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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對峙仙門

沈師爺抬起頭,打量了姜栢一番。

“姜家子侄不必多禮,你便是亭長之子吧。”

姜栢聽到沈師爺之言,立刻明白,沈師爺與父親大概是認識的,否則也不會說姜家子侄,并且問出亭長之子。

若是不認識,應(yīng)該問,你便是泗水亭亭長之子。

前日,臨澤縣周邊鄉(xiāng)亭的學(xué)子都入了臨澤縣,參加縣試考取童生。

沈師爺額外關(guān)照差役,不要為難這些貧苦學(xué)子。

科舉里面的事情極多,差役大多會從考生身上敲油水。

原本就是家道中落,或者本身便沒有什么錢財?shù)呢毧鄬W(xué)生,本來生活已經(jīng)十分拮據(jù),還要被差役敲竹杠,何等艱難?

沈師爺本想與縣試劃清界限。

可是昨天聽聞一個姜姓學(xué)子備受臨澤書院五先生欣賞,被邀請到了臨澤書院。

沈師爺打聽了一番之后得知,這名學(xué)子來自大澤鄉(xiāng)泗水亭。

泗水亭啊!

姜栢抬起頭拱手道:“家父正是泗水亭亭長。”

沈師爺?shù)闹焐肮P懸在書案上,再次開口追問:“陳先生身體還好吧。”

姜栢聽到沈師爺之言,想到私塾臨別之前,陳先生說過他有六個學(xué)生,都考中了秀才,現(xiàn)在沈師爺如此關(guān)心陳先生,估計他就是陳先生所說的六位秀才之一。

這也就能夠解釋,為什么父親認識沈師爺。

或許沈師爺求學(xué)的時候,同姜父相識。

或者沈師爺本身就是泗水亭人。

“回沈師爺話,先生身體康健。”

沈師爺聽到姜栢之言,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若不在縣衙之中,你應(yīng)該稱呼我為師兄,我是你的親師兄!只不過,我就怕老師不認我這個學(xué)生了……”

沈師爺也是泗水亭的人。

師承陳先生,他與姜栢是親師兄弟。

沈師爺?shù)哪抗庵校髀吨释?

他想去泗水亭拜訪恩師,但是又怕自己讓恩師失望……

沈師爺沖著衙役拜拜手。

衙役們紛紛退下,并將大堂的門扉關(guān)上。

縣衙的大堂上,只剩下了沈師爺和姜栢二人。

沈師爺從高堂上走下,來到了姜栢的面前:“姜公子,為兄沈鴻,十年前求學(xué)于陳先生,你該稱呼我為師兄。”

姜栢見到沈師爺如此執(zhí)著與自己相認。

很顯然,他對陳先生異常尊重,并且十分珍重這份師徒之情。

至于父親所說的打點,基本上可以斷定,就是父親在寬慰他,父親和沈師爺,沒有太大的交情。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

沈師爺之所以將他喚到縣衙相認,大概也是因為他受到五先生和臨澤書院的器重。

他想看看自己,到底有何等才學(xué),能夠吸引到臨澤書院的五先生。

若父親真是打點了沈師爺,那他來到臨澤縣的第一天,就應(yīng)該見他才對。

“姜師弟,我聽聞你被五先生請進了臨澤書院,而且你的文章甚是精彩。”

姜栢狐疑,沈師爺哪里看到了我的文章?

《文圣天宮》秘而不傳。

《大秦賦》早有傳承。

“學(xué)弟才疏學(xué)淺,并未有什么大作。”

姜栢謙虛了幾句之后,想起起了驛站內(nèi),聽到其他童生所說的縣試名額。

“沈師兄,不知道能否冒昧詢問有關(guān)童生名額之事。”

沈鴻閃過一絲復(fù)雜的神色,嘆了一聲。

“童生名額,哼……人言雖少,爭議卻多。天下講學(xué)以求明理,可科舉卻愈顯功利,逐漸偏離正道。姜師弟,既你直言,那師兄便也不妨透個底——”

沈鴻刻意壓低聲音,帶著隱隱的怒意:“你可知臨澤縣今年的三百名童生名額如何分配?”

“其中,二百歸于仙門,這是規(guī)矩,無人敢動;六十歸于世家大族;剩下的四十,才是寒門學(xué)子的茍延殘喘之地。”

姜栢聞言,面色微沉。他心中本有準(zhǔn)備,覺得寒門學(xué)子艱難,但未曾想,竟僅余這般可憐的比例。

寒門學(xué)子千千萬,卻只能獲得被瓜分之后寥寥無幾的資源!

仙門與世家大族,一共有多少人?

少數(shù)人占據(jù)了大量資源,還不滿足,還在貪婪的盯著寒門寥寥無幾的資源掠奪!

“既如此,寒門學(xué)子想取這四十名額,又需要多少銀兩?”

“不試銀兩,如何能試文膽?這三等薦書費三十兩白銀,二等薦書費五十兩,想考個一等,至少得百兩銀子開道。這便是‘薦書費’之始,一個寒門子弟,能湊出三十兩銀子,已是竭盡所能。但即便如是,若無人引薦,又豈能入那些主考的眼?此乃不宣之法,凡寒門者,見多不怪!”

姜栢低眉垂目,不讓心中波瀾于臉上展現(xiàn),但心神卻如大鐘一般被敲擊,嗡鳴不已:“修功名者,讀圣賢書,求正道以明理行事。可這等行為,豈不將天下氣節(jié)與道統(tǒng)碾碎?世家貪足,寒門憔悴,日久天長,試問大乾何以強盛?”

沈鴻苦笑一聲,隨手打開一本縣折:“大乾的道統(tǒng),始于三百年前科舉興起,興于數(shù)百儒士以筆談天下,將家國之道布于四方,然而今日,道統(tǒng)終究敵不過仙術(shù)與權(quán)謀。”

“沈師兄,仙門六十名額之事,晚生斗膽,敢問其中緣由。”

沈鴻眼神微瞇,見衙中無人,他索性卸去了幾分防備:“六十名額非是閑散,皆是仙門各派所要。這臨澤縣是凌霄閣地界,近些年尤為肆意,他們挑選非尋常學(xué)子,而是隱藏靈根資質(zhì)之人,在此竊氣運,以為己用。我雖不過一沈師爺,卻也看不過眼。但朝廷與仙門早有約定,我等凡人何以力抗?”

兩人言談?wù)ǎ鋈惶猛庖魂囆鷩W傳來,一名衙役慌忙推門而入,急急說道:“沈師爺,有人闖入縣衙,說要見大老爺!”

姜栢與沈鴻同時抬眼看向門口,一群穿著素雅道袍的修士步入縣衙,為首一名青年,身著金邊青袍,腰佩玉帶,面容冷峻,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淡漠威嚴。

姜栢心神微緊,目光凝住不動,第一眼認出對方便是方才驛站中傳聞的“仙門修士”。

青年修士徑直跨入堂內(nèi),抬手拱了拱,不卑不亢地說道:“凌霄閣弟子秦牧,奉家?guī)熤貋戆菀娍h令大人。”

沈鴻站起身,面色有幾分不情愿,卻也不敢表現(xiàn)太多,只半訕笑道:“秦仙師好雅致,大老爺似還在會客,秦仙師請先稍坐片刻,以待通稟。”

秦牧并未就坐,反倒從袖中取出一小袋靈石,放在沈鴻案前,淡然說道:“凌霄閣今年選拔學(xué)子頗為重要,還望方沈師爺能代為美言幾句,為我凌霄閣多選賢良之材。”

沈鴻對那袋靈石并不觀望,而是委婉拒絕:“仙師說笑了,今年六十名額朝廷已定,我自當(dāng)照章行事,只不過您所求‘靈根資質(zhì)’者,所占恐怕勉為其難了。”

秦牧眼中寒芒一閃,聲音倏然冷冽:“多余人選,仙門法眼內(nèi)卻無此妨,沈師爺何必佯裝清廉?倘若落外手,生靈豈不虛擲?”

秦牧早已無視了大堂內(nèi)的姜栢,或許這等賄賂之言,已經(jīng)不用避諱了。

姜栢在旁聽得一清二楚,察覺對方言語間暗含威脅,眉頭一蹙。

形勢所迫,此時的沈師爺,沒有退路。

“秦仙師言重。我也不過一書吏,聽命而行罷了。”

秦牧聽聞此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他不再理會沈鴻,目光緩緩掃過堂內(nèi)眾人,最終落在姜栢身上。姜栢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眼神清澈而堅定。

秦牧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恢復(fù)了漠然,冷哼一聲,轉(zhuǎn)身離去。

隨著秦牧一行人離開,縣衙內(nèi)的氣氛也漸漸緩和下來,沈鴻抹了抹額頭的汗珠,對姜栢說道:“姜師弟,今日之事,還望莫要外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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