏族,五個仙門,只剩下一個是寒門。

試問,再考秀才,考舉人,考進士,這些秀才舉人,出自哪里?

“真是迫不及待啊,姜栢會寫出什么樣的文章?!?

林朝先和一眾舉人大賢,甚是期待。

至于其他的考生,林朝先等人,并不在意。

童生而已,能夠把四書五經寫全,已經十分難得,至于文章,他們并不期盼。

錦繡文章不是童生能夠寫出來的。

但是,姜栢是個例外。

臨澤書院第七先生的位置,江玄早早的為姜栢留下了。

“有了姜栢的文章,下一屆京兆府七書院魁首之爭,臨澤書院要拔得頭籌了。”

林朝先對姜栢頗為看重,尤其是討貪賦橫空出世。

以及《秦王賦》《廣陵散》再傳,都是姜栢之功。

此時,臨澤書院六先生進入文淵閣,拜見林朝先與一眾臨澤縣舉人大賢。

這些人迫不及待的追問,縣試的情況。

六先生將縣試上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林朝先等人聽得驚心動魄。

“姜栢,好小子!”

“直面蕭不離的威壓,寸步不讓,好樣的!”

林朝先對姜栢不吝嗇的夸獎著。

此時,他甚至已經開始想著要把姜栢帶到京兆府,京兆府可是比臨澤縣,有更廣闊的天地。

不過若是真提議帶走姜栢,怕是大先生江玄要大發雷霆,同他割袍斷義了!

……

考場內,眾學子屏息凝神,奮筆疾書,繼續作答,將縣試第一場,考校經義,完成。

不少寒門學子偷偷打量著姜栢,目光中充滿了感激。若非姜栢當眾揭穿考題被人動了手腳,將“浩然之氣”篡改為“陰煞之氣”的陰謀,怕是第一場便要全部折戟沉沙。

錢墨白縣令高坐考場,見到書吏已經把考生所寫的經義收上來,宣讀考題:“今日策論,論題——興衰。”

“興衰……”姜柏低聲默念,夢中王朝更迭,盛衰興敗,百姓的苦難掙扎,一一浮現眼前。

他提筆蘸墨,筆走龍蛇:“夫興衰者,天地之常理,國家之命運,亦是人之常情……”

考場內,筆墨沙沙作響。眾學子奮筆疾書,引經據典,抒發己見。

姜柏筆鋒一轉:“然則,人定勝天,事在人為……君不見,昔日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又如商鞅變法……”

他將儒道思想與前世經驗結合,提出獨到見解:一個國家的興衰,取決于天時地利人和。

君主圣明,臣子賢能,百姓勤勞,則國興;反之,則國衰。

縣貢院考場上,蕭姓白衣仙人負手而立,目光陰鷙。

身旁的清虛道人低聲說道:“師兄,那姜柏竟敢壞我們好事,難道就這么算了?”

蕭姓白衣仙人冷哼一聲:“我豈會善罷甘休!只是那江玄……”他眼中閃過一絲忌憚。

“此人深不可測,更有儒道兩家氣運加身,不好對付。”

清虛道人點頭稱是:“那江玄乃是臨澤書院大先生,桃李滿天下,在朝中也頗有人脈。我們貿然出手,確實會引來諸多麻煩。”

蕭姓白衣仙人笑道:“我已經在此布下鎖文符,這些寒門子弟,即便寫出好文章,才氣也會被鎖文符限制,無法成文!”

清虛道長看向縣衙高懸的牌匾:明鏡高懸,果然有漆黑如蛛網的符文附著在上面!

清虛道長哈哈大笑沖著白衣仙人豎起大拇指:“還是師兄有手段!”

此時考場之上。

姜栢正在奮筆疾書。

今天上午考完第一場考校經義。

現在進行第二場:策論。

策論結束,便可以休息了。

明日上午再寫一篇文章,縣試便結束了,再等幾日,便可放榜!

……

文廟內的氛圍似乎凝滯了,文氣如長河,奔涌激蕩。

所有學子都屏住呼吸,提筆顫顫,額上冷汗淋漓。

新試題投石入湖般掀起陣陣波瀾,僅數十字,便讓全場焦灼。

錢墨白出策論考題:興衰!

姜栢寫文章策論:論仙門與儒道孰為天下正統!

姜栢卻不疾不徐。

他端坐案前,脊背挺如長松,目光冷冷掠過考堂慘狀。

他唇角勾起一抹冷意,心知此題并非檢驗學識,而是仙門有意設局,想要從儒道根基捋動文脈,將他們統統推向不歸路。

他提筆一頓,手腕微揚,筆尖蘸墨,朱砂般殷紅耀目。

“人族興衰在己不在天!”

他寫下這八字,不疾不徐,字字如錐。

這一刻,卷軸顫動,一股磅礴文氣沖霄而起,引得風起云涌,整座文廟似都被驚醒。

墨色的“人族興衰在己不在天”八個大字剎那間化作青光,龍影隱現,氣吞山河。

姜栢未停筆,目光凝重,沉入古今文氣長河中遨游。

他提筆以《春秋》微言大義為骨,深刻闡述了“人族立道自強不息”。

姜栢筆鋒銳不可當!

民為根本,法為防線,以文載道,重在人心!

人定勝天。

每寫出一字,都有千鈞之力。

與之相對,考堂高懸的牌面:明鏡高懸,突然微光閃滅,其上青黑氣息翻涌,扭曲地掙扎如活物。

仙門暗藏的“鎖文符”露出蛛絲馬跡,符上竟隱現“篡道”二字。

姜栢感受到了氣運不暢,似乎有符咒開始限制他的才氣。

姜栢渾然不懼,一支筆,書寫乾坤!

一字一軍!

姜栢的文章如同千軍萬馬勢不可擋!

此時,白衣仙人臉色慘白,他赫然發現,他逐漸無法控制鎖文符。

索文符,開始龜裂!

此符原用于吸取文氣,將儒道的勢力根源生生封鎖,卻被姜栢的筆勢沖得破裂不堪。

不妙!

白衣仙人驚呼出聲!

“轟??!”一聲雷鳴橫貫文廟天頂,金光竟自卷軸穿出,化作青龍長嘯,環繞姜栢周身。

一聲嘶吼震動全場,幾乎撕裂在場考官與眾學子的神魂。

那青龍文氣直撲高懸“鎖文符”,巨爪橫掃,霎時間符篆崩碎,虛影化灰。

白衣男子、一眾學官與大儒全都忍不住向后退去,他們猝不及防,連連驚恐。

“一介寒門學子,竟能積如此文氣,撕碎仙門布下的暗印鎖文符……”錢墨白神色駭然,無法置信。

“他……他竟以三寸軟筆斬下滿堂鋒芒!”

清虛道人的喃喃自語,在這宏大文氣中顯得格外蒼白和卑微。

大堂中,青龍騰躍,盤旋片刻,并未消散,而是逐漸化作清輝,將姜栢籠罩其中。

他的目光掠過身周倒地,被文氣反噬學子。

“仙門主天道,持修己術;儒道為心安,托家國命。一理不可偏廢,但統天下者,非天,唯人為正道!”

姜栢詩詞驟然間清風卷過,文廟顯現異象,孔子像金光萬丈,青龍長吟之聲于眾人耳邊再度響起,震撼人心。

大先生江玄驚嘆出聲:“文曲點將,這生非凡!”

姜栢回頭掃視曾以不屑眼神看他之人,卻既無奚落,也無炫耀。

望向蕭姓白衣先生和清虛道人,同樣并無多余的神情與語言!

姜栢:我有凌云壯志,不與鴻鵠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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