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

封尚站在中介公司門口，望著五輛黑色路虎緩緩駛離。空氣中彌漫著輪胎摩擦地面的焦糊味，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鐵銹氣息。那是血的味道。

“看來咱們的平靜日子到頭了。”李興叼著煙，瞇眼看向遠處。他的軟劍不知何時已經收回腰間，只留下一道若有若無的寒光。

云靜寒推了推眼鏡，鏡片上閃過一串數據：“車牌是假的，車型是去年停產的限量版，改裝過防彈玻璃和裝甲。”他的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動，“這些人不簡單。”

肖龍從里間拖出一個沉重的工具箱，打開后露出里面各式各樣的風水羅盤和銅錢：“我剛才算了一卦，大兇。”

封尚沒有說話，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刀柄。師父臨終前的畫面又浮現在眼前：老人枯瘦的手死死抓著他的手腕，指甲幾乎嵌進肉里：“二十三號地窖......千萬別讓那些穿黑西裝的......”

“封尚？”云靜寒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你還好嗎？”

“我沒事。”封尚深吸一口氣，“剛才那個人，他提到了東區23號。”

四人同時沉默。東區23號，這個地址對他們來說都不陌生。封尚的師父、云靜寒的師叔、李興的師兄、肖龍的師父，都曾提到過這個地方。

“叮鈴——”

門鈴再次響起，一個穿著格子襯衫的中年男人慌慌張張地沖了進來：“不好了！拆遷隊來了！”

封尚認得這個人，他是雪象村的村長陳大勇。此刻的陳大勇滿頭大汗，襯衫都被汗水浸透了。

“陳叔，慢慢說。”封尚遞過去一杯水。

陳大勇一口氣喝完，喘著粗氣說：“剛才來了幾十號人，開著推土機，說要連夜拆了東區！”

“東區？”云靜寒眉頭一皺，“不是說要下個月才動工嗎？”

“我也不知道啊！”陳大勇急得直跺腳，“他們說這是上面的命令，誰敢攔著就抓誰！”

封尚的心猛地一跳。東區23號就在拆遷范圍內。

“走，去看看。”李興掐滅煙頭，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四人趕到東區時，現場已經亂成一團。十幾臺推土機轟鳴著，幾十個穿著黑色制服的人正在驅趕村民。封尚注意到，這些人的袖口都繡著青龍頭刺青。

“住手！”封尚大喝一聲，聲音中帶著內力，震得推土機都頓了一下。

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走過來，手里拿著對講機：“你們是誰？這里正在執行公務，閑雜人等......”

話沒說完，李興的軟劍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公務？誰給你們的權力半夜強拆？”

墨鏡男臉色一變，剛要說話，突然聽見一聲巨響。一臺推土機不知為何突然熄火，發動機冒起黑煙。

“怎么回事？”墨鏡男對著對講機大喊。

“老大，機器出故障了！”對講機里傳來慌亂的聲音。

云靜寒推了推眼鏡，鏡片上閃過一串代碼：“我黑了他們的控制系統。”

肖龍則站在一旁，手里握著一個銅錢羅盤，口中念念有詞：“乾位動，坤位靜，震位破......”

封尚注意到，每當肖龍念完一句，就有一臺推土機出故障。

“你們......”墨鏡男剛要發作，突然感覺脖子一涼。李興的軟劍又逼近了幾分。

“滾。”李興冷冷地說。

墨鏡男咬了咬牙，對著對講機喊道：“撤！”

看著黑衣人狼狽離開，村民們歡呼起來。但封尚的心卻沉了下去。他知道，這只是開始。

回到中介公司，四人圍坐在會議桌前。

“他們為什么這么急著拆東區？”云靜寒調出雪象村的地圖，“東區除了幾棟老房子，沒什么特別的地方。”

“除非......”封尚的手指在地圖上劃過，“他們在找什么東西。”

“東區23號。”四人異口同聲。

就在這時，封尚的手機突然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他接通電話，里面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封尚，如果你想知道你師父是怎么死的，今晚十二點，東區23號見。”

電話掛斷了。

封尚的手微微發抖。他記得師父臨終前的最后一句話：“千萬別去東區23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