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氏族傾輒
- 儒圣前世成真,我的遺跡開始顯圣
- 飛躍云
- 3400字
- 2025-02-27 16:46:28
姜栢點點頭,表示理解,并不會向外人透露今日之事。
他明白沈師爺的難處。
秦姓仙人已走,縣衙內寂靜。
縣衙外的差役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
姜栢看向沈師爺,卻見后者如霜打的茄子般低頭坐回椅中,伸手拆開一卷卷宗,似乎怕面對姜栢的目光,他這個師兄,辱沒師門。
堂內燭火忽明忽滅,映襯著沈師爺暗黃的臉龐,顯得分外憔悴。
“師兄。”姜栢忽然開口。
“既然仙門勾結世家奪名額,那我等寒門子弟的試卷可還有機會?”
沈鴻輕嘆一聲,抬眼看向他,眉目間盡是無奈。
“姜栢,我本以為以你的才學,興許還能爭一爭,可如今他們明搶暗奪,已無公道可言。說句實在話,童生鄉試不過是仙門世界的過場,即便寒門能過,也難逃屈辱。”
“童生乃功名正統,如果連這點尊嚴都失去,又何談道統?”
姜栢聲音雖小,但字句分明,如利刃,直插沈鴻心頭。
“這道統啊……”
“這道通……”
沈抬起頭喃喃自語。
“這么多年,我何曾不想護住它?可道統和寒門的榮光,終究比不過他們靈根資質的天驕。姜栢,你還年輕,但別為了虛妄的道統,將自己押上絕路。”
姜栢沒答話。
他看著沈師爺疲倦的神色。
“這些人已經麻木了,他們是在向權勢低頭,向不公妥協,可我不能。如果連我也放棄了,那寒門還有誰能站起來?”
寒風穿窗而入,卷起堂內竹卷的書頁,翻出連續幾張厚厚的名錄。
姜栢借著閃爍的輝光掃了一眼。
赫然發現那些曾經出現在朝廷告示上的寒門名字,此刻卻已被筆墨劃去,取而代之的是世家子弟的姓名。
他認得其中幾個名號,正是一些在臨澤縣赫赫有名的士族公子。
那凌霄閣秦牧所贈靈石的重量,換來的正是擠掉寒門子弟的幾個位置。
姜栢胸腔中有股火焰在熊熊燃燒。
姜栢呼吸微促,眼睛死死盯著面前碩大的“名錄”兩個字。
那白紙黑字,仿佛在嘲笑他,也嘲笑那些因寒門出身而被辜負的才俊。
“這是你的抉擇。”
沈師爺的聲音再度響起,他嘆息中帶著勸慰。
“少年的無畏難入仕途險惡。姜栢,我最后再勸一次,若你執意參試,終究不過是碰個頭破血流。”
姜栢頓了頓,低頭深吸了一口氣,隨后緩緩抬起頭。
他的目光清澈明亮,卻難掩眼中那無畏的堅韌!
姜栢拱手抱拳,倒退了三步!
“多謝沈師爺教誨,但姜栢此生尚未與天搏上一場,我還是想試上一試。”
他語氣溫和,卻擲地有聲。
他知道師兄是為他好!
但是,姜栢不能退卻,前一世,他退卻了!
這一世,他面對仙門氏族權貴寸步不讓!
……
“大膽狂徒,竟敢在此喧嘩!”
一聲斷喝在縣衙外炸響。
姜栢轉頭看去。
三個身影出現在門口,為首一人身著紫袍,腰間玉帶環繞,正是臨澤縣主簿,周守京。
他身后跟著周顯和趙衡二人,皆是面色不善,目光炯炯地盯著姜柏。
周守京闊步走入堂內,目光落在姜柏身上。
“你便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姜柏?”
姜柏毫不畏懼地迎上周主簿的目光,寸步不讓:“你便是欺上瞞下周主簿?”
周主簿聽到姜栢之言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哼,一個寒門子弟,也敢妄議仙門之事,真是不知死活!”
“周主簿,姜柏年少無知,言語之間多有冒犯,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恕他這一次。”
沈鴻起身擋在姜柏身前。
周守京眉頭一皺,冷眼看向沈鴻。
“沈師爺,你這是要袒護他?”
“周主簿,姜柏乃是我故人之子,還望您能看在我的薄面上,放他一馬。”
周守京臉色陰沉,他在沈師爺的面子與懲治寒門姜栢之間,左右搖擺。
沈師爺是錢縣令的左膀右臂,若是因為一個寒門狂生得罪了沈師爺,也不是明智之舉。
“故人之子?沈師爺,你可知道,拿掉寒門童生名額的,乃是凌霄閣和上面,你這是要螳臂當車嗎?”
周顯和趙衡二人見狀,也上前一步。
“沈師爺,您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了,免得惹禍上身。”
沈鴻臉色一變。
他知道周守京此言非虛,自己區區一個師爺,如何能夠抗衡?
可是,他絕不后退!
因為,他身后的姜栢是他的師弟!
同出師門,若是他不庇護,誰還能庇護同門?
周守京正欲繼續斥責,目光卻無意間落在了姜柏腰間懸掛的一枚玉牌上。
玉牌通體瑩白,雕琢精細,正面刻著“臨澤”二字,背面則是一幅山水圖,隱隱有靈氣流轉。
周守京瞳孔驟然一縮,難以置信地驚呼出聲。
“臨澤書院玉牌!你……你竟敢偷盜先生令!”
此言一出,堂內眾人皆是一驚,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姜柏腰間的玉牌上。
周顯和趙衡二人更是面露貪婪之色,這臨澤書院的先生令,可不是尋常之物!
臨澤書院乃是京兆府境內首屈一指的學府。
京兆府的人或許不知道臨澤縣,但是一定聽說過臨澤書院的大名。
而這先生令,更是只有書院的先生才有資格佩戴,代表著至高無上的身份和地位。
這先生令不僅可以調動書院的所有資源,還能號令書院的學子。
甚至可以憑借此令牌,在京兆府境內暢通無阻,京兆府的官員見此令都要禮讓三分。
而姜柏,一個寒門子弟,如何能夠擁有如此珍貴的寶物?
唯一的解釋,便是偷盜!
周守京心中又驚又怒又喜,他怎么也沒想到,姜柏竟然膽大包天,敢偷盜臨澤書院的先生令!
他正發愁姜栢有沈師爺的庇護,不好落井下石。
他偷盜臨澤書院令,這可是闖下了彌天大禍!
“好大的膽子!”周守京怒喝一聲,指著姜柏厲聲道,“你竟敢偷盜先生令,罪加一等!來人,給我拿下!”
兩旁衙役聞言,立刻上前,就要將姜柏拿下。
姜柏卻是不慌不忙,伸手將玉牌取下,淡淡道:“周主簿,這玉牌并非偷盜所得,而是臨澤書院大先生親手所贈。”
“一派胡言!”周守京怒斥道,“大先生德高望重,豈會將如此珍貴的先生令贈予你一個寒門子弟?你分明是在狡辯!”
姜柏微微一笑,道:“周主簿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前往臨澤書院求證。”
周守京聞言,心中不禁有些猶豫。
這玉牌做工精細,靈氣逼人,的確不像是贗品。而且,姜柏的語氣也十分鎮定,不像是說謊的模樣。
難道,這玉牌真的是大先生所贈?
周守京心中暗自思忖,如果這玉牌真是大先生所贈,那自己貿然抓捕姜柏,豈不是得罪了大先生?
大先生乃是臨澤書院德高望重之人,在京兆府境內享有極高的聲望,就連知府大人也要敬他三分。
若是得罪了大先生,后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里,周守京不禁有些遲疑。
就在這時,周顯湊到周守京耳邊,低聲道:“爹,這小子分明是在虛張聲勢!大先生怎么可能將先生令贈予他?我看他一定是偷來的!”
趙衡也附和道:“沒錯,周主簿,這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說不定就是個慣偷!您可千萬不能被他騙了!”
周守京聞言,心中更加猶豫不決。
他貪婪的看了看姜柏手中的玉牌,又看了看周顯和趙衡二人,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周主簿,你要不要去臨澤書院詢問一番。”
說罷,姜柏便將玉牌重新掛回腰間,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樣。
周守京見狀,心中更加疑惑。
他仔細打量著姜柏,見他氣度不凡,言談舉止也頗有大家風范,不像是個偷雞摸狗之輩。
難道,這玉牌真的是大先生所贈?
周守京心中暗自思忖,這臨澤書院的先生令,非同小可。
持有此令,便如同見到了書院先生本人。
從臨澤書院走出的學子,遍布京兆府,若是能憑借此令,號令這些學子,那將會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大先生為何要將如此重要的令牌交給一個寒門子弟?
偷盜!
一定是偷盜!
貪婪徹底壓制住了周主簿的理智!
他要把臨澤書院令據為己有!
一個寒門狂生也配擁有此等重寶?
周守京大笑:“大先生舉人之境,會把臨澤書院令給你!小賊,束手就擒!”
“來人!擒下!”
衙役上前擒拿姜栢。
沈師爺阻攔!
周主簿呵斥:“沈師爺,你是此人同黨嗎?偷盜臨澤書院令!罪不可恕!我當并報縣令,嚴懲此人!”
臨澤書院令落在了主簿周守京的手中,濃郁舉人之才潤澤。
貪婪之心已起,周守京決定先斬后奏,先占據了臨澤書院令,再用刑,逼迫他承認偷盜……
周主簿要衙役擒拿姜栢!
一聲斷喝在縣衙內炸響!
“我看誰敢|!”
沈師爺瞬間來到周主簿,面前,把姜栢強勢護在身后,秀才之威,瞬間擴散。
沈師爺探手隔空取物!
周主簿貪墨的臨澤書院令飛出了袖子。
周主簿臉色大變!
“沈師爺,你要干什么?”
周主簿萬萬沒有想到,一項軟弱的沈師爺,此時竟對自己劍拔弩張!
“周主簿,你若繼續血口噴人,休怪我不講同僚情面!”
“左右!送客!”
一座座大山,壓在他的身上。
他躲閃,他退卻!
現在這座大山,又要傾輒他的師弟。
他退無可退!
這一次!
他不再退卻,他要直面氏族,這一次,他要對氏族亮劍!!
……
此時,臨澤書院內,文淵閣內,大先生正與故友共奏《大秦賦》,琴瑟和鳴,一曲落下,大先生的故友追問:“此賦是何人所寫。”
大先生道:“說起來也是不可思議,大秦賦是一位尚未考取功名的學子所寫!”
故人豁然起身:“誰,學子?你說的少年雄姿英發,正在考取童生嗎?走走走,咱們立刻去拜訪!”
大先生哈哈大笑道:“你這個時候,就不怕驚動臨澤縣了。”
“走,去拜訪一番,看看你所說的絕色少年雄姿英發,到底是何等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