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宗……”

朱燦拿起令牌，站在蘭若寺中，抬頭看了眼早已遠去成一紅點的燕赤霞，皺眉道：“你光給我個名字，也不告訴我在哪，我去哪里找啊。”

聶小倩在一旁笑道：“燕前輩喝了這么多酒，考慮不周全也在情理之中。”

“那就更不對了。”朱燦將手抵在眉骨上眺望著遠方徹底消失的燕赤霞，皺眉道：“酒駕不安全。”

“酒駕？”

看到聶小倩一臉不解的模樣，朱燦笑道：“我意思喝了酒不應該御劍飛行，不安全。”

聶小倩瞪著一雙明亮大眼好奇道：“那喝了酒干什么安全？”

“睡覺最安全。”朱燦朝著聶小倩咧嘴笑道：“怎么說，要一起嗎？”

聶小倩神情一滯，對上朱燦眼神有點害羞道：“主人要是需要的話，小倩……”

“哎呀，你瞧我都給忘了。”朱燦一拍腦門打斷聶小倩道：“你們陰魂是不需要睡覺的。”

“剛巧，這家伙也不需要睡覺，它叫紅七，你倆可以做個伴，幫我守夜。”

朱燦拍了拍紅七的腦袋，溜進殿中睡覺。

他看剛才聶小倩真要答應。

聶小倩如此漂亮，真要摟著睡覺肯定遭不住。

到時候要是堅持不住道心，那可真是日了鬼了。

朱燦進到殿里，躺在硬邦邦的地板上總是不舒服，索性將八戒從眉心召喚了出來。

這家伙出來的時候還打著鼾呢，看到朱燦眼皮象征性的撐了一下，又繼續沉沉睡去。

朱燦直接躺在它身上睡覺，又暖和又軟和，堪比加了電熱毯的席夢思。

……

山間小道上，朱燦騎在雜毛馬上緩緩前行，聶小倩就跟在一旁以同樣的速度飄著。

朱燦疑惑道：“小倩，你這樣飄著不會消耗靈氣嗎？”

聶小倩答道：“當然消耗，不過微不足道，這樣飄一整天都沒有問題。”

“但你這樣不合適。”朱燦指著不遠處一個看向這邊后，扔掉肩上扁擔就跑的老漢說道：“你看給人嚇得。”

這真應了那句話，大白天見鬼了。

聶小倩看到那老漢滑稽的模樣，掩嘴一笑，身體逐漸從凝視狀態變為半透明狀。

“這樣別人就瞧不見我了，只有主人你能看見。”聶小倩笑道：“今早出發前，見你將那頭大豬和紅七都收進了眉心里，主人你不是還沒修仙嗎？”

朱燦思考了片刻后緩緩道：“那不是仙法，應該怎么說呢，你就當我腦袋里裝了個法器。”

聶小倩驚奇道：“那是不是你也可以將我收進去？”

朱燦皺眉道：“這我就不知道了，要不試試？”

聶小倩爽快答應：“好！”

朱燦雙指點在眉心，也沒有施什么口訣，只是心中想著這一想法，眉心離火瞳浮現，散發赤芒，竟真的倏忽間便將聶小倩收了進去。

朱燦也為這一幕感到震驚，他原本以為只有通過天火印口訣統御的妖獸，才能容納進去。

朱燦忽然想到什么，趕緊將思緒沉入識海，去觀測自己的信息。

【印主：朱燦】

【統御：火鬃狼（煉氣一層妖獸）黑霧山豬（無修為異獸）青冥蜈蚣幼體（煉氣一層妖獸）女尸孤魂（煉氣二層陰魂）】

【天賦：離火瞳】

【功法：松鶴經（大成）蛇形刁手（大成）】

【掌握火靈之力：赤蛇（75%)】

【螢火精華：50】

果然，如他所想，聶小倩的信息也被錄入進去，算作統御物。

朱燦收回心神，這樣倒也好，省的整天帶著女鬼四處行走，不太合適。

若是碰到修仙者，說不定還會惹上麻煩。

眼下朱燦騎著馬繼續前行，他的目的地當然是寧北府，但是今日恐怕是抵達不了的。

通過馬璘師兄的描述來說，只要沿著官路一直走，下一站應該是安岳縣，過了安岳縣便能抵達寧北府。

這是距離寧北府最近的縣城。

當然，前提是能夠趕在天黑前抵達安岳縣，否則今晚還是得露宿荒野。

轉眼到了黃昏時分，很幸運的是，天邊日頭還沒落下，朱燦已經遠遠瞧見了安岳縣。

安岳縣城門在暮色中半掩著，朱燦牽馬走近時，城磚縫隙里鉆出的野草們正隨風搖晃。

這里明顯要比祈平縣管的嚴厲些，門口還有守城的兵丁。

此刻守城兵丁正歪靠在門洞里的墻上打盹，腰刀也隨意靠在墻上，刀刃銹得少說能刮下二兩的鐵屑。

“這位軍爺。”朱燦叩了叩斑駁的城門，“是不是還得盤查一番？這進縣城不用路引吧？”

兵丁猛地驚醒，手忙腳亂去抓刀柄，看清是活人后松了口氣：“還路引呢，這半個月逃出去的人比耗子還多。”

看朱燦不解，他往城門邊告示欄努努嘴，“自己看吧，看完還敢進算你膽肥。”

說是告示欄，其實就是幾張紙貼在城墻石頭上。

黃麻紙顯然是被雨水泡過，上面字跡有些斑駁，紙張也有些發脹。

朱燦湊近細看，濃重的霉味混著墨臭直沖鼻腔。

三張告示層層疊疊，最上層畫著個模糊人影，下方朱砂批著“懸賞緝兇”四個大字。

中間那張字跡尚新，羅列著十二樁命案。

“臘月廿三，貨郎陳二被掏心棄于西市井臺……”

“正月十五，更夫李順遭剜目剝皮吊在城隍廟......”

“正月廿一，布商劉得錄被割去腦袋，泡在了曹記酒莊的酒缸里……”

朱燦看到第三案時，城內突然跑來幾名兵丁，沖到了城門前。

“快關城門，那殺人魔又行兇了，鐵匠王鐵柱，死在了自家院子里，手腳腦袋都被他平時鍛鐵的那把鐵錘，砸的稀碎！”

幾名兵丁慌忙關上城門，面面相覷。

朱燦凝目看過去，開口問道：“敢問，這兇案目前可有什么說法？進展如何？”

一名兵士上下打量他一眼，搖頭嘆道：“你這漢子剛來的吧？現在這縣城里，可不是人待的地方，縣里很多男子都逃到寧北府去了。”

“這案子到現在一點著落沒有。”另一名兵士搖頭嘆道：“這王鐵匠上月才剛娶妻，聽說妻子甚是美貌，可惜成了寡婦。”