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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氏族傾輒

姜栢點點頭,表示理解,并不會向外人透露今日之事。

他明白沈師爺的難處。

秦姓仙人已走,縣衙內寂靜。

縣衙外的差役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

姜栢看向沈師爺,卻見后者如霜打的茄子般低頭坐回椅中,伸手拆開一卷卷宗,似乎怕面對姜栢的目光,他這個師兄,辱沒師門。

堂內燭火忽明忽滅,映襯著沈師爺暗黃的臉龐,顯得分外憔悴。

“師兄。”姜栢忽然開口。

“既然仙門勾結世家奪名額,那我等寒門子弟的試卷可還有機會?”

沈鴻輕嘆一聲,抬眼看向他,眉目間盡是無奈。

“姜栢,我本以為以你的才學,興許還能爭一爭,可如今他們明搶暗奪,已無公道可言。說句實在話,童生鄉試不過是仙門世界的過場,即便寒門能過,也難逃屈辱。”

“童生乃功名正統,如果連這點尊嚴都失去,又何談道統?”

姜栢聲音雖小,但字句分明,如利刃,直插沈鴻心頭。

“這道統啊……”

“這道通……”

沈抬起頭喃喃自語。

“這么多年,我何曾不想護住它?可道統和寒門的榮光,終究比不過他們靈根資質的天驕。姜栢,你還年輕,但別為了虛妄的道統,將自己押上絕路。”

姜栢沒答話。

他看著沈師爺疲倦的神色。

“這些人已經麻木了,他們是在向權勢低頭,向不公妥協,可我不能。如果連我也放棄了,那寒門還有誰能站起來?”

寒風穿窗而入,卷起堂內竹卷的書頁,翻出連續幾張厚厚的名錄。

姜栢借著閃爍的輝光掃了一眼。

赫然發現那些曾經出現在朝廷告示上的寒門名字,此刻卻已被筆墨劃去,取而代之的是世家子弟的姓名。

他認得其中幾個名號,正是一些在臨澤縣赫赫有名的士族公子。

那凌霄閣秦牧所贈靈石的重量,換來的正是擠掉寒門子弟的幾個位置。

姜栢胸腔中有股火焰在熊熊燃燒。

姜栢呼吸微促,眼睛死死盯著面前碩大的“名錄”兩個字。

那白紙黑字,仿佛在嘲笑他,也嘲笑那些因寒門出身而被辜負的才俊。

“這是你的抉擇。”

沈師爺的聲音再度響起,他嘆息中帶著勸慰。

“少年的無畏難入仕途險惡。姜栢,我最后再勸一次,若你執意參試,終究不過是碰個頭破血流。”

姜栢頓了頓,低頭深吸了一口氣,隨后緩緩抬起頭。

他的目光清澈明亮,卻難掩眼中那無畏的堅韌!

姜栢拱手抱拳,倒退了三步!

“多謝沈師爺教誨,但姜栢此生尚未與天搏上一場,我還是想試上一試。”

他語氣溫和,卻擲地有聲。

他知道師兄是為他好!

但是,姜栢不能退卻,前一世,他退卻了!

這一世,他面對仙門氏族權貴寸步不讓!

……

“大膽狂徒,竟敢在此喧嘩!”

一聲斷喝在縣衙外炸響。

姜栢轉頭看去。

三個身影出現在門口,為首一人身著紫袍,腰間玉帶環繞,正是臨澤縣主簿,周守京。

他身后跟著周顯和趙衡二人,皆是面色不善,目光炯炯地盯著姜柏。

周守京闊步走入堂內,目光落在姜柏身上。

“你便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姜柏?”

姜柏毫不畏懼地迎上周主簿的目光,寸步不讓:“你便是欺上瞞下周主簿?”

周主簿聽到姜栢之言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哼,一個寒門子弟,也敢妄議仙門之事,真是不知死活!”

“周主簿,姜柏年少無知,言語之間多有冒犯,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恕他這一次。”

沈鴻起身擋在姜柏身前。

周守京眉頭一皺,冷眼看向沈鴻。

“沈師爺,你這是要袒護他?”

“周主簿,姜柏乃是我故人之子,還望您能看在我的薄面上,放他一馬。”

周守京臉色陰沉,他在沈師爺的面子與懲治寒門姜栢之間,左右搖擺。

沈師爺是錢縣令的左膀右臂,若是因為一個寒門狂生得罪了沈師爺,也不是明智之舉。

“故人之子?沈師爺,你可知道,拿掉寒門童生名額的,乃是凌霄閣和上面,你這是要螳臂當車嗎?”

周顯和趙衡二人見狀,也上前一步。

“沈師爺,您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了,免得惹禍上身。”

沈鴻臉色一變。

他知道周守京此言非虛,自己區區一個師爺,如何能夠抗衡?

可是,他絕不后退!

因為,他身后的姜栢是他的師弟!

同出師門,若是他不庇護,誰還能庇護同門?

周守京正欲繼續斥責,目光卻無意間落在了姜柏腰間懸掛的一枚玉牌上。

玉牌通體瑩白,雕琢精細,正面刻著“臨澤”二字,背面則是一幅山水圖,隱隱有靈氣流轉。

周守京瞳孔驟然一縮,難以置信地驚呼出聲。

“臨澤書院玉牌!你……你竟敢偷盜先生令!”

此言一出,堂內眾人皆是一驚,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姜柏腰間的玉牌上。

周顯和趙衡二人更是面露貪婪之色,這臨澤書院的先生令,可不是尋常之物!

臨澤書院乃是京兆府境內首屈一指的學府。

京兆府的人或許不知道臨澤縣,但是一定聽說過臨澤書院的大名。

而這先生令,更是只有書院的先生才有資格佩戴,代表著至高無上的身份和地位。

這先生令不僅可以調動書院的所有資源,還能號令書院的學子。

甚至可以憑借此令牌,在京兆府境內暢通無阻,京兆府的官員見此令都要禮讓三分。

而姜柏,一個寒門子弟,如何能夠擁有如此珍貴的寶物?

唯一的解釋,便是偷盜!

周守京心中又驚又怒又喜,他怎么也沒想到,姜柏竟然膽大包天,敢偷盜臨澤書院的先生令!

他正發愁姜栢有沈師爺的庇護,不好落井下石。

他偷盜臨澤書院令,這可是闖下了彌天大禍!

“好大的膽子!”周守京怒喝一聲,指著姜柏厲聲道,“你竟敢偷盜先生令,罪加一等!來人,給我拿下!”

兩旁衙役聞言,立刻上前,就要將姜柏拿下。

姜柏卻是不慌不忙,伸手將玉牌取下,淡淡道:“周主簿,這玉牌并非偷盜所得,而是臨澤書院大先生親手所贈。”

“一派胡言!”周守京怒斥道,“大先生德高望重,豈會將如此珍貴的先生令贈予你一個寒門子弟?你分明是在狡辯!”

姜柏微微一笑,道:“周主簿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前往臨澤書院求證。”

周守京聞言,心中不禁有些猶豫。

這玉牌做工精細,靈氣逼人,的確不像是贗品。而且,姜柏的語氣也十分鎮定,不像是說謊的模樣。

難道,這玉牌真的是大先生所贈?

周守京心中暗自思忖,如果這玉牌真是大先生所贈,那自己貿然抓捕姜柏,豈不是得罪了大先生?

大先生乃是臨澤書院德高望重之人,在京兆府境內享有極高的聲望,就連知府大人也要敬他三分。

若是得罪了大先生,后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里,周守京不禁有些遲疑。

就在這時,周顯湊到周守京耳邊,低聲道:“爹,這小子分明是在虛張聲勢!大先生怎么可能將先生令贈予他?我看他一定是偷來的!”

趙衡也附和道:“沒錯,周主簿,這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說不定就是個慣偷!您可千萬不能被他騙了!”

周守京聞言,心中更加猶豫不決。

他貪婪的看了看姜柏手中的玉牌,又看了看周顯和趙衡二人,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周主簿,你要不要去臨澤書院詢問一番。”

說罷,姜柏便將玉牌重新掛回腰間,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樣。

周守京見狀,心中更加疑惑。

他仔細打量著姜柏,見他氣度不凡,言談舉止也頗有大家風范,不像是個偷雞摸狗之輩。

難道,這玉牌真的是大先生所贈?

周守京心中暗自思忖,這臨澤書院的先生令,非同小可。

持有此令,便如同見到了書院先生本人。

從臨澤書院走出的學子,遍布京兆府,若是能憑借此令,號令這些學子,那將會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大先生為何要將如此重要的令牌交給一個寒門子弟?

偷盜!

一定是偷盜!

貪婪徹底壓制住了周主簿的理智!

他要把臨澤書院令據為己有!

一個寒門狂生也配擁有此等重寶?

周守京大笑:“大先生舉人之境,會把臨澤書院令給你!小賊,束手就擒!”

“來人!擒下!”

衙役上前擒拿姜栢。

沈師爺阻攔!

周主簿呵斥:“沈師爺,你是此人同黨嗎?偷盜臨澤書院令!罪不可恕!我當并報縣令,嚴懲此人!”

臨澤書院令落在了主簿周守京的手中,濃郁舉人之才潤澤。

貪婪之心已起,周守京決定先斬后奏,先占據了臨澤書院令,再用刑,逼迫他承認偷盜……

周主簿要衙役擒拿姜栢!

一聲斷喝在縣衙內炸響!

“我看誰敢|!”

沈師爺瞬間來到周主簿,面前,把姜栢強勢護在身后,秀才之威,瞬間擴散。

沈師爺探手隔空取物!

周主簿貪墨的臨澤書院令飛出了袖子。

周主簿臉色大變!

“沈師爺,你要干什么?”

周主簿萬萬沒有想到,一項軟弱的沈師爺,此時竟對自己劍拔弩張!

“周主簿,你若繼續血口噴人,休怪我不講同僚情面!”

“左右!送客!”

一座座大山,壓在他的身上。

他躲閃,他退卻!

現在這座大山,又要傾輒他的師弟。

他退無可退!

這一次!

他不再退卻,他要直面氏族,這一次,他要對氏族亮劍!!

……

此時,臨澤書院內,文淵閣內,大先生正與故友共奏《大秦賦》,琴瑟和鳴,一曲落下,大先生的故友追問:“此賦是何人所寫。”

大先生道:“說起來也是不可思議,大秦賦是一位尚未考取功名的學子所寫!”

故人豁然起身:“誰,學子?你說的少年雄姿英發,正在考取童生嗎?走走走,咱們立刻去拜訪!”

大先生哈哈大笑道:“你這個時候,就不怕驚動臨澤縣了。”

“走,去拜訪一番,看看你所說的絕色少年雄姿英發,到底是何等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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