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陸二人各有要事要忙,只能閑暇時候來后院這邊找楊源瞎聊天。
聽二人說,這幾天中,發生了許多事。
在楊源躲進煉丹房修煉不久,沈彥斌安排山門幫眾開始清掃山門。在后山,他們找到了奄奄一息的陶柯。
原來,陶柯當初撇下眾人從無路的山林灌木中逃下山時,正好和潰散的狼群不期而遇。
聽程玖珍和陳杞二人說,當時確有一大群妖狼從山上逃竄下來,還聽到了呼救聲。
但是二人一個受傷,一個又沒武學基礎,只能聽著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但始終躲在山洞沒有出去。
這次清掃后山,有山門雜役在山腳某處發現了陶柯。人還沒死,但兩條腿都被妖狼啃食了。
楊源聽說之后,冷笑一聲,然后就沒有任何表態。
畢竟那位陶師兄背后搞的小動作,早已有人透露給他知道了。
反倒是陸正陽,聽說了陶柯的遭遇,感慨了很久。
還有一個讓楊源沒想到的幸存者,就是唐懸。
他被張勁松貫穿了胸口,因失血過多倒地昏迷。
在后來的清理中,有人發現唐懸還有微弱的呼吸,于是趕緊將他送去了回春堂。
張勁松那錐子刺入之處,距離心臟不過分毫,若是偏一點,可能當場斃命。
至于后來金屬葉片豁開的傷口,主要還是在后背,并未傷及心臟。
經過劉藥石幾日的救治,唐懸已經脫離危險。
聽蕭喆說,山門似乎有意讓唐懸接任神風堂堂主之位。只等他傷好后就可以赴任。
另外,趁著蕭喆在,楊源將在山洞中解救災民時,碰見蕭老伯一事告訴了他,讓他最好和山門告假幾日,回太平縣去看看老伯。
蕭喆于是和內務堂申請告假回家,但他和楊源一樣,也是被賣上山的雜役,現在三年之期未到,又沒有為山門作出什么突出貢獻,尚未轉正為正式幫眾。
羅英做事死板頑固之極,揪著這一點不放,怎么都不肯批這條子。
楊源一怒之下,領著蕭喆前去內務堂。
經此一戰,楊源已經成了山門的救世主,又救過羅英一命,羅英見著楊源自然是客客氣氣,甚至有些低聲下氣。
但是當楊源要求他特批告假條時,羅英扭扭捏捏,但就是拖著不批。
這事又鬧到了門主沈彥斌那邊。門主到底是不一樣,知道羅英是什么樣的脾氣,沒有勉強他特批條子。
而是換了種方式,讓蕭喆提前轉正為正式幫眾,這樣就可以下山了。
但是提前轉正的權限也在內務堂,這簽文送到羅英手里,又被他攔了下來。
理由是未對山門作出突出貢獻,還特別補充,楊源可以申請提前轉正,蕭喆不行。
氣得沈彥斌跑去內務堂,把桌子敲得哐哐響,但這簽文依舊沒能批下來。
最后還是沈彥斌自己批的簽文,同時又批了另一份簽文:鑒于羅英為山門御敵,身受重傷,因身體緣故,已無法滿足擔任堂主的要求,特撤去內務堂堂主一職。
簽文下來,羅英知道他該回老家了。
楊源聽說此事后,忍不住噗嗤一笑,郁悶的心里也舒暢了許多。
沒過幾天,蕭喆就探親回來了。
聽他說,蕭老伯身染重病,早就不行了,只不過一直在等著他這個孫子。蕭喆下山回家的當晚,蕭老伯見了他最后一面就閉上了眼睛。
至于此次和楊源一同抗擊魔修的二老,在調理了快半個月后,終于緩過勁來。
這天下午,二老就讓陸正陽把楊源給找去了回春堂。
較半月之前,徐錫麟瘦了許多,躺在床上像是只剩了一副骨架子。洪仁宇反倒是胖了,更有精神了。
這一間屋子只能擺一張床,但是架不住洪仁宇再三要求,劉藥石只能派人再抬一張床來。
現在屋子里左右各一張床,中間勉強能擺上一張桌子,但凳子只能擺放兩張。
“源兒,這次,你做得很好。”徐錫麟深感欣慰,病懨懨的臉上浮現紅潤之色。
“師父過獎了。為師父分憂,為山門解難,是我分內之事。”楊源客氣了一句。
徐錫麟呵呵一笑,道:“行了,在師父面前就別客氣了。”
楊源笑了笑,沒有再多說。
“不過我是真沒想到,你道基受損,在尚未補全之前,竟然能有如此修為。”徐錫麟朝他手腕上的玉鐲子努努嘴,“和這個東西有關吧?”
楊源下意識地縮了縮手,但很快就伸了出來。
“師父……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你師父啊,早就知道了。但就是不說,想等著你告訴他,結果你也不說。”洪仁宇暗自覺得好笑。
“我給你診斷那天,發現你的身體素質有提升,我想你應該開始修煉了,而且短短幾日,修為提升了一個境界。
“于是我就猜,你會不會是得到了什么可以儲存靈氣的法器。但是我看你沒有要告訴我的意思,我也就沒有問。”
“這是我來山門前,大娘送我的,什么來歷我也不清楚。但就像師父說的,確實可以儲存靈氣。”
楊源也不再隱瞞,將玉鐲子的部分用途告知徐錫麟。
“你身負單靈根,道基受損卻意外得到了這個能儲存靈氣之物,說明天無絕人之路,你注定是百年不遇的仙才。”
徐錫麟說著,雙眼流露出羨慕之情,又不禁回想起了自己的一些過往。
“我當年是四靈根入的仙門,資質說不上好,但我勤修苦練,修為雖說比不上幾個資質卓越的師兄,但是和同入門的幾人相比,也算是中上水準了。”
這事楊源聽徐錫麟提起過,靜靜地坐在那等著他往下說。
“只不過我當年為了山門,又從仙門回來了。至于你老師叔嘛,他是被趕……”
洪仁宇直起身喝道:“不要聽這個老匹夫瞎說!”
楊源讓回春堂的人送了些吃的來。
一刻鐘后,桌子上擺上了瓜子、果盤,還有陳記糕點。
楊源盤腿坐在凳子上,準備邊吃邊聽眼前的倆老頭聊天。
剛才二人大吵了一架,這會都有些口干舌燥,該罵的臟話也都罵完了,坐在那邊生悶氣。
楊源見他們不吵了,果盤又還沒來,于是又引導了幾句,兩人再度吵起來。
現在是真吵不動了,一個對著墻,一個對著窗外,氣咻咻的,誰都不理誰。
“師父,還是說說仙門的事吧。”楊源把話題拉回來,這一部分才是他最感興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