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月光被厚重的云層遮蔽,只剩下零星的光斑灑在雪象村東區23號的老宅上。封尚站在銹跡斑斑的鐵門前,手中的短刀在微弱的光線下泛著冷光。這是一棟三層的老式洋房,外墻斑駁,藤蔓爬滿了半邊墻,仿佛一只巨大的手掌將整棟建筑緊緊攥住。風吹過,帶起一陣腐朽的氣息,夾雜著泥土和鐵銹的味道。
封尚看了眼手表,十一點五十分。
“師父,如果您在天有靈,請指引我。”他低聲說道,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中顯得格外清晰。他推開了吱呀作響的鐵門,門軸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仿佛在警告他不要踏入這片禁地。
院子里雜草叢生,地上散落著破碎的瓦片和生銹的鐵器。封尚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每一步都踩在實處。他知道,這種地方往往藏著致命的陷阱。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刀柄,感受著刀身上細微的紋路。那些紋路是封家刀法的秘密,也是師父臨終前留給他的唯一線索。
突然,他的腳下一空。
“不好!”封尚猛地向后躍起,但還是晚了一步。一張大網從地面彈起,將他整個人兜住。網繩粗糙而堅韌,像是用特殊材料制成,封尚的短刀一時竟無法割斷。
“哈哈哈!”黑暗中傳來一陣大笑,笑聲中帶著嘲諷和得意,“封家的傳人也不過如此!”
三個黑衣人從陰影中走出,為首的正是在中介公司見過的疤臉男人。他的金屬義肢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右手掌心有一個圓形的凹槽,像是某種裝置的接口。另外兩人手持短棍,棍身上布滿了尖銳的倒刺,顯然不是普通的武器。
“你們是誰?”封尚冷靜地問,手中的短刀已經割斷了網繩的一角。他的聲音平靜,但內心卻緊繃如弦。他知道,今晚的對手不簡單。
“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疤臉男人獰笑著,金屬義肢突然噴出一股白煙。煙霧在空氣中迅速擴散,帶著刺鼻的化學氣味。
封尚屏住呼吸,一個翻滾躲開。白煙所過之處,雜草瞬間枯萎,地面留下一片焦黑的痕跡。
“毒煙!”封尚心中一凜。他知道,今晚必須速戰速決,否則一旦吸入毒煙,后果不堪設想。
“看招!”疤臉男人大喝一聲,金屬義肢猛地拍向地面。
“轟!”
地面炸開一個大坑,碎石飛濺。封尚險險避過,但左臂還是被劃出一道血痕。鮮血順著他的手臂流下,滴落在地面上,發出輕微的“滴答”聲。
“鐵砂掌!”封尚瞳孔一縮。他終于明白師父胸口的傷是怎么來的了。那道貫穿胸口的掌印,邊緣焦黑,仿佛被高溫灼燒過。原來,師父是死在這種陰毒的功夫之下。
疤臉男人的鐵砂掌威力驚人,每一掌都帶著開山裂石的力量。封尚不敢硬接,只能不斷閃避。他的身影在院子里快速移動,像一道幽靈般飄忽不定。然而,對方的攻勢越來越猛,封尚的體力也在迅速消耗。
“小子,你師父當年也是這么躲的。”疤臉男人獰笑著,聲音中帶著殘忍的快意,“可惜最后還是死在了我的掌下!”
封尚的心猛地一沉。他終于知道師父的死因了。那個總是慈祥地教導他刀法的老人,那個在他迷茫時給予他指引的師父,竟然是被眼前這個人害死的。
“你找死!”封尚眼中寒光一閃,短刀突然脫手飛出。刀鋒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聲。
疤臉男人沒想到封尚會棄刀,一時不察,被刀鋒劃破了臉頰。鮮血順著他的臉頰流下,滴落在金屬義肢上,發出“滋滋”的聲響。
“啊!”疤臉男人慘叫一聲,金屬義肢瘋狂揮舞。他的攻勢變得更加狂暴,但章法已亂。
封尚趁機欺身而上,一掌拍在疤臉男人的胸口。這一掌凝聚了他全部的內力,掌風凌厲,帶著破空之聲。
“噗!”疤臉男人噴出一口鮮血,踉蹌后退。他的金屬義肢發出“咔咔”的聲響,似乎受到了損傷。
另外兩個黑衣人見狀,立刻沖了上來。他們的短棍揮舞得密不透風,棍身上的倒刺在月光下閃著寒光。
封尚撿起短刀,刀光如電,瞬間割斷了他們的武器。短棍斷成兩截,掉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兩個黑衣人愣了一下,隨即轉身就跑。
“撤!”疤臉男人捂著胸口,轉身就跑。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串凌亂的腳步聲。
封尚沒有追。他的左臂血流不止,必須盡快處理。他撕下一塊衣角,簡單包扎了傷口,然后快步離開了老宅。
回到中介公司,云靜寒立刻為他包扎傷口。酒精棉球擦過傷口時,封尚忍不住皺了皺眉。
“你太沖動了。”云靜寒皺眉道,語氣中帶著責備和擔憂,“一個人去那么危險的地方,連個后手都不留。”
“我找到線索了。”封尚忍著疼說,聲音有些沙啞,“師父是被鐵砂掌打死的。”
“鐵砂掌?”李興從沙發上跳起來,手中的煙差點掉在地上,“那不是失傳已久的功夫嗎?據說練到極致,一掌能開山裂石。”
“沒錯。”封尚點頭,臉色凝重,“而且對方用的是金屬義肢,威力更大。師父的胸口有一道焦黑的掌印,邊緣像是被高溫灼燒過。我原本以為是某種武器,沒想到是鐵砂掌。”
肖龍從里間走出來,手里拿著一個銅錢羅盤。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噩夢:“我剛才算了一卦,大兇。”
“我知道。”封尚苦笑,低頭看著自己包扎好的手臂,“但我們必須去東區23號的地下看看。”
“為什么?”云靜寒問,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他的目光透過鏡片,直視著封尚的眼睛。
“因為......”封尚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的邊緣已經磨損,但畫面依然清晰。照片上是一個地下宮殿的入口,旁邊站著一個年輕人,正是封尚的師父。師父的臉上帶著微笑,眼神中卻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憂慮。
“地下宮殿?”李興湊過來看,煙灰掉在了照片上。他趕緊用手擦掉,但照片上還是留下了一點焦黑的痕跡。
“就在東區23號下面。”封尚說,手指輕輕撫過照片上的刀紋,“師父留下的刀紋,就是地圖。”
四人面面相覷,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緊張而興奮的氣氛。他們知道,更大的冒險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